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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退下了。
宫婢端来温茶,太后抿一口,吩咐道:“去打听打听,惠元寺是怎么回事。”
“是。”宫婢应了,退下后就随意找了个帕子,去找宫正司的姐妹说。
但小姐妹一问三不知,并不清楚发了什么。
宫婢无功而返,回去请罪。
“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太后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多责怪:“起来吧,宫正司谨言慎行,是好事。”
口风这般严,事情可大可小。
过两日,她边的嬷嬷贴服侍,半含半『露』地说了实。
“宫正司不敢瞒娘娘,只是不知何口。”老嬷嬷察言观『色』,“潘宫正只告诉老奴一,景阳宫怕也不知情。”
景阳宫是贵妃居住之地。
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她无子为后,帝在位时,便过得战战兢兢,怕废。今做了太后,与皇帝系一般,自然也享受不到什么天伦之乐。因,她唯一在乎的,能抓在手里的,就只有份的尊荣。
潘宫正口风严谨,既维护了清宁宫的脸面,又不曾瞒她真相,显然将她视为六宫之主,置于景阳宫之上,令她十分满意。
“原司膳去哪儿了?”太后问。
老嬷嬷说:“宫正司判降级一,罚俸提铃,但陛下发了,官黜为宫,宫部发往浣衣局。”
也算是变相交佛堂两的去处。
“那就和尚食局说一声,让她来我这儿吧。”太后说。
老嬷嬷笑着奉承:“娘娘菩萨心肠,同观音大士也没什么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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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初三,按照宫规,大小妃嫔都要在坤月宫上课。
主讲:洪尚宫
讲学内容:《四书》
虽然是仪式『性』多过实用『性』,但无论何,官为妃嫔讲学,有师之名,地位确实与宫婢不同。
贵妃为六宫之主,每个月却雷打不动,坐在第一排听课。
讲完,又请洪尚宫去景阳宫,处理后宫事宜。
今天的工作内容,与中元节有。
往年的七月十五,西苑都要做法事、放河灯,在京都寺院做道场。洪尚宫就要问贵妃,今年还做不做,怎么做。
贵妃却不忙商议,而是道:“给尚宫赐座。”
“谢娘娘抬爱。”贵妃以老师的礼仪对待洪尚宫,洪尚宫也投桃报李,待贵妃皇后,毕恭毕敬道,“只是奏请公事,无有坐对之理,请娘娘准许微臣站着。”
贵妃心中熨帖,笑道:“受教了,尚宫请。”
两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照惯例办。
但要做法事,就不得不提惠元寺。
洪尚宫答得也巧妙:“是司膳之过,未曾想到山下的水那般凉,竟能引发痢疾之症。”
贵妃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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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元寺。
大部队浩『荡』回宫,程丹若和病们却留了下来。她们要到病愈,才能允许回宫伺候。
这是难得的平静时光。
病们症状一日日转好,『药』也渐渐停了。除却每日的膳食是从寺院的厨房出,是素斋,难免寡淡,比宫里的活舒畅得多。
程丹若的工作量少了很多,听说僧在赈济山下的百姓,便建议他们熬好了『药』再发,以省却百姓家中的柴火。
别小看这柴,穷家买柴没钱,捡柴麻烦,所以大多数才喝水。『药』材领回家,熬『药』的时候就没法做饭,十分不便。
倒不寺庙一块儿做了,反正佛寺家大业大,不愁这花销。
惠元寺见她是宫里的官,又治好了,倒也愿意采纳。
程丹若便独占了原本司膳的厨房,调来病愈的宫,一起帮忙熬『药』。
她自己则重『操』旧业,下山义诊。
理冠冕堂皇:“太后慈悲,既然建了慈悲池,又何妨再多一恩德?”
僧自然不好拦她,而留下的护军头领,就是谢玄英刻意安排的郑百户,更不拦她。
而百姓听说她是宫里的医,莫名敬畏『迷』信,不再介意她的年龄和『性』别,蜂拥而至。
程丹若起早贪黑,忙得眼晕头胀,每天吃饭都不记得吃了什么菜。
有天中午,吃到一半才发现,塞进嘴里的不是白萝卜,是大葱。
饶是,她仍然认出了美娘。
白日里,看得更为清楚。
美娘约莫二十来岁,姿窈窕,脸孔不见得多美,但细眉小嘴,很有我见犹怜的意思。但面颊肿大,眼圈乌青,嘴角还破了,结着一片血痂。
“哪里不舒服?”她问。
美娘垂着头,看起来就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普通民『妇』,黯淡憔悴,然不见那日偷欢的鲜活。
她嗫嚅道:“我家那位前段时间断了腿,夜里痛得睡不着觉,想求一副『药』。”
这次下山义诊,程丹若已经和惠元寺说好,一应『药』材他们出,因,除了得痢疾来治的,还有不少百姓专程来讨『药』。
程丹若头,和跑腿的宦官说了两句。
片刻后,小宦官很快取来『药』材,三个大纸包。
“这是安神『药』。”程丹若慢慢道,“一个纸包是两夜的量,你记好,可别一口气都煮了,那让病睡上一整天的。”
美娘愣了愣,慢慢接过,手心湿漉漉的。
程丹若朝她笑笑,复又若无其事:“下一个。”
美娘一瘸一拐地离。
一个孔武有力的僧挑着熬好的『药』,与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