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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罢,在新科目上,大哥全是最末。他是皇子,虽不会有别的惩处,总归算是丢了汗阿玛的脸。今日考核成绩上报给汗阿玛,听闻汗阿玛晌午唤了他去,估计是挨了训的。并且汗阿玛还说,既然尚书房的课业都学不好,刑部便不用去了。”
眼见就能出阁当差,转瞬又被打了回来。这就不但是惹康熙不悦的问题,自个儿的面子里子也全丢了。
胤礽苦笑摇头:“大哥恐怕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会觉得是孤与光哥故意针对。毕竟新科目的批阅由孤与光哥负责。”
胤禛蹙眉:“二哥绝不会故意给他批错,若他的成绩是最末,那定是他本来就考了最末。”
“那又如何?就算他本就考得差,若我们抬抬手,岂非也是轻易之事?”
胤禛哑然。
胤礽一哼:“要孤为他弄虚作假,孤可不干。他若有本事,只管冲孤来,孤又不怕他。可孤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落在雪团身上。
“他从乾清宫回来,遭了一顿训斥,心里本就有气,又踩中了雪团的污秽,更觉晦气。他这口气总得发出来,奈何不得孤,也没法轻易奈何你,难道还奈何不了一只狗?”
胤禛抿唇:“原来是这样!”
胤礽又道:“这些都是孤就目前所知信息的猜测。四弟,你要明白。这件事在汗阿玛面前已经盖棺定论,没有翻案的可能。别说我们并无证据,就算能证明大哥是因为雪团冲撞了他而故意打杀,汗阿玛也最多说大哥两句,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在康熙眼里,就算刚训了胤禔,胤禔也还是亲儿子,旁人比不了的,更别提一只畜生了。
胤禛默然。
********
钟粹宫。
承乾宫与永和宫都送了赔礼过来,可惠妃仍旧意难平,但她也疑惑,问胤禔:“你跟一只狗较什么真!”
她已从奴才口中得知,是胤禔让人用火腿吸引雪团,把它抱了过来。她的儿子她了解,不会无缘无故非要处死一只狗,还偷偷摸摸,如此计算。
胤禔张了张嘴,又闭上。
起初踩到雪团的秽物,他确实生气,但当时并没想打杀雪团。可回到院里,燕燕帮他更换脏了的衣物,说:“哪里来的畜生,太放肆了些。好大的胆子,大阿哥怎不处置了它。”
身边的小太监回答是四阿哥养的。
燕燕不以为然:“便是四阿哥养的,大阿哥就处置不得吗?一个畜生而已,何至于此。再说,四阿哥难道还能大得过大阿哥去?”
太监又道:“四阿哥与太子关系要好。太子最是护短。”
燕燕愣了半晌,讪讪说:“这……到底是太子。那就算了吧。大阿哥即便为长,太子却是储君,总不好跟太子起冲突的。只是委屈了大阿哥。”
胤禔一听这话,立时心里火气蹭蹭往上涨。
就因为他是太子,自己就得处处忍让?行!太子是储君,储君也是君。他忍!可太子他干不过。四阿哥与太子交好,他也干不过?如今就连四阿哥养的狗,委屈也得他来受?什么道理!
胤禔雷霆大怒,当即下令让何全去把雪团抓过来。他定要给这小畜生一个教训!否则他这个大阿哥的脸面往哪里搁?
小畜生还挺机灵,见势不对,拼死挣扎,还咬了他一口。他哪能由着这么个小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直接甩出去。燕燕吓了一跳,捧着他的手哭:“四阿哥养的小畜生怎么这般嚣张,连您都敢咬。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是啊,一个小畜生也敢仗势欺负人,可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他气怒之下,狠狠踹了两脚,当场勒令奴才往死打。小畜生死了,他本想着随便找个地儿悄悄扔了就是。不巧,胤禛就在这时候闯进来,当场撞破。
彼时,胤禔是半点不怕的。而且他看着手上雪团咬出来的伤口,心里念头转了好几圈,便想着或许可将事情闹大,好借此在汗阿玛面前搏疼惜。他受了委屈,汗阿玛只会偏着他,此前因课业让汗阿玛不悦的事也可抵消了。
有了这层想法,他言语中夹枪带棒,故意激怒胤禛。事情如他所料,闹大了,闹到了汗阿玛跟前。起初他确实占尽上风,可惜太子一来,什么都变了。
惠妃戳了他一指:“问你话呢,做什么非要去抓雪团?”
胤禔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把燕燕说出来。他觉得燕燕的话一点没错。雪团污了他的衣物就该教训。再说,燕燕也就说了两句话,命令全是自己下的。燕燕后来更是极力劝阻他。是他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可额娘本就不喜燕燕,当初南巡回京便勒令他把燕燕送走。他求了几次,额娘才答应留下燕燕,却是将燕燕带到钟粹宫教了半年的规矩。把燕燕送回来时,还灌了燕燕一碗红花汤。这般一来,即便他日后受用了燕燕。燕燕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对于燕燕,胤禔以前也恼过,可每每想到她的身世,又觉可怜。尤其这阵子,他发现燕燕十分善解人意,很多话总能说到他心坎里。许多额娘舅父都只会说他不对的地方,唯有燕燕懂他的委屈。尤其她还有一把好嗓子,说书唱曲别提多好听。
如今他正稀罕燕燕呢。若让额娘知晓,即便燕燕没错,也会觉得是燕燕的缘由,指定不会再留燕燕。
因而胤禔想了想,把如何被皇上训斥,如何免了他去刑部,如何踩中雪团秽物,如何心中不满全说了,唯独隐瞒了燕燕。
“额娘!我就是气不过!太子,我得让着。四弟是太子护着的,我得让着。如今雪团一只畜生,我也得让着吗!”
惠妃也是又气又恼。
气的是,就如胤禔所说,难道他们连一只畜生都得让着?简直欺人太甚!恼的是,太子未免管得太宽!陵光他要护,三阿哥他要护,四阿哥他要护,七阿哥他要护!往后出生的弟弟是不是都要护?
惠妃浑身颤抖,如今是康熙还在,胤禔此局虽不算赢,却也不算输。可若是他日太子上位,以今日太子偏向胤禛的架势,岂不还得胤禔低头赔礼?
而她呢?目前宫中除皇贵妃与贵妃位份高于她外,妃位之上,以她为尊。便是贵妃,圣宠也是不如她的。所以真算起来,她只在皇贵妃之下。
可若是太子上位,她是不是得像德妃低头?还有成嫔,平嫔?毕竟成嫔有七阿哥,平嫔还是太子姨母!还有宫外的赫舍里家,以及裕亲王府……
惠妃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别说胤禔接受不了。她也无法想象。
此前她还曾想过,太子势头如此之猛,胤禔争得过吗?如今看来,压根不是争不争得过的问题,是不得不争的问题!
他们与太子本就不亲近,到得如今,许多琐碎之事压在一起,嫌隙已生。
他们没有退路可走。
不成功,便成仁!
惠妃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胤禔:“今日因着雪团之事,你前头的课业考核成绩差,当也算揭过去了,皇上不会再挑你的错。你这还受了伤,皇上此刻必定心疼你。你若好好表现,过阵子并非不能再求得皇上去刑部。但前提是,你要好好表现。
“尚书房月月都考,你总不能次次垫底。若是这样,皇上指定还会生气,而且是更生气。那么你不管是想入刑部,还是户部吏部都不可能了。”
胤禔神色一黑。
惠妃又道:“我是知道你的。你虽喜武不喜文,却并非完全学不进去。除新科目外,其余几门课业成绩不是挺好的吗?说到底还是你没放在心上。但凡你用点心,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惠妃叹了一声,放柔了语气开始劝说:“胤禔,额娘知道你的心思。这门课是太子在教授,你若要学,便得奉他为师。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因此一直别扭。
“可你也要想想,如果你一直放任自己,堂堂皇子还考不过朝臣子侄,别说皇上丢脸,你自己就不丢脸吗?再者,你若回回都是最末,又如何让那些人看得起你、臣服于你、愿意为你所用呢?”
胤禔顿住。
惠妃又道:“你听额娘一句,想让别人站在你这边,你总得自己拿出点本事来,让别人看到你的能力。否则,他们凭什么帮你?”
胤禔紧握双拳:“额娘,我明白了。”
惠妃松了口气:“东西五所如今只住了你跟三阿哥四阿哥。那两位都与太子关系匪浅。如今又出了雪团的事,你想拉拢是不可能了。不必过多耗费心神,却也需面子上过得去。
“你要切记戒急戒躁,凡是多思多想,不要轻易同他们起冲突,尤其是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但若是他们对你不敬,举止逾矩,你也不必忍着。”
胤禔点头。
惠妃想了想,冷哼一声:“宫中皇子众多,没了三阿哥四阿哥,你还有好几个弟弟呢。我瞧着八阿哥小小年纪,已可见聪明伶俐,难得他如今与你感情也好。我会好生教养,待得他日,许能成为你一大助力。还有宜妃那边。
“五阿哥虽养在太后身边,可到了年岁也是一样要挪去东西五所的。到时候你多照顾着些。宜妃与我关系不错,小九与小八也时常在一处玩闹。她膝下这两个倒是都可以争取。”
六阿哥与四阿哥一母同胞,七阿哥早就托庇于太子羽翼,因而惠妃直接略过不提。
“十阿哥现今还太小,看不出什么。钮钴禄贵妃……”
惠妃顿了片刻,蹙起眉来:“我会尽量与她多些来往,也好探探她的态度。”
这几年她冷眼瞧着,宜妃这边,只要保证她的尊荣地位,她是没什么争储之心的。钮钴禄贵妃可不一定。
胤禔站起来,同惠妃行了一礼:“劳累额娘了!”
惠妃失笑:“咱们亲生母子,何必如此。额娘只盼你能听得进额娘的话。胤禔,你要知道,这条路很长,非是一两年,更非是三五年之事。你需沉稳自持,耐得住性子。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咱们得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
胤禔点头:“儿子受教了!”
惠妃顿觉欣慰。
次日之后,胤禔果然在尚书房更努力了一些,对于新科目的学习也认真了许多。成绩虽不拔尖,却也不至于垫底。
六月底,宫外送了新一轮的玩意儿进来。譬如滑板车溜冰鞋等等。胤礽挑拣分出数份,让小柱子给各宫送去。因胤祉与胤禛同在东西五所,他便自己走了一趟,也是顺道看望。
谁料刚进胤禛屋里,竟是愣了半晌,哭笑不得:“六弟走的时候你怕不止给了一辆滑板车吧?孤瞧着你这屋子,起码被他搬空了一半。”
胤祉咋舌:“咱六弟上辈子属土匪的吗?亏得不是我额娘生的。不然我那些个宝贝,还能保得住?”
胤礽佯怒,轻轻拍了他一掌:“说什么呢!”
胤祉瞄了胤禛一眼,讪讪闭嘴。
胤禛也很是无奈,觉得能用一批玩具让胤祚消停下来,不吵嚷他,挺值的。不过……
“二哥,那些东西大多都是你送的。我……”
胤礽摆手:“无妨,早就说过,送了你就是你的,你想转送给谁,如何处置都是你的事。”
胤礽指了指八宝架:“那不还留了许多吗?”
胤禛摇头:“这些不一样。”
这架子上头几乎是每年生辰各处给的贺礼,当然其中大半也都是出自胤礽之手,意义不同,与平日里所得如何能比。这一架子,就是胤祚哭死,他也是不会松口的。
胤礽招手让小太监把东西拿出来:“这是新送进来的,你们俩分了吧。”
一式两份,一模一样,说是分其实也没啥好分,各拿各的就行。
胤祉挑出溜冰鞋就想往脚上套:“前阵子汗阿玛才让营造司把东西五所修缮了一遍,我特意跟汗阿玛说,把我那院子用水泥给抹平了。如今得了这鞋子,正好方便玩。二哥,你怎么想到这么好玩的东西的!简直太棒了!”
他又用手肘去撞胤禛:“你那双记得收好。种痘也就几天功夫,别到时候小土匪回来又被薅走了。”
胤礽笑骂:“那是六弟,什么小土匪不小土匪的!好好说话!”
胤祉耸了耸肩,摆正神色:“咳。那个,四弟,你小心别被六弟拿走了。”
胤礽失笑:“既然已经批量做出来了,兄弟们自然都有。六弟也是有的,何必再拿四弟的。”
胤祉翻了个白眼:“二哥,你这话说得好像他薅走的那半屋子全是他没有的一样。”
胤礽:……
胤祉又笑起来:“我那天还听德妃娘娘骂六弟,说他藏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好些全是一模一样的。床底下都堆不下了!”
胤禛也笑。
胤祉瞄了他一眼:“要我说,也是四弟纵得他。六弟也不是没管我要过东西,我不给,他能怎么着?每次六弟要,四弟就给,总能得偿所愿,六弟还不紧着四弟薅?其实德妃娘娘又没强逼着四弟给。哪天不给他,看他还会不会这样!”
胤禛摇头:“他吵得我脑仁疼!”
胤礽:……
这是典型的花钱买清净呢。哦,不对,花玩具买清净。也……嗯,行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三兄弟又说了会儿话,胤礽便准备起身告辞。到他该去御书房的时辰了。自从六七岁上康熙发话,让他每日抽半个时辰去御书房写功课后,这些年除少数日子耽搁外,胤礽几乎寒暑不辍。
胤礽站起来,还没走,小柱子便赶了过来。
“太子!刚才梁公公的徒弟小李公公前来毓庆宫说,皇上让您今日不必过去了。”
胤礽问道:“汗阿玛可是有事?”
小柱子神色并不太好。
胤礽蹙眉:“到底出了何事?”
小柱子张了张嘴,觑了眼旁边的胤禛,欲言又止。
胤礽斥道:“还不快说!”
“太子,奴才听小李公公的意思,似乎是痘宫那边传了消息来。六阿哥不好了!”
胤礽一顿,胤禛脸色大变:“六弟不好了?怎么不好了?你说清楚!”
“四阿哥,奴才也不知晓,只听小李公公说,痘宫那边负责的太医正在乾清宫禀报。”
胤禛撒腿往外跑,胤礽还记得他身上伤势未愈,将他扯回来:“别冲动。孤同你一起去。”
两人到达乾清宫,正好听到里面刘太医的声音。
“六阿哥的症状太重,来势汹汹,现今已处于昏迷之态。”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牛痘很安全吗?这些年不论皇室还是民间,接种了那么多人,不都安然无恙!最重不过是低热几天。胤祚怎么会昏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随行的三位太医将头贴紧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德妃站出来请求:“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请皇上让臣妾前往痘宫照料。臣妾是接种过牛痘的,不怕传染。皇上,请让臣妾去吧。胤祚是臣妾的命根子,他如今在宫外受苦,臣妾呆在宫里也是心如刀绞。不如去痘宫守着他!”
胤礽大步走进来:“汗阿玛,儿臣也去!”
胤禛紧随其后:“我也去!”
康熙瞪眼:“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都回去!”
胤礽蹙眉,他想去,可不是凑热闹。胤祚是因种痘出的事。牛痘面世数年,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那么此次事发究竟是牛痘的问题,还是另有内情?
倘若是前者,那么民间种痘之举就得暂停,牛痘或不可用。他们前些年做的努力也可能功亏一篑。
倘若是后者,会否牵连到牛痘之上,消息传出,是否会影响百姓对牛痘的信任?如果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又该怎么办?
所以他想跟着去看看,总要知道原委,才能找出问题关键从而知道如何解决。
“汗阿玛,儿臣虽未接种牛痘,却是出过痘的。不怕这些。儿臣此去也并非凑热闹。一来,儿臣担心六弟状况。二来,当年牛痘虽是刘太医研制,却是我一力推进。如果真因牛痘让六弟受此劫难,我心中难安。汗阿玛,六弟之事,非同小可。”
康熙面色铁青,他如何能不明白胤礽言中未尽之意。此事不但关乎胤祚生命安全,更关乎牛痘的影响。但即便如此,也犯不着胤礽前往。康熙将梁九功叫过来:“安排下去,朕同德妃一起去痘宫。”
胤礽张嘴,被康熙抬手制止:“你说的朕都明白。此事朕会处理,你好好呆在宫里。”
又看向胤禛:“你也不许去。全都回去吧!”
胤禛不甘心,胤礽扯了他一把:“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太医叮嘱不可乱动。此去痘宫定是要一路疾行的。你受得了吗?”
胤禛想说自己可以,哪知胤礽又道:“别到时候六弟还没见到,你就在半路病了,岂不更添乱!”
胤禛哑然,再不情愿也只能作罢。更何况康熙连胤礽的请求都不答允,又怎会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