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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们师徒四人的最后一堂课了哩,昨儿个为师留下的课题,你们可都查阅过了?”
底下三人这才开始动手收拾桌案上的文房四宝。
课上杨承君与荀钰难得地削减了自身的锐气,没再针锋相对地各抒己见,倒是好生生地听了一堂课,记下了笔记。
岑黛顶着两个黑眼圈,却是半分困倦也无。
只可惜庄寅昨日择的课题并不复杂,,是以下首三人还没来得及将思绪沉进课题当中,那厢庄寅已经将案子讲完一遍了。
一堂课后,庄寅因挂念着何女先生以及府中还未打点完全的一应事务,并不打算多留,只多交代了三名学生几番案子中的重点,便仓促离去。
杨承君收拾着桌案上的毫笔纸墨,同岑黛道:“宓阳午后可要去为老师送行?”
岑黛轻叹一声:“师徒一场,自然是要去的。”话毕偏头看向一旁的荀钰:“荀师兄呢?”
荀钰看她一眼:“去。”
岑黛抿唇,蹙眉道:“既如此,待我归家打听些消息,待老师动身离京时,我们一同去送行?”
三人约定好,各自归家。
在文华殿的殿门前,岑黛同另外二人福了福身,乘上了软轿。
她悄悄打了帘子,偷偷望向缓步行走在软轿外的挺拔青年,抿了抿唇,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闷着脑袋缩在软垫上,心里也有些不明白自己方才的举动。她不知为何就是相同荀钰说话,可将将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大抵是有些难过的。
毕竟同门一场,她同荀钰之间的关系只有师兄妹之间的一点点的交集。即便不来文华殿,她也有与表兄杨承君相见的机会,可荀钰呢?
离了文华殿,她同他兴许就再也见不着了。
某一刻,岑黛甚至有些忘了她当初踏入文华殿的最初想法——不过只是为了同杨承君有更多来往的机会罢了。
——
岑黛匆匆回了府,直奔京华园。
豫安正在同何女先生一道儿看书,见小姑娘快步进来,揶揄道:“小宓阳今日顶着这么一双眼睛去上课,被人笑话了没有?”
岑黛抿唇,行至母亲身边站定,说的却是:“娘,老师辞官了。”
豫安面上并无多少惊讶,只同何女先生对视了一眼,收了笑,伸手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小宓阳可是心里舍不得?”
岑黛点点头,闷闷道:“很舍不得。”
豫安唇角弯弯,柔声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的,娇气得很。”
她叹了一声:“不过舍不得也没法子,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是要散的,留不住。宓阳今儿个好生送送你老师罢。”
岑黛轻轻应了一声。
晚些时候,岑黛从何女先生这处得了离京时间的准信儿,忙差人告知了杨承君与荀钰。
午后时分,燕京城门前。
庄寅见长公主府车架从街角行驶出来,终于舒了口气。
谁料下一刻马车帘子一掀开,从里头钻出来一个小小的岑黛。
本打算静悄悄走人的庄寅:“宓阳?!”
岑黛红着眼角:“老师委实不近人情,这样大的事儿,竟是打算一个人偷偷摸摸走掉?”
庄寅抽了抽眼角,还未说出一个音节来,余光就瞥见街上又驶来了两辆车架。
他表情惊愕,眼睁睁地看着杨承君同荀钰各自下了马车,忍不住以手掩面:“你们三个,当真是机灵过头了。”
杨承君拱手行了一礼,肃声道:“来给老师送行,可不算是机灵。”
庄寅弯了弯眉眼,缓声道:“还不是担忧你们难过?为师这儿可不兴文人的那一套,离别就该走得不声不响的,若是真弄了什么杨柳、美酒,反倒麻烦。”
岑黛:“只是因着怕麻烦,老师就打算一点消息也不告诉我们?”
庄寅叹了一声,双手捂了眼睛,嚷嚷着:“好好好,说不过你们几个,我实话实话好不好?”
他仍旧是捂着眼睛,低下声音:“是为师舍不得你们,怕见了你们,心里难受得紧。”
庄寅放下双手,眼圈红红:“为师这辈子没多少在意的人,唯独在意的,也就那么几个。”
正是这时,何女先生也从长公主府的车架上下来了。
庄寅牵着她,轻声道:“当初庄家舍弃了为师,为师便忘了庄家。本以为这辈子总该孤独终老,谁想竟然蒙了圣恩,遇上了豫安长公主,得了你们三个做徒弟,从此得以过上文华殿中有说有笑的日子……”
他看着身前动容、抹眼泪的三人,叹声:“在孤独的半生中,你们是照亮为师眼前道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