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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跪在门外的碧流闻言,一直冷漠无情的脸突然之间变色,脑子里蓦地闪过许久以前的一些画面。少女一直在照顾着病危的少年,终日守在榻前,望着少年那张绝美的脸,想着有一日自己能成为他的夫人,从此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后来少女没能忍住心底的秘密,告诉了少年,却被少年一口拒绝。
很多年以后,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以为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魔,是危害天下的大魔头。
直至今日,她亲耳听见从前那个少年对着另一个女子说出“我娶你”,她才顿悟,杀他的执着,只是因为得不到。
绮月被苏青丞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呆愣在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苏青丞微微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我想娶你。”说完,依旧是满目星光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娶我?”绮月还是无法反应过来。
“对,娶你,我想娶你。”苏青丞又重复了一遍,满含期待地望着她,“绮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绮月脑子突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许多年以前,她也是曾嫁过人,嫁给了她心仪了一生的人。
绮月浑身颤抖着,身子慢慢地往后靠,苏青丞一点一点地抬起身子,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眸中的星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她的神情告诉了他一切。她在抗拒他。
“绮月。”苏青丞慢慢地向她靠近,她却慢慢地往后躲着他,转过脸去,不愿意看着他。
苏青丞眼里的星光彻底消失,哀伤完全覆盖了整张脸,一丁点的喜悦都不剩。
“你还是忘不了他……”苏青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只盯着绮月,但她始终都没有转过脸来。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即使和天下人为敌,也要救我?”
绮月终于转过脸来,有些吃惊地望着他。他好像特别难过,比快要死了还要难过百倍千倍。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苏青丞。见到他难过,她也莫名地感到难过,想要伸手去抚平他脸上的伤痕。
为什么要救他?
绮月也说不出为什么。他是从前那个如霜竹一般的少年,也许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人,重走一遍她的人生。
“我不想看着你,陷入悲伤。”
“你只是可怜我吗?”苏青丞突然提高音量,先前只是哀伤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怨怒。
守在外面的简秋池听见里面似乎不对劲,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瞥了眼地上的碧流,她已面无血色,失魂落魄地跪在那里。简秋池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呵!呵!”苏青丞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口中忽然喷出一口血,喷在雪白的被褥上,被子立即殷红一片!
绮月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想扶他,苏青丞狠狠地将她推开,厉声喝道:“别碰我!”
“青丞……”
苏青丞冷着眼睛堪堪瞪向她,绮月脸上刹那血色全无,他的双瞳布满蓝色,眸中像凝了一层冰霜,冷厉地看着她:“从今往后,我的事,都不要你管!”
视线突然被被褥蒙住,被褥落地的时候,苏青丞已不见了人影,她匆匆奔出房门,简秋池已飞身追了出去。绮月怔然地望着虚无的夜空,耳边突然传来碧流莫名其妙的笑声,她低头看了她一眼,碧流突然之间又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可笑!可笑!可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