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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谢广坤当真有大才,这个年纪,更该专心读书才是,岂可本末倒置、如此贪权慕禄?!
青羊刘氏不肯教授这孩子做人的道理,他们这些营陵的世伯,越俎代庖给孩子上一课,朝中众公卿谁不称颂他们一句‘高义’。
要是谢广坤确如白仲先所说,不过一虫豸傀儡——
闻进举起茶碗,向着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们遥遥一敬:“青羊刘氏想占了这北海郡,须当问过我营陵诸家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翟吴白三人亦举碗回敬。
营陵这驾马车上,已经够挤了。
他们可以容忍捎带那些过客一程,却绝不允许有人鸠占鹊巢,企图从他们手里抢走那根赶车鞭。
一旦确认那刘选才是真正代掌北海郡之人,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与青羊刘氏的博弈!
……
谢蕴有认真对待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入职欢迎宴。
被火燎过的头发,挽不了端庄的发髻,也扎不出少年郎的高马尾。
所以,她用白色暗纹的细绢请芹娘帮自己缝制了一块幅巾。
赴宴当日,江箬看到头戴幅巾、簪花的谢某人,手又有点痒了,可惜营陵不举办时装周,不然,高低得请小谢郎君上去叉腰走两步。
谢蕴一个扭头,注意到亲妈表情不对,生怕江主任祭出那柄倚天掸,顾不得还没换好鞋子,拎起一只靴,提防着江主任搞偷袭,一边朝后院而去。
江箬瞧着那道一米六一米七的背影:“……”
谢蕴到太守府的时候,距离开宴还有大半个时辰。
刘选本想再叮嘱少年几句,譬如,给那些家主敬酒时杯子莫要拿高了,一个回身,对上少年郎鬓边的簪花,忽然就沉默了。
——宴会上,纵然谢广坤言行有失礼之处,可抛开事实不谈,营陵四大姓来赴宴的宾客就没有一点错?
但凡不是那心胸狭隘之辈,谁会忍心苛责一个孩子?
这一刻,刘选才明白了为何从嫂会不顾门第执意要将独女嫁与一乡野小子。
比起那些肤浅之人,他从嫂怕是早就透过短褐衫看出谢蕴的不凡。
这样的面相,注定比旁人更容易遇到明主!
但少年人无疑也有自己的烦恼:“从叔,我读书不多,若是宴上有人拿诗词歌赋来问我,我答不上来,是不是会让你跟着失了面子?”
她自己被嘲笑就算了,岂能叫从叔跟着一块蒙羞!
“你能清楚自己身上的短处,这是好事。”
刘选面上愈发地温和。
一个人懂得自省,才能不断修正自己。
谢蕴这个年纪,心性最是容易受到旁人影响,然而这几日,谢蕴早上辰时都会来太守府,傍晚申时才走,所做之事,也不过是为他研磨,或是为他递上一卷需要的竹简,在他面前,从未展露过一丝骄躁。
这样泰而不骄的谢广坤,刘选也愿意回护一二。
“届时,你就与我坐一块儿。”
至于谢蕴担心的有人在宴会上故意刁难,刘选自有应对之策:“我会告诉他们,你先前熬夜守灵没歇息好,受凉伤了喉咙。”
说白了,就是让少年睁着眼装哑巴。
“他们要是改叫你书写——”
谢蕴举一反三:“从叔就告诉他们,出殡那日我捧牌位伤了手腕。”
刘选:“…………”
“从叔,可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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