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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梁姬盯着信封,眼角似要沁出血来:“这信是郎君口述、玢儿执笔,字字句句,何曾提过那流民乞儿?!郎君那般憎恶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岂会为他寻师问道!”
面对她的质疑,一只信封被丢了过来。
头顶,是刘馗难辨悲喜的嗓音:“你若觉得我在诓骗你,自己拆开看看便是。”
这个时候,她不该看信的。
她本就出身贱籍,注定比寻常人更懂察言观色。
现在该做的,是立即俯首向家主请罪!
可是——
她若不看信,如何知晓其中真假!
所以,她还是抓起了那封信,拆开封口,取出了那几页纸!
当她读到第一个字,手指就颤抖起来。
怎会如此?
信封是原来那个信封,为何里面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了?
那日郎君说的,明明是请家主来营陵教导玢儿,因为他有意叫玢儿袭了这太守之位,现在的信上,那个需要家主教导的人,居然变成了谢广坤!
“一定是有人更换了信件。”
梁姬一个激灵,顷刻间明白过来:“家主,定是那姜氏从中作梗,将原来的信件更换了!”
“梁氏,你在从兄身边服侍多年,当真不认识他的笔迹?”这次反驳她的,换成了立在刘馗身边的刘选:“若这封信是旁人伪造,你口中由玢儿执笔的书信,岂不假上更假?”
刘媣的质疑声跟着传来——
“阿父若如梁姬所说,那般憎恶谢郎入骨,岂会在平昌城陷落之后派部曲前去相救?”
“那是因为!”梁姬没再说下去。
她已经意识到,哪怕自己告诉他们是姜氏答应刘恒、以‘死前以正夫人之名将她扶为继室’为条件换走五十部曲,也不会有人相信,一旦自己说出来,他们只会认为自己疯了!
刘馗无意与一个后宅妾室继续纠缠,只睁眼去看边上的孙子:“玢儿,你父亲留下的遗言,你合该知晓。”
刘玢拿住从叔递来的遗书,一双手依旧冰凉。
等他将视线聚焦在遗书内容上,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战栗。
父亲——
父亲他竟然——
“玢儿?”
刘玢抬头望向母亲,未语泪先流。
原来父亲一直觉得他资质平庸难堪大任。
父亲疼爱他,只是将他当成自己与姜氏的嫡子替身。
父亲领他和母亲入府,不过是想激起姜氏的妒意。
当年父亲在陈留就对姜氏情根深种,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不等他将这些说与阿娘,阿娘就上前,强行夺走他手中的遗书。
刘选正欲呵斥这没规矩的妇人,太守府外传来烈马嘶鸣声,一抹背着包袱的矫健身影大步而来。
“阿二?”姜则自是认得陈留姜氏的部曲。
阿二满身风尘,止步于灵堂前之际,亦宣读一个任命——
“崔青州有令,许原北海郡太守刘恒之婿谢蕴,代掌一郡郡务!”
“另——”
“兼领武猛从事!”
随着阿二话落,灵堂内迸发出一阵尖锐嚎哭。
“郎君!”
“郎君你骗得袅袅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