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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姬母子被捂着嘴请走,太守府也开始张罗这场丧事。
家中父母亡故,尤其是子女年纪尚小,要想将葬礼办得体面,难免需要族中长辈坐镇。
如今的营陵城里没有刘氏族亲,却有一位陈留姜氏的旁支。
姜则,姜氏的从兄,因为秦胡进犯北海郡,导致他滞留在了营陵,现下就居于郊外的别院里。
刘媣派了阿大去通知从舅,自己在毕宜的协助下,开始安排各种事宜,当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太守府的奴仆也从城中棺材铺里抬出临时赶制的双人棺,谢蕴则带着护卫扑灭了主院的大火,至于江主任——
谢蕴用婢女给的汗巾擦着脸颊焦灰,来到灵堂隔壁的屋子,正打算寻口水喝,一个抬头,差点被她妈吓出狗叫。
江女士,昨晚太守府首届辩论大赛的冠军,这会儿,如老僧入定一般坐于上首,没点蜡烛,也没弄一盆炭火来取暖,主打一个‘任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您咋猫在这儿?”谢蕴点起一盏烛灯,也挪到江主任身旁:“外头忙成那样,您不如好人做到底,再搭把手?”
“人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换做她一夜痛失至亲,早就躺在床上一蹶不振。
“昨夜我出言训斥刘恒的姬妾,本就于礼不合,在有姜氏长者可主持大局的前提下,我再出去指指点点,不说事后遭人非议,只怕刘小娘子那位从舅都不见得会乐意。”
谢蕴接过江主任从案几上拿的糕点,也知道江主任并非危言耸听。
说白了,就是阶级不对等。
地主大老爷,可不会高兴三代贫农教自己做事。
“再者,”江主任又说:“咱们家也没正经死过人。”
谢蕴: (..??_??..)
这话倒是真的。
她家户口本上统共也就两个人。
因为江主任没亲戚,别说给长辈操办白事,她长到这个岁数,连丧事饭都没吃过几顿。
她爸倒是有爹妈。
不过,人家嫌她出生不带把,一直不怎么待见她。
后来她爸再婚,带着不用他出力白得来的亲儿子回老家,据说把她爷奶姑伯一大家子高兴得,包圆了村里小店的炮仗。
至于谢蕴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还得夸一夸他爸家的高调作风,四五个长子嫡孙凑一块放炮仗,炸掉了村里唯一的公厕,给人坐扁担上的大哥炸出一身翔,最后两家大打出手,上了当年本地新闻的春节档。
“我不明白的是,岳母为何会想与刘恒合棺。”
虽然姜氏没留下遗言,可她临死前抓住了刘恒的手,以古代死者为大的风俗理念,除了将他们夫妻葬一块儿,可以说,别无他法。
以她对姜氏的了解,她岳母绝不可能突发恋爱脑。
要说气梁氏,自己还得忍着恶心,得不偿失。
“这是我在寝屋里看到的。”
谢蕴往怀里一掏,掏出一只小瓷瓶。
江主任见小瓷瓶没盖子,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谢蕴继续道:“岳母和刘恒的死,大概率跟它有关。”
江箬抬眸:“你怀疑,是姜氏带着毒药去主院毒死了刘恒,再一把火毁尸灭迹?”
这样一假设,有些奇怪的地方也就说通了。
比如,刘恒和姜氏是死在床榻边。
遭遇火灾,正常人都会往外跑,哪怕是没长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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