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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对上刘蟾那颇有深意的眼神,饶是她对男女之事再迟钝,却也想起王寡妇在河边的那些话。
“那王寡妇不顾公爹的挽留,执意要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还说——”
见刘蟾话说一半搞停顿,谢蕴在旁催促:“她说什么了?”
刘蟾瞥了眼少年:“王寡妇说,自己不找个人赶紧嫁了,早晚要被恩公糟蹋了去!”
谢蕴:“………………”
什么叫被她糟蹋了去?
见过往人头上扣屎盆子的,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再说,王寡妇不是知道她‘不行’吗?
这都没作案工具,怎么犯罪?
刘蟾又道:“王寡妇还说,恩公身有残缺,正因如此,手才更黑,若非她先前在河边跑得快,必然已让恩公得逞!”
谢蕴:(╯#-_-)╯~~~~~~~~╧═╧!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好脾气如谢蕴,这次也蚌埠住了:“明明是她把我撞倒在地,还差点压死我!”
“哦?!”刘蟾瞳孔地震。
谢蕴:“……”
眼看要越描越黑,谢蕴只好抬出自己新娶的老婆:“难道刘翁也觉得,我会放着世家出身的妻子不喜欢,跑去跟年纪足以给我当娘的寡妇厮混?”
“这话,恩公与我说没用。”刘蟾揣着手,朝谢蕴身后努了努嘴:“还得刘夫人信服才行。”
谢蕴跟着扭头,便看到了阿二。
姜氏虽说身患重疾,吃起瓜来却不含糊。
谢蕴才登上马车,姜氏就开门见山:“那个寡妇的事,我已有耳闻。”
刘媣见状,特意在旁边提醒:“阿娘刚唤了流民过来问话,得知那寡妇二十有八,便不太信那寡妇所言了。”
不太信。
这个‘太’字用得很微妙。
如果完全信任她,定然说的是‘不信’。
姜氏轻咳几声,再望向谢蕴,可谓语重心长:“大郎,明日我们就要进入临莒城,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
谢蕴闻言,不由得正襟危坐:“岳母放心,我与那寡妇从未勾连,不过是一些胡编乱造之词,如今她已离去,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姜氏见女婿的眼神清正,心中满意:“大郎的话,我自是信的,至于那个寡妇——”
姜氏说着,神情冷淡了些许:“我已命阿大前去捉拿,她如此诋毁于你,辱我陈留姜氏的佳婿,身为庶民,却妄议世家,合该受截舌之刑。”
截舌……
不说古代的医疗水平落后,那胖妇人不过一介流民,估计受完刑就该流血过多死在路边。
“大郎可觉得我这样处置不妥?”
谢蕴抬眸,发现刘小娘子正冲她轻轻摇头。
谢蕴本就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很清楚这个时代的等级压制,所以,她没去跟姜氏抬杠,正想着怎么接茬,车厢外先传来女子求饶的嚎哭声。
掀起帘布一角,映入谢蕴眼帘的,便是被拖在马后的胖妇人。
马车外,阿大已历数完王寡妇之过,尔后朗声宣布:“夫人仁慈,饶其性命,以截舌代之!”
此言一出,周遭流民俱露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