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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就让侯聪一门心思去和我妹妹抢夺这个任务。嘿嘿,到时候,任务也完成了,也神不知鬼不觉,这一路上也没多出什么人来,惹得皇上查询。再说了,最后皇上一看,咦?怎么替死的人是侯聪?怎么改了计划?嘿嘿嘿,真要计较的话,那也是侯聪改的,和咱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宇文兴看着儿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臭小子怎么如此奸诈呢!他怎么一心想让大公子死呢!
“不妥,不妥。你把这些都藏在心里烂掉。等我再斟酌。”
“还有一个事儿您也得斟酌,那个莫昌兴许真要来请您允许,要带白衣去赏花呢!”
“知道了知道了!”
长空撇着嘴巴,给父亲请了晚安,走出了正院,穿花渡月,来到了后花园。白衣的阁楼上还亮着灯。长空叹了口气,“我妹妹的傻气,呆气,其实像父亲啊,都怪父亲。唉。”他因为太惆怅了,就没有进妹妹住的小楼,直接爬后墙出去,找乐子去了。
白衣的小书桌上,点上了宫里刚分发出来的白蜡。她按照旧时平都的规矩,长跪在桌前,用奶妈子研好的墨,就着一张空白的牙白色藤纸写着什么。白衣的字不好看,因为宇文兴心疼女儿,没逼着她练。她越写越多,藤纸渐渐满了,都是对侯聪的疑问。
比如,第一次斩常赢那次,如何判断的冲锋时机?比如,敌阵中出现的缝隙并不可控,如何决定是否进攻?比如主帅与亲兵脱离,也造成了敌人的机会,如何是好?
她最近在读兵书,可是她临阵少,见过的听过的,都离不开侯聪那几战。侯聪已经是理国冉冉升起的新一代战神了,这些问题他该懂的吧。但是看他那副样子,似乎对自己打败他记恨到如今,似乎厌恶着自己,似乎总想让自己不舒服。
哥哥说自己不出门,所以有些呆傻,白衣此刻深以为然。因为她看着一整张纸上的问题,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常人的话,该在什么情况下去问侯聪这些问题呢?她模拟了几个与侯聪说话的样子,可是想象的蝶翅扇动得太近太低,左不过就是侯府花园、桂香殿内、皇宫门外那几个真正发生过的场景而已。
藤纸上的墨,渐渐干了,晕进岁月的冰屑里。这阁楼的夜,渐渐和墨色温吞到一起了。一起一伏的,只有白衣的呼吸,只有窗外的花香,只有白蜡烛的光,只有藤纸上暗暗的毂纹,彼此应和着,又摆脱着。像极了当日初见大公子,他黑色缎袍上的暗绣。
春风吹着新换的湖绿色布帘,开了,又飘落。
白衣对奶妈子说,可以准备歇息了。接着,她亲自地,用了极大的认真地,把藤纸叠了起来,放在白日衣裳的袖中。
第二天一大早,白衣梳洗完毕,正要去给父亲请安,就被忽然冲出来的长空吓了一跳。长空穿着一只睡鞋,手里还拿着一只,一蹦一跳一瘸一拐、但是速度又极快地奔向前方,口里大声喊“给我拦住他!”
白衣追随着哥哥的身影,迎面看见大门二门外昂然站着一个人。整个身姿完美地嵌在晨光里——侯聪。
“你凭什么拦我?”
“这是我家!而且,这是二门!里面就是女眷!”
侯聪轻轻一拨,把因为昨夜偷欢、刚睡了一刻钟不到的长空推出几丈外,径直进来了,站到了白衣面前,“我来找的就是女眷。宇文白衣,你——”
侯聪想了半天,说出来的话,竟然是:“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