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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甸楼上,两人相谈甚欢,从牧野之战聊到楚汉相争,从汉光武帝聊到三分天下。那可都是他亲眼见过的,刘翘自认饱读诗书,你让一个史官评一编朝一代他也许可以侃侃而谈。但也未曾有哪一个人能把这通代的千年历史琢磨的这么透彻。
“哎呀与英雄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这眼见天黑了,不如去我园子里歇息如何,咱们秉烛长谈。”刘翘素来博古通今,但今日在这黑衣大侠面前,感觉自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打心底是要留他与他畅谈历史。
“也好,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英雄,到现在还不知如何称呼?”
黑衣大侠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刘大人唤我陶雨便是。”
“陶兄,请!”
刘翘所言非虚,自夫人去世后,好多年没在竟陵园过夜。那夜真和陶雨谈古论今了一宿。
直到黎明两人才睡下,酒实在是喝多了。神仙也架不住。
直到近午时刘翘才醒来,不见身旁的陶雨,心下失落。老管家此时正敲门进来。
“老爷,该起来用膳了,客人还在园子里等着呢。”老管家缓缓的边帮他拿衣服便和他说着话。
“啊?英雄没走?”刘翘喜出望外,赶忙推开窗,见陶雨正站在园子里的桃树边赏着发着呆。
“本来这位陶老爷一早起来便准备要走,可到了院子里见那满园的桃花,便停下了脚步,早前兴致起来的时候还舞了一段刀,看那一招一式确实是好俊的一身功夫。”老管家谈论起陶雨来。
“哦?我果然没看走眼。哎?这桃花的花期怎么地也还要个半个月,怎么今天却开了?。”
“不瞒老爷,我们都在纳闷,我今早看了看左右隔壁,他们家的桃花也都开了,昨天还都是个花骨朵,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这一夜,这建康城里开遍了桃花。”
“哎呀,这是喜事啊,快去安排酒菜,我还有好多事要与陶兄畅谈,对了等会把裕儿和无忌接过来。”
刘翘吩咐完老管家,自个儿收拾了下行头,赶忙来到园子。
“陶兄,好雅兴啊在这赏花,你看这满建康城的桃花都为你早开了半个月。”
“刘兄莫要笑我,雨是个粗人,平日里只会舞刀弄枪,这漂泊半生从来不曾停下看看身边的风景,辜负了很多人,做错了很多事。”
刘翘听他此言也颇为感慨:“正如你这番感慨,在下又何尝不是,一生争取的,到头来不知与谁分享。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陶兄不如放下片刻,在我这竟陵园多住几日,好好感受这人间春色,说不定会有新的认识呢。”
陶雨并不作声,望着这满园春色,仿佛置身于绿裔那片花团锦簇的故乡。
“爹!”
“舅舅!”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清脆的叫声,打断了陶雨的思绪。
“裕儿,无忌。快来,这是你们陶叔。”刘翘高兴的介绍起来。
陶雨也很高兴,打量着这两个孩子。
“哎呀,开饭了,边吃边说吧。”刘翘引着他们来到了。
一行人来到膳厅,老管家正和年轻的厨子寒生再摆盘上菜。
刘翘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忽然说道:“哎呀,老谢啊,这园子平日里不怎么来人,你和寒生就应付了,可着人一多起来还是多几个人手好,赶明去府上挑几个丫头长工过来帮忙,这几天抓紧去东街口梅老头那再买两个年轻丫鬟。要选好的。”
老管家是个精明人,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嘴上也会说“老爷放心,我定然把事情办妥,让陶大侠住的舒舒服服的。”
陶雨一愣刚想拒绝,可一想人家是给园子置办仆人,他说什么也不合适。只顾亲自帮刘翘倒了杯酒。
刘翘看出他的犹豫,笑笑不说话,起身领了一杯酒。
“哎呀刘大哥你这是干嘛!”陶雨也赶紧起身要回敬。
刘翘一把按住他在座位,“陶兄,这杯酒我要你,确实是我有个事想拜托与你。你看我这裕儿自幼丧母,我平时事务繁忙疏于管教,还有我这外甥,我妹妹妹夫一家也只剩他一人,由我拉扯长大。这两人是我这世人最亲的人,我想让他们学些本事。早前听管家说您武艺颇高,若不嫌弃,可否收我这两个孩子为徒,教他们些真本事,将来万一我不在了,也好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也好安生立命。”
陶雨望着刘翘良久,若有所思。在场所有人都在等他答复。过了许久,陶雨还是站起身来,双手举杯道:
“刘大哥,这师徒名分就罢了,不过我愿留下半年将我这一身功夫传授与两位公子。”说完陶雨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刘翘大喜,转身道“裕儿、无忌还不快跪下叫师傅!”
“慢,刘大哥,我有言在先,教武功可以,绝不可有师徒名分。”
刘翘有些为难“哪……”
陶雨终于笑了笑,脸上的严肃然而过“明日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