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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国/白鹫玄都/骸顶】
战云在骸顶之间练剑。
那双手握柄的重剑由天启宝器转化为骨国玄器,剑身不再是西域时的雪亮寒光冷侧,而呈现出灰黑凝沉厚重的色泽。
当日玄太子轻轻在剑上一点,那剑上立马爬上了玄機毒蟒的黑色图腾。
重剑不讲究轻盈飘逸,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重剑的精髓就在那钝重至朴的一挥一砍一砸间。
在西域的二十余年里,战云不论夏三伏还是冬三九,每当天际破晓,他都准时起身练剑。
也不练什么堂皇刀灵术,就练那西域人人都知的《重器十七式》。
这二十余年的修行,让他练出一身钢筋铜骨,结实如铁的肌肉。这晨练的习惯也再改不了。
在西域,同他一起每日练这《重器十七式》的还有那个嚣张纨绔的西域太子爷。
二十多年不曾言明的修行默契,两人挥刀姿势不差分毫,侧影可叠为一人。
战云放下重剑,身边早有一人递过一条冰凉湿润的绵巾,为他轻轻擦拭身子。
“我自己来。”
战云不习惯弈奴这绵绵的手法,她头一次替自己擦拭身子,那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手法让男子起了一身子鸡皮疙瘩。
他从弈奴手中接过那条绵巾,随意地在赤裸的上半身上擦了几大把后,那弈奴早取过一件骨族军人黑甲袍替战云披上。
“今日管事的老爷爷送来一罐上品瑞樰茶,奴为公子早早沏好了满满一大壶,抱着茶壶跑去城西的衡水中浸着,凉而不寒,正好解渴!”
弈女笑道,语调中带着几分邀功的娇嗔。
“累吗?”战云说着自己穿好衣服。
弈奴站在他身边,在自己身后挫着微红的手,笑着摇头。初秋衡水凉彻,用来弄凉滚烫的茶水最好不过,可却将她的手冻得不轻。
战云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弈奴连忙跟上,“公子,奴将公子要读的书卷都整理出来了,公子可以边用茶边慢慢看。”
“谢谢。”战云对弈奴笑了笑,没有多言。
他心里是有一丝在乎这个骨族女子的,只是他不会表达,也不可能表达。
若不是在意,他也不会主动寻问她的名字。
【骸顶/战云初至骨国日】
战云丢下面具的那日,他抱着弈奴入眠,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抱着。
“你叫什么?”当时战云低了低头,将鼻子埋在她发间,这么问道。
“回公子的话,奴叫衡姬,衡水之畔出生的弈奴。”女子温顺地靠在他怀里,补上一句,“都取这个名字。”
在寒意侵衣的深夜,战云觉得她就如同一个香软的暖炉,又似乎比暖炉多了点什么。
“都取?”战云不解。
“当月……嗯……就有三十七个这样的女孩子。”衡姬思考了一下,笑道。
弈奴没有想到的是,她这句在骨国相当平常的话,让男子沉敛的目光动一下。
“为何那么害怕盖世逢魔?”战云又问。
他明显感到怀里的“暖炉”在听到这个名号后,颤抖了一阵。
战云拍了拍她发抖的肩膀:“害怕就不用说了。”
【骸顶/现在】
其实不需衡姬开口,战云也明白为何这不怕死的弈奴,会如此恐惧盖世铎一真。
这就和西域百姓恐惧憎恨鬼的心情,一模一样。
若说鬼在西域,是残暴和恐惧的代名词,铎一真在骨国也是如此。
在西域,铎一真最恨的要属西域逃兵,鬼和鬼国倒是其次。
为何?因为铎一真从没将鬼当成人来对待。
若说西域军营里少数军士猎杀骨国百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邀功的话,那铎一真就是完全为了寻开心。
西域过半数令人发指的残酷刑罚,都是这西域太子爷笑谈间从鬼兵身上研究出来的。
以往的战云,甚至铎一真那个正气凛然的父亲铎一霸,都认为铎一真的这种行为并无不妥。
这不都是鬼吗?死有余辜!
可如今战云发觉,自己对这名为骨国的鬼国,了解的实在太少。
战云走回房间,在桌子前坐下。
果然就如衡姬所说,衡姬已经将战云最近翻阅的书卷都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书卷边是一壶青绿色的茶,茶壶上凝着细密水珠。
玄太子本以为这个弈奴活不过一夜,可他失算了。这弈奴不仅活过了那晚,还完好无损地陪着战云至今。
衡姬将茶小心地倒进杯中,推到战云手边。
这几日战云研究骨国,了解了骨国有三纵三横六道河流,将骨国分为十六州。
这六道河六为:橡河,芸河,灵河,衡河,络河,清河。
衡河有一支流,名曰衡水。这是衡姬特意告诉战云的。
为何骨国名骨?骨国到处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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