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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水监新成立了一个稽查案,专门负责稽查治河工程的贪污受贿、偷工减料行为。这是一个临时性部门,治河工程完工就会撤销。尽管如此,新任稽查案知事赵偌还是兴奋不已。
朝廷每年的郊祭大典上,通常都会给三品高官一个恩荫名额,朝中象赵偌这样的公子哥儿可不老少。
对这些吃饱喝足,精力过盛的家伙,朝廷一直有些头痛,这些人由于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接受官场熏陶,对官场中各种习气门儿倍清,个个是钻营能手。
留他们在各个部门中,就数他们最能捣乱了,大过没有,可就让你瞧着不舒服,但这些人谁都有个不简单的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还奈何不了他们。
可好,经杨逸一提议,六部尚书个个称赞杨大学士有头脑、有思想、点子多。争先恐后地把本部门的“人才”贡献出来,亲自送到了都水监。
一天之内,赵偌这个稽查案知事便拉起了近二百人马,气势那叫一个壮!
赵知事是谁?在东京城里净街能力第一,打架第一,摸寡妇门第一……
反正他身上的第一可就多了,非遗传了赵老大的基因绝难如此,而且此人刚直不阿、正气凛然,为国不顾家,连他祖父都被他挑下马来,这种大义灭亲的精神是何等的可贵,让这样的人去稽查不法,再合适不过。
杨逸给赵捷授完课。闲来逛到了尚书省,和章老头谈起这事。章扒皮也笑了,他倒也没指望这些人真能查出些什么来,不过,把这些高官子弟打发到“基层”去锻炼锻炼总是不错的。
四月中旬的天气有点热了,杨逸刚刚给赵捷上完课,口有些干。他自己娴熟地摸出一个茶杯,斟上茶水,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把官帽取下来,放在章老头的公案上,那模样就象进了他家书房一般。
很显然。章老头对此已经免疫了,全当没看见。
“章相公,此事我以为还要费些口水呢,没想六部尚书竟是一呼百应,就连章相公您也乐见其成,这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哈哈哈……”
章老头把一份批完的文牍合上,插到杨逸的官帽下,淡淡地笑道:“至少这阵子京城里的治安会好很多!”
“章相公真这么看?”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可看?”
杨逸翘起二郎腿,手上拿过一本文牍随意是翻看着。还顺手拿来扇了扇凉,章老头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章相公,可要打个赌,我敢说赵偌他们定不负众望。”
“当然,因为众根本没望。”
杨逸一口茶水方咽到一半。听了这话差点噎死,这不是打击年轻人的工作积极性吗?让赵偌那帮公子哥儿听到了,估计要集体杀回尚书省,那乐子就大了。
“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找我打赌的吧!”
“本是来,但章相公洁身自好。这赌也就无从打起了。”
“有事说事,我忙。”
“章相公,做事要懂得劳逸结合,这样才不会忙中出错。”
“所以你名逸。”
杨逸再次呛住了,今天章老头是怎么了?就象更年期的妇女,杨逸可没有和更年期妇女聊天的兴趣,拿起自己的官帽弹了弹,其实章老头的桌案并不脏,纯属个人习惯。
章惇见他背负着双手,迈着四方步施施然离开,脸上不禁再次露出笑容来,杨逸的清闲,甚至有些无所是事,章惇一点也不在意;对于他,章惇再了解不过。
你想指望他天天扒在案头上打理如山的公文,想都别想,杨逸是那种瞧准了一件事,就狠狠地扎进去,干完了就想方设给自己找清闲的人,或者说他往往是给别人开好一个头,立即做甩手掌柜,那些琐碎的细务从不屑去理会。
象这回的财政预算、奢侈品消费税,一经通过,他本人就象和这事毫无关系了,有关政策落实的事,都丢给了三省宰相,六部尚书,自己跑去翰林画院冒充学生去了。
现在东京城里的小报,天天有关于他的报道,刚刚在朝堂上搅起一片惊涛骇浪,立即又传出什么踏花归去马蹄香,反正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想起这些,章惇忍不住一个人在签押房里暗暗发笑。
各个部门的人都在忙碌着,杨逸在皇城了逛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的学士院竟是最清闲的部门之一。
左右无事,杨逸便出了宣德门,沿着大街向西行去,只需走百来步便到右掖门外的翰林画院。
画院边上开设了许多商铺,半数是卖书画及笔墨纸砚的;
宣州出产的宣纸、歙州产的澄心堂纸、荆州产的硬黄纸,以及竹帘纸、藤纸、鱼卵纸、网纸、布纸,样样齐全;
兔毫、羊毫、鼬毫、狼毫、鸡毫、鼠毫,各种制作精美的毛笔挂满了店铺的架子,琳琅满目。
毛笔在秦朝之前还有多种叫法,楚国称之为聿,吴国称之为不律,燕称之为拂,秦谓之笔,从聿从竹。
史有秦代蒙恬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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