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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慕轩说这话的意思便是:无论是哪家勋贵被栽赃了,反倒查不出来,就和这几日他查刺客一样,东陵世家好像个个都有嫌疑。但是勋贵干系东陵皇朝根基命脉,不是说动便能动的,更不可能连根拔起,如今这事处处透着蹊跷,确实难办。
“皇兄,能做下这两件事的人在京城必定根基颇深。”陵慕轩顿了顿,缓缓道:“如今您既龙体无碍,薛方录也已重伤,他此前替您挡剑是为了救您也好,为了以功挟恩也罢,且先看日后吧。”
陵慕阳半晌无言,叹了口气挥着衣袖三两步出了大殿。直到离去的脚步声渐不可闻,陵慕轩才缓缓起身,站立良久。皇宫里续命的好药全送进了元清殿,薛方录虽未醒,面容却有了血色,薛贵妃走上前,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拭脸庞。
“你若还不醒,那徒留我一人如何面对宫里难捱的日子啊。”
本是一句笑言,却不经意间瞥见那双掩在棉被下的手轻轻一动,薛贵妃怔住,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眉宇间逐渐变得深沉复杂。半晌,她召进宫人,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顾薛大人,待他醒后回禀本宫’的话后走出了元清殿。她本是大户人家豢养的瘦马,只因为容貌出众,才色俱佳,被培养用作日后献给高官权贵的一份礼物,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个日头好的下午,被方家人买去认作了女儿,赐名薛方宁,准备日后进献给皇帝,更不该的是认识了他,相爱之人成了兄妹,多么讽刺的结局。
久未出殿,傍晚的昀阳有些晃眼,垂下眼,薛贵妃眼睫微垂,掩尽嘴角的苦涩。
距离行刺已过半月,东陵的皇亲国戚,朝臣勋贵没有一家能睡个安稳觉的。不知是否应了众人之前的猜想,陵慕阳果然开始借机大刀阔斧整改京城防务。
禁卫军统领和护城官兵将领被同时贬黜于边塞,皇城里的王侯世家深感此次帝王之怒非比寻常,深感朝堂诡谲,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陵慕阳更是将前任丞相洛相亲自问审,贪墨朝廷银饷的事再也掩不住,牵连出一众不大不小的朝官。短短半月,朝廷格局因此事骤变,原先权倾朝野的相爷一派亦被牵连,势力大损。朝堂波荡成这个模样,空出来的位置成了世家勋贵争抢的香馍馍,有想明哲保身的就递了折子称病在家,修养几天,凭那些权贵自己折腾去。
薛方录自醒后,陵慕阳便下旨让其搬进宫里养伤。此时让薛贵妃知道了,能天天见到心上人,倒也极是高兴。
短短半月奉承趋鹜的朝堂大臣不胜枚举,补品礼物流水一样的送进寝宫,几日光景薛方录就享透了救驾宠臣的荣光。朝堂之事大多报团,于是大家纷纷猜测,陛下会如何重用这位救驾恩人。
陵安王府,
苏酥躺在软榻上的身子微顿,手撑在额头上,问得云淡风轻:“陛下被行刺的事王爷查得如何了?”
端正坐于案前的陵慕轩嗤笑道:“怎么,你还关心起朝堂之事来了?”
沉默半晌,苏酥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是担心王爷你,我听闻之前你被那薛方录弹劾,如今他风头正盛,会不会对你…”
陵慕轩闻言眸色一深:“这个薛方录,绝非善类,之前在朝上,他鼓动一众官员为我求情,看似弹劾,实则离间,皇兄最恨结党营私,不知他有何目的。”
苏酥闻言亦十分紧张,眉间覆上忧虑。
东苑书房内,春娟轻脚走进,见张婉月一身月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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