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爷爷与祠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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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爷爷煮饭用的是一口小行军锅，掀开锅盖，锅里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下次。煮过火了的粥一样粘成一团，不像饭也不像粥。
这样煮的饭，吃起来却别有一股味道。
胡汉三曾经也问过爷爷为什么他煮的饭都是这样的？
而爷爷给他的回答却让他欣喜过望。
“这样煮出来的饭叫做神仙饭，天上的神仙们吃的就是这样的。”
小小的胡汉三并不清楚什么是神仙，不过他想，既然能被称作是神仙，想必一定很厉害。
每每能够吃到爷爷做的神仙饭，胡汉三都感到特别自得。心里总是想着，
“我吃的，可是跟神仙吃的一样的。”
直到后来，当胡汉三长大过后才明白，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仙饭。
爷爷之所以把饭煮成那样，完全是因为他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把饭煮得太硬，他根本就嚼不动。
后来，每当胡汉三回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慈祥的眼神，那吃一口饭要在嘴里嚼好久才吞咽下去的样子，心里总会莫名的一酸。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胡汉三早已扔下碗筷，跑到角落里玩耍。
爷爷收拾好锅碗瓢盆之后并未急着出门，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着旱烟。
胡汉三侧着脑袋瞧了瞧爷爷感觉有点奇怪，平常这个时候爷爷已经坐在茶馆里了，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去呢？
“吧噗，吧噗。”
狭小低矮的土堆屋里烟雾缭绕，安静的只剩下爷爷吸吐旱烟的声音。
一直沉默了很久。
就在胡汉三一个人快玩腻的时候，爷爷似乎抽够了。吹出烟杆里的烟丝，从兜里掏出一块黑色手帕，缓慢而又认真的把烟杆头擦干净，重新挂回墙上。
“汉三，爷爷要去祠堂打扫一下，你要不要跟爷爷一起去?”
爷爷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身上那件老旧的大衣，别过头来蹲在角落看蚂蚁搬家的胡汉三喊了喊！
“祠堂？”
“爷爷，我也要去。”
胡汉三豁然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兴奋的手舞足蹈，似乎祠堂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似的！
“好，好，咱们走。”
看着胡汉三兴奋的样子，爷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人老了，有时候总是会感到非常孤独。
尤其对于胡汉三的爷爷来说，自从离婚分家过后，这么多年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
也许他每天吃过早饭就去茶馆，只是因为那里人多热闹，可以让他尽量不去感到孤单吧。
胡汉三蹦蹦跳跳的出了门，爷爷笑着跟在他身后。出来时顺手把门给带上，也不上锁，爷孙俩就那么踏着雪朝祠堂走去。
祠堂并不远，就在爷爷家屋后面一排，相隔不过百余米，是一栋三间黑砖瓦房。
祠堂堂屋最里边靠墙放着一张案桌。
墙上挂着一副字，上书：天地国亲师位。
两边挂着一副对联：“考水家声远，明经世泽长。”，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案桌上面摆放着村里胡氏这一脉祖宗牌位。
案桌前放着一口装满沙的大瓷缸，大瓷缸里依然插着许多去年祭祖烧的只剩下尾巴的“香”，除此之外，堂屋内别无它物。
堂屋左侧房间平常都是用来摆放像抽水泵，抽水机之类的公家用具。右侧房间则是村里的“停棺间”，村里凡是家中有身体不好的老人的人家大都将早已置办好的棺木停放在这里。
平常的时候，除了清明、过年祭祖或是村里谁家有老人去世的时候，才会把祠堂的门打开。
当胡汉三跟着爷爷来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的大门早已被打开。此时正有人手持一把大扫把在打扫着灰尘。走近一瞧，霍然是村里生产大队队长西沃伯伯。
“西沃伯伯好。”
胡汉三进到祠堂，很有礼貌的冲着正在打扫灰尘的大队队长西沃问了声好。
西沃别过头看了一眼胡汉三，笑着点点头。随即目光便投向胡汉三身后的爷爷。
“老队长来啦！”
西沃客气地冲胡汉三爷爷打着招呼，言语间颇为尊敬。
“嗯，明天就要祭祖了，特意来看看。”
胡汉三爷爷站在门口抖了抖脚上和着泥土的雪，缓步走了进来，一边随口应了西沃几句一边抬头上下打量着祠堂内。
“老队长，这里有我打扫，你就放心吧。听说昨天晚上你家儿子和儿媳……”
“诶，他们的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随他们自己决定吧。”
就在胡汉三爷爷跟西沃队长聊天的时候，胡汉三不知何时，跟着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一起偷偷溜进了右边的“停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