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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低头查看,还好,九月的夜晚已经转凉,她穿了长衣长裤。

    “他是谁?”

    “什么他是谁?”云煜拿起酒瓶捡起菲阳扔掉的杯子,给自己和菲阳斟上,强笑着说:“你不是要做冰山,做憎爱不关心的高僧吗?怎么八卦起别人的事来了?”

    菲阳放下手掌,表情尴尬:“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冰山不是一天冻成的,得道高僧也不是一天修成的。”

    她端起酒杯,一只眼冲云煜眨眨:“本高僧先喝了这杯,修行明天再练也无妨。呵呵——”

    她爽朗地笑着一口气,饮完了这杯酒。

    云煜突然想起陈浩窗口的那个晴天娃娃:扫去阴霾,迎来晴天。前一分钟还阴云密布,后一分钟就能迎来晴天,这就是她吸引陈浩,吸引伊恩,甚至那个南校长的地方吗?

    “别看我这段时间不讲话,可眼睛还是雪亮的。”菲阳眨眼奸笑着,她好像酒兴大发,主动拿过云煜旁边的酒瓶。

    云煜低着头,抠着裤腿。

    “好了,好了——”菲阳抓住她抠裤腿的手,“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没人逼你,你也别逼自己。”

    云煜放下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仅这一眼就让她泛上一种恶心感,她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劲上来,她猛地推开窗,夜幕已经彻底笼罩窗外的山峦、树林和草地。外面的世界模模糊糊,眼前的菲阳也时远时近。但月光下,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反射的光芒,和早晨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眼中那反射的曙光一样。

    “他是谁?”云煜也这样问菲阳。

    “什么他是谁?早说我要做千年不化的冰山,憎爱不关心的得道高僧了,哪来的他。”酒精让菲阳的脸红扑扑的,她转脸看向书架的上方,云煜看见在那上面有一个像香水瓶一样的心形小瓶,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

    “是伊公子,还是南校长?很多人都在传南校长和你,是吗?”云煜咬着牙问道。

    菲阳已经转回了头,她痴痴地望着远处的雪山,眼神迷离:“我不知道,有时候我以为我想得很清楚,可有时候,我又会很迷糊...”

    “你是说他们俩都在追你?!”云煜没能掩饰住质疑的神情。

    她所认识的菲阳是一个话痨,屁大的事都能被她吹上天。

    灰姑娘被白马王子看上已经是个奇迹,如今居然还是两位?这样牛逼、风光的事,这位牛皮大王居然没在她和霞霞面前嘚瑟过,这实在是不和常理。

    看见菲阳尴尬的表情,云煜赶紧补充道:“瞧你,瞒得这么紧,让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也怪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菲阳摆手:“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都糊涂的很,——你知道,我一直就是单身狗一枚,在这方面白痴的很。我不是不想和你和霞霞说,只是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你知道伊恩这个人爱捉弄人,谁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南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犯花痴,还是真的——毕竟我连他到底是谁也搞不清楚……”菲阳声音小了下来。

    “你说的是南校长,还是伊恩?”云煜追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俩一个让我心跳,可我也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这样是不是很渣?”

    “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到底爱的是谁吗?!”

    “我知道,我知道!”菲阳迎着云煜惊愕的眼神,赶紧回答:“我当然知道——只是,偶尔——有那么一点点——哎呀,城堡为什么没有心理辅导老师呢?博士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回家,我要找我妈——到底什么是爱嘛?”菲阳抓耳挠腮。

    一股豪情涌上云煜心头,她以过来人的自豪说:“爱——就是那种癫狂的感觉!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开心、他需要,你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哪怕是邪恶的、大逆不道的;为了他,你宁愿放弃全世界,在他面前你没有羞耻,没有尊严,没有底线——”

    说完,云煜就后悔了。

    菲阳目瞪口呆,突然,她好像松了口气,接着又显示着无限的遗憾:“完了,完了...”

    她拍着脑门,倒在地毯上:“注定要做千年的单身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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