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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深深吸了两口:“过阵子,应该就会好些。”
花盛问道:“嫂子过世该有半年了吧,这半年你也真是不容易。她家里人还好么?”
“家里人一开始接受不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父母就这一个女儿,和我这农村来的在一起没多久就结婚,本来就心存芥蒂。一开始生意顺利还好,没想到后来一塌糊涂。本想去济州岛旅游散心,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花盛说:“悬崖旁边本来就不该去,就为了拍几张照片,结果把命也搭上了。”
徐哥两眼放空地望着橘黄色的路灯,灯下雨点虽小却极为细密。而光线外则因为太暗而无法辨识,似乎这些雨都是光带来的。
街上偶尔有出租车驶过,轮胎划过路面,雨水的声音撕破了夜晚的寂静。马路对面不远处一辆轿车慢慢停了下来,像是男人在送女朋友回家,透过车窗依依不舍地亲昵地聊着。远处又偶尔传来酒醉者高声唱着一些流行歌曲,像是借着酒气发泄着对生活的抱怨。
徐哥看着夹在中指和无名指当中的香烟,这是他喜欢的一种夹烟方式。他淡淡地说:“生活就是单行道,不知道走哪条分叉的路是最好的。这就是人活着的路,随波逐流的路。”
花盛蹲在地上,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地面,隐隐约约地有几只蚂蚁从脚边爬过。
徐哥猛吸了两口香烟:“后来我送两个妹妹去夜大读书,趁着年纪还小,希望能回到正轨上面。但是你知道这都得花钱,我就成家里的柱子,后来就来这打工接点活。现在都说互联网,边弄边学的。买几台电脑,就搞搞大公司分包的活。这两年父母年纪大了,一身的病。我想接他们来城里,医疗水平能高一些。”
“徐哥,我觉得你应该很需要钱……”
“这几年钱比我命还重要。”
“外面欠了多少债了?”
“利滚利的,有六七十万了。”
“这么多?但你是个坚强的人,即使遇到艰难险阻也能熬得过去。”
“没办法,人在这世界说到底最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输不起。”徐哥咳嗽了两声,用手拍了拍腰间,“我就猜到那群要债的这两天会过来,你在办公室里弄不好会抓你出气。我还带了把刀子,逼得紧了大不了和这帮要债的拼命!”
“徐哥,其实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想问你。”花盛眉头紧锁,“大嫂掉下悬崖的事,她是不是……被你推的?”
潮湿的空气仿佛突然结成了冰,四周不知何时变得寂静无声。灯下的雨不知何时已停,有个路灯突然闪烁起来。
徐哥瞪大眼睛回过头,表情扭曲地问:“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气氛凝固得让人喉咙发不出声音,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花费极大力气。
“因为你说过,等她的保险赔偿金下来,你就能还债。”花盛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现在这些钱不但能还债,还能解决你很多其它问题。”
花盛头上的绷带依然有血渍慢慢渗出。是刚才没有缝结实,还是因为他肌肉过于紧绷导致伤口再次开裂?
徐哥望着花盛,把抽剩下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灭了上面微弱的火星:“是不是被人推的结果不都是死。滑下去也罢,推一下也罢,或推一下导致滑倒,对结果来说有什么分别?”
“尽管收入微薄,但嫂子仍选择和你在一起。你怎能这么对她?”
徐哥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我也很想她。我没有选择,我和她都买了保险,想过如果谁发生意外,剩下的人或许日子就能宽裕点。她说平时太忙,尽管挣不到什么钱,但结婚都没度过蜜月想出去散散心。网上旅游打折,就报了两个名额,还买了旅行保险。”
徐哥回忆道:“她走到悬崖边,她就站在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拍照……”
“真是你推的?”
徐哥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她走到边缘上,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给她拍照。我在碰到她手的时候,她就突然鬼使神差地像被我推了一把。”
徐哥的眼泪脱框而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她就突然滑了下去!”
花盛低头沉思,周围沉默地能听到心跳:“你打算怎么做?”
“等过阵子拿到钱后,还清债安顿好家里人,就离开。”
“徐哥,其实你本可以不用走这条路。只要坚持,日子总会一点点好转。”
“现在后悔已没什么用。她嫁给我,我人生失败。两人都万劫不复,都是命。”
花盛用手擦去额头上的雨点,谈谈地说:“就这样吧,都结束了。”
徐哥没有接茬,只看到马路对面那辆轿车的门打开,那对本像互相送别的恋人从前排走了下来。紧接着,后门也打开走下来两个男人。他警觉起来,那辆小车上竟坐着四个人,并不只有一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