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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你来得正好!”
我才进展馆的门,就被人拉住了。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没有穿展馆统一的黑色小西服,而是一件米色的连体衣,利落的短发,还有银色流苏耳针。
“怎么了?欢姐。”我记得,她是展馆的负责人之一,叫赵欢。
我来这边,并不是这边有事,而是,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没想到,真的有事。
“余老师,您的画,有个私人买家看见了,非要收走,还不许我们展览!”赵欢有些气,余漫所属的“白笔”画廊是他们展馆常年合作的,余漫更是画廊最近两三年最有灵气的作者,这几幅画里,有一幅是得了新人奖,还有一幅已经在国外展出过了。
这时候,画展还没开始,就要收余漫的画就算了,还不许展览!
关键是,那个人有点儿权势,馆长和画廊那边都束手无策。
听馆长的口气,那人应该是个男的。
赵欢怀疑,是余漫的情人。
搞艺术的,这种事情很常见,他们追求精神世界的共鸣,却跟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而且,余漫,太漂亮。
娱乐圈狂吹的神仙姐姐,赵欢和馆里好多人都觉得,她比那个人更像。
她更容易让人觉得,她比她的作品,更像一幅画。
“画廊那边没跟对方沟通?”我没明白,
这次展出她的画,是借着新人奖的噱头,放了几幅她的写生而已,风格各异,就算是要买,也不会是一个人买走所有的画。
我还没毕业,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作品。
更何况,已经预定展览的画,没有毁约卖掉的说法。
“沟通过了,买家表示,他可以以十倍、百倍的价格买走,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展出。”
“那就不卖。”我暂时不缺钱,最基本的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啊?”赵欢没反应过来,这么果决?
“就不卖,如果他诚心要买,原价就好,等展出结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找‘白笔’谈就好。”
我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两年,国内市场不景气,很多画油画的,都改行了。
新人,天价买家。
意味着,卖掉,好几年,甚至是,十好几年,吃穿不愁。
画家也是凡夫俗子。
尤其是新人。
他们怕我冒着违约的风险,也要卖掉那几幅画。
我才拿了新人奖,年轻漂亮有作品的新人,就算是离开“白笔”,也不缺橄榄枝。
“余老师,您认真的?”赵欢有些难以置信,却悄悄松了口气。
“认真的。”
我笑了笑,过去看画。
抽象、写意写实,甚至还有简笔画。
色彩鲜艳的油画好像格格不入。
盛开的向日葵,生机盎然。
却盛开在一片废墟上。
花径从骷髅里伸展出来,叶子沾着泥土,几欲滚落。
生与死。
希望和绝望。
在这里汇聚,交融。
他们,是这样说的。
我看着这幅被他们夸赞的向日葵,久久不能明白。
这不是抽象写意。
而是,写实。
孤儿院后院的山上,就有这样一株向日葵。
他们以为,这是对东边某小国时局无声的抗议。
其实,这是我小时候亲眼看见的场景而已。
画它,原先是为了完成作业。
却被学校送去参赛。
一路送到了最后的领奖台上。
或许,他们说的没错。
站在这里,我看到了自己。
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我自己,绝对有问题。
我的情绪,似乎,都在画里。
我把自己放进了一个壳子里。
想出去,却找不到路。
把色彩泼洒在别的地方。
画上。
孟一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