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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衣妮却口中念咒,驱使着蛊虫,咬牙不肯收回。她要给玄门布阵的人争取时间!
今晚玄门分作两边,在这里的人只有十来人,而对方却有三十多人,虽然修为不相上下,但双拳不敌四脚,乃西达下的是明显是声降,布阵是最好的防御措施。但这需要时间!
衣妮咬牙,尽管知道撞上衣缇娜的金蚕蛊可能是什么下场,但她却咬死了不退!
而这时,乃西达敲着的鼓,发出咚咚之声。那声音沉闷,每敲一次都像敲进人的心口,每敲一次便有黑浓的怨气袭向人的天灵,每敲一次便有和着咒语的声音冲入人的头脑,让人感觉天旋地转,喉口发甜,意志不清!
声降和灵降差不多,都是靠精神力下降,但声降需要借助道具,不需要向灵降那样耗费时间,却同样可以干扰对方的意志力。
乃西达下声降,后头的降头师们联合下蛊降,一旦张中先一行人的精神和意志力受到干扰,便会行动反应迟缓,很容易中蛊。
一旦中蛊,玄门这十来名**和衣妮,也就任人宰割了。
这时,张中先坐下布阵,无暇分心。
这时,衣妮的金蚕蛊和衣缇娜的就要撞上。
这时,阵中被护住的几名义字辈的年轻**已经有些神智涣散,但却各自咬破唇,以唇血在印堂开符助旺意志,手中掐不动明王印,念金刚萨锤心咒,一手黄符扫射而出!
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而正是这一会儿,生死战局胜负的分界点!
夜色里,空气都在这一刻黏着,时间都似在这一刻停止。
空中,忽然有一物落下。
那东西直直在两方对阵的中间空地上落下,小得黄豆那么大,不细看,还以为是夜里落下的一滴雨滴。细一看,不是黄豆,也不是雨滴,竟是颗小小石子儿。
一颗小小的石子儿,就像它的外表那般并不显眼。在这两阵胜负生死之际,一方专心下蛊,一方专心布阵,压根就没人注意到这颗石子儿。
注意到它的,只有衣妮和衣缇娜。
两人的金蚕蛊眼看就要撞上,那颗石子儿不偏不倚从两只蛊虫中间落下。盯着各自金蚕蛊的两人目光往那石子儿上一落,都是一愣!
在无风无雨的情况空旷地带,一颗石子儿从半空落下,想想就觉得诡异。而更诡异的是,两只金蚕蛊反应极为灵敏,在这石子即将从头顶落下的时候,翻身便逃!
那逃的速度,竟是史无前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恐。
衣妮一愣,衣缇娜蹙起她那别有风情的眉。
此刻,石子儿落地。
“啪嗒”一声,声音遮没在人皮鼓和咒语唱腔中,无声无息。却在落地的一瞬,金光乍起,像是一枚金子,在夜色里发出宝光,冲射向夜空,无限放大!
乃西达霍然睁眼!
他身后的降头师们手中的蛊虫在那金光乍起的一瞬,向后一翻,连逃都没时间逃,竟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死了……
降头师们大惊,眼刚睁大,便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金光漫涨,照亮整座别墅的院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在半夜于院中放了一道灿亮的烟火。但若此时看见这情景的人,必要以为是睡糊涂眼花了。因为此刻别墅的院子里,金光聚集,一名一人半高的金甲人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金甲人手中持关刀,在降头师们震惊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当头斩下!
首当其冲面对金甲人攻击的便是乃西达,他仍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怨气极重的人皮鼓遇上这金甲人身上的金光,竟怨气极快地收拢、散开……
乃西达目光一变,身体像蛇一样一扭,避开金甲人一击,擦着地面躲去一旁!原本站在他后头的那些降头师一阵乱叫,说的话听不懂,但张中先等人却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这金甲人是元阳所化,正克制阴煞怨气,可谓是这群降头师的天敌。
玄门**一脸喜色,又惊又喜,四处张望,倒吸着气,“哪位高人?这是撒豆成兵?”
张中先却哼哼了一声,咕哝,“臭小子!”接着回头喝道,“自己人!别乱,杀敌!”
**们被这一声喝震得醒了过来,虽然心情激越,想见见这位高人到底是谁,但是眼下确实还有敌人在前。
而这时,三十名降头师,竟被一名突袭的金甲人给克制住,大惊之下自乱阵脚。乃西达在一旁地上滚起来,怒喝一声,“包围它!”
降头师们这才回过神来,这金甲人虽然是元阳之气汇聚,克制他们的法力,但星辰之光怎能照透黑夜?只要他们合围,这金甲人支撑不住太久。
见降头师们围上金甲人,玄门**冷哼一声,“没那么容易!”
符箓**,外围的降头师们转身,以虫蛊御敌,内围的合围金甲人,乃西达在外围指挥,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
张中先怒哼一声奔来,和乃西达近距离交手。衣妮和衣缇娜也打了起来。
一场混战。
没人注意到,人群里,多了个人。
男人不知何时到了乃西达身后,抬手,手中黑森森一把匕首,月色都照不透的煞气,向着乃西达的后心!
乃西达是灵降师,感应向来敏锐,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了与他交手的张中先,想带着他一转!
张中先冷哼一声,双脚似老树盘根,一动不动。乃西达一拽不动,当即便要蹲下身子,却发现肩膀被张中先抓着,老人两手似铁钳,抓着他一动不动!
千钧一发的时刻,乃西达眼底都迸出血丝来,他袖口一抖,那条巨蜈蚣飞速爬出,一射便要到张中先的手上。张中先飞速收手,但收手之际,手指如鹰爪一般,在乃西达肩膀上一抓!乃西达的肩膀顿现五道血淋淋的窟窿,咔嚓一声,骨头都碎了!
乃西达脸色一白,肩膀的剧痛抵不住性命攸关重要,他一躬身,把肩膀上养了多年的巨蜈蚣送出去,心想对方敢砍,必要死一**!这周围,不仅有降头师,还有他们自己人。
对方还真砍了,咔嚓一声,毒血四溅!
但是没死人。
乃西达身后,三道金光又起,三名金甲人横空出世,站成三角方位,巨大的身躯一挡,毒血谁也没溅着。
降头师们却愣了,玄门**也愣了。别墅的院子里,有一瞬的静寂,所有人维持着或抬头或回头的姿势,看那金光照耀里立着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v领的薄毛衣,微微露出的一线胸膛比月色润,剑锋般的眉比秋风厉,深邃的眸比黑夜暗。他手中一把煞气极重的匕首,看不见刀身,只看见匕首上的阴煞缠着他的右臂,在金光里现一身孤冷杀厉。
有那么一瞬,所有人失了语言。
但这一瞬是极其短暂的,不待玄门**们因看见撒豆成兵的是徐天胤而惊喜、欢呼,徐天胤便动了!
他眼里没有人,像是看不见玄门**的惊喜,也看不见降头师们的惊恐,他眼里只有要杀的人。在乃西达躬身混入人群之际,手臂一挥!
将军的阴煞似一道黑色气劲,挥斩向乃西达后背。乃西达一弯身,扯着两人往前一挡,噗地一声,鲜血染了夜月。
两名降头师瞪大眼,缓慢地低头,见自己的腰身以缓慢的速度分离,上半身跌去地上,下半身还直直立着。鲜血、肚肠,撒了一地,盖在那些死去的毒虫身上,有些还在挣扎未死的,扭扭曲曲地过来,一尝鲜血的味道。
其他降头师又惧又怒,也不知这怒是对徐天胤的,还是对乃西达的。但在门派里,这种同门倾轧的事,其实很常见。为了获得**更多的青睐,为了获得门派秘法传授,相互之间斗法暗害的事不少见。入了这样的门派,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里度过的,每个人都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但是真等到死在同门手里的时候,心里大抵还是有怒的。
只不过,如果这时候对付同门,玄门**齐心而动,他们这些人也只有被灭的下场。而且这趟出来,**之所以让他们来,他们也是有任务在身的。没有完成任务的,回到泰国是个什么下场,众人都清楚。
那可比腰斩而死痛苦得多。
因此,很多降头师眼里都是怒色一闪,但是这时候却又出奇地团结。他们结成一圈,共同对抗金甲人,每个人都把看家本领拿了出来,蛊降、符降、五毒降,玄门**靠近,便用降头术,他们不靠近,这些人便用阴煞来对付金甲人。
只是这时候,乃西达已在人群最外围,他溜得很快,眼看着今晚是要败退。他毕竟是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他若逃了,那便是群龙无首。降头师们心里愤恨,却不得不边斗边退,眼看就退到了院子大门处。
但退的时候场面很奇怪,像是一道分水岭,人流在中间分开颇大的空隙,乃西达逃得很开,后头徐天胤追得也很快,其余人则避得远远的。
乃西达在张中先手上吃了苦头,一条胳膊被废,失血不少。他逃得再快,速度也不及徐天胤,眼看着将军的刀尖儿就在乃西达后心,他身子一躬,手指尖儿一动!离他最近的两名降头师忽然眼神呆滞,往前一靠,挡在了他身前!
夜色里划出一道血线,两名降头师脖子一歪,头颅只剩一层皮连着,腔子里喷出血来,咚咚向旁边栽倒。
这两名倒霉的、被拉做了挡箭牌的降头师很明显是中了灵降。
不得不说,乃西达是个挺有危机意识的人。他在感应到有人监视他们一行的时候,就准备了灵降,结果临时用在了衣妮身上。而当他知道,张中先不是那名高手的时候,便又开始准备灵降。只是他中途下声降,灵降无法准备,便在金甲人一现身的时候,便指挥着同门的人对付,自己在一旁偷偷准备,哪怕是对上张中先,他口中默念的咒都没停过。此时在危急时刻,这灵降又救了他一命。
徐天胤斩上两名降头师的时候,乃西达已经奔出了别墅大门。正巧这时有辆出租车行来,乃西达往上一扑,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司机不明就里,摇下车窗就骂,“找死啊!”
这话刚骂出口,便见一只手从车窗里伸进来,五指成爪,夜里暗青的颜色,鬼气森森。司机“啊”地一声,眼神惊恐,惊得连躲都忘了。他眼睁睁看着那暗青的人手抓向自己的脖子,还差一点,就会掐上他。
------题外话------
许久没感冒,都忘了感冒什么感觉了。从到了南方就觉得不太舒服,一直以为是水土不服,有些上火,直到今天直打喷嚏,喉咙冒火才知道是感冒了……
悲了个催的,这是有多迟钝!
难受了一天,今儿就七千,明天双更。一更在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