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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愈发淡漠,两手一摊,语气懒散地说道:“没有误会啊。”
“父王,您不是说我一向最睚眦必报了吗?傅纲这厮当初在皇上跟前进谗言,让我差点留京为质的事,我还记得呢。”
也是从那一刻起,顾危对他这位父王再没有了期待。
“有仇不报非君子,他自己跑到我的地盘来……那不是找死吗?!”
顾危懒洋洋的目光轻轻扫过靖南王,顿时让他脸色一僵,背脊爬起一股子森寒感,眼神心虚地游移了一下,难以直视顾危。
五年前,今上登基时,老靖南王身子每况愈下,令他携这逆子进京朝见新帝。
今上在御书房觐见他们父子时,话里话外地要留顾危在京城为质子,他只差一点就应下了,还是后来御史在早朝上弹劾了靖南王府,西北又有捷报传来,今上忌惮裴家父子,为了安抚靖南王府,把这件事轻轻带过了。
也是因为他动过将顾危留京为质的念头,老靖南王勃然大怒,在他临死前,将南境的一半兵权交到了顾危手里。
此举等于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脸,历任靖南王就从来没有他当得这么憋屈的!
靖南王心中既是不安,又是烦躁:这个逆子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啊,他哪里是在记傅纲的仇,分明是记他这个父王的仇!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但这逆子分明是他上辈子的仇人,今生就是来讨债的!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靖南王外强中干地斥道,顾左右而言它,“闽州怎么就成你的地盘!”
“父王说得是。”顾危一本正经地颔首道,“我犯下弥天大错,是该向皇上请罪才是……”
靖南王妃闻言,眼睫颤了颤,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却听靖南王气急败坏地又道:“逆子,你莫要胡来!”
靖南王脸都黑了。
这逆子口口声声说他要上书皇帝请罪,可他的请罪折子上去了,会不会让皇帝以为这一切是出自自己的示意,会不会让皇帝以为是自己在挑衅朝廷?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就算皇帝真的知道了,靖南王府也不能认!
锦衣卫是在闽州出的事,皇帝就算要问责,也该问责陆家。
靖南王瞪着顾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怒火冲冲地又道:“逆子,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王府反省,不许离开王府!”
说完之后,也不待顾危反应,就拂袖而去。
靖南王妃有些失望地咬了下嘴唇,但还是好言对着顾危道:“世子,你父王还在气头上,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王府里吧。”
说完,她又转身去追靖南王了,口中喊着“王爷,王爷”,没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与喊声渐远。
顾危闲适地喝了口茶,喊了声:“小刀。”
下一刻,一个瘦削的青衣小厮快步走了进来,就听他家世子爷凉凉道:“把徐子贺拿下,军法处置。”
“是。”小厮小刀急忙领命,神情肃然。
顾危把玩手里的茶杯,目光望向了窗外的碧空,喃喃自语:“他们应该到庆远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