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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中,翠绿的山谷内,鸟儿在叫,蝶儿在飞,蜿蜒的小溪沿着山涧从谷内由高向低流向谷外。
眼尖的人偶尔还能看见几条泛着银光的小鱼儿在里面欢快的嬉戏。
有间茅舍簇立在几颗高大的榆树荫里,围着茅舍用简易的木桩搭成一个小院。
院内宁安静逸,窗前的一片葡萄架上枝繁叶茂,绿荫中串串碧绿的果实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
迎着透过枝叶洒进的阳光看去,还有星星点点的露珠挂在上面。
葡萄架下标枪般挺立着一道身影,看样子已经许久未动了。
这男子身材匀称挺拔,面容年轻俊朗,此时却是有些阴沉。
他那头乌黑的长发稍显凌乱的在头上盘起,用一只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泛着奇异墨绿色的发簪扎起,鬓边几捋散发被风吹起微拂。
一双剑眉下双目朗若晨星,眼底不时有青芒闪烁。
然而此时,他的眼神落寞,眉头紧皱,干净修长的双手正摩挲在一根支撑着葡萄架的圆木中央。
那柱子上面隐约有字迹,但已年久,看不清写着什么。
日落月起,星光满天,男子仍是静静的矗立在葡萄架下,许久未动。
又过了半晌,他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第一章惊变
南唐国,永康十二年,六月初二,大暑。
夜漆黑,雨冰冷,风在呼啸,路上廖无行人。
西凉府青山镇上,人们早早便缩回屋内,富裕的人家更是点起一盆炭火,驱散着钻入屋内的潮湿寒气。
一间宽敞的大厅内,地上的红铜炭盆里炭火烧的正旺,屋外虽然风雨交加,屋内却是干爽宁静,温暖如春。
越千山身着一件褐色锦袍,躺坐在铺着名贵南锦的榻上,轻啜着手中碧玉杯里的美酒,虽已中年却保养得极好的脸上,一副怡然的模样。
自二十年前接任“青城派”掌门,凭着一手“漫天花雨”的暗器功夫和“青城派”独有的三十六路“疯魔剑法”,他曾一夜之间连挑修炼邪功的“血煞门”四堂,灭杀“血煞门”;
七日不眠不休踏遍少阴山,将盘踞在此,杀人劫财危害一方的“阴山八狼”枭首;
三十三天行走西凉州,把以专事采花俘掠良家妇女的“蝶衣十二蜂”悉数斩杀。
凡此种种,如今的西北江湖道上,只要提起“花雨魔剑”越千山,道上的人无一不是要树个大拇指。
“青城派”已隐隐有西北群龙之首的趋势,今下的越千山正是声望如日中天之时。
“厾…厾厾”,敲门声打断了越千山思绪,他坐直了身子,说了一声:“进来”,面上恢复了素日的威严。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半扇,大弟子凌峰干练挺拔的身形闪身而入,回手关紧屋门,对着越千山躬身施礼:“刚才师娘那边派人过来,问师父您今天什么时候过去?”
越千山轻抚着额头问道:“哦,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峰赶忙回答:“已经申时二刻”。
越千山吩咐道:“备车吧,”凌峰答应一声“是”,转身下去安排。
从榻上下来,越千山迈步走出大厅,刚在廊下站定,一道瘦小的身影敏捷的窜到他跟前,将一件灰色大氅递上。
待他系好后,那人又打开一把红色油伞支在他身前,声音中透着机灵问道:“越伯伯,是又要去娘娘哪里么?”
这是个七、八岁的小男童,越千山看着他,眼里透露出喜爱的神情,这个孩子是他一年前带回来的。
那是一年前冬至日的傍晚,越千山访友归来路过镇上“高升客店”时,看到客店门外围着数人。
人们正在指指点点的议论,店里的高掌柜站在人群中哭丧着脸在解释着什么。出于好奇他走了过去。
他分开人群进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四十多岁瘦小身材的高掌柜,一看问话的是越千山,连忙躬身行礼回道:“是越掌门啊,您来的正好,快给看看吧”。
说罢闪身向后指了指,越千山向他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路边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蜷缩着一个穿一身破旧衣衫的瘦弱男孩,年龄也就七、八岁大的样子。
这孩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和清秀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双眼紧闭,胸腹间急剧的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已然是晕厥不醒。
见状,越千山上前蹲身将男孩儿扶坐起来,凝神搭脉察看。
少顷过后神情放松下来,将一丝内力度入孩子体内略行游走,立时使其呼吸平稳下来,身上的潮红色消退不少。
把孩子放平躺好后站起身来,回首问道:“这孩子……”
高掌柜忙躬身回道:“五天前一老者带着这个孩子投店,住下后就没见他们出过门,今日午间我让伙计去看看,发现房里只有这个孩子了,病成这样,我怕是得了什么时疫,就……”
越千山脸色一沉:“他们可是欠了你的店钱?即便是欠了,人命关天,你也该先请大夫来给这孩子医治,待他家大人回来自会答谢与你,你是开门做生意的,当多结善缘,眼里只盯着钱可是不太仁义啊。”
高掌柜涨红了脸低下头,忸怩着不敢做声。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越千山吩咐跟在身后的两名弟子把这孩子抬回府里找间客房安顿好。
交代了高掌柜一声:“孩子我带回去给他医治,那老者回来你让他去我府里寻去”,转身行去。
回到府里大弟子凌峰迎上前来禀告:“师父,那孩子安顿到前院的客房,夫人已经过去了”,越千山便往前院走去。
角门处一素装美妇迎面走来,身后有两个丫鬟陪伴。
看越千山行来,那美妇温柔浅笑施礼:“师兄回来了,那孩子我已看过,给他服了药,不碍事了。”
越千山拱手道:“玉娘,又让你受累了,我们再去看看那孩子吧”。
美妇颔首转身,二人并行向客房而来。
凌峰随后而行,心里不由暗叹,师父师娘真是急公好义,菩萨心肠,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对落难之人施以援手了。
师娘谢婉玉与师父师出同门,平日极少出手,功夫深浅就是他们这些亲近弟子也是不知。
但却因精研岐黄,医术精深,江湖中人得她救治过的众多,加之平日里施衣舍药,善待乡邻,人称“素女仁心”。
对他们这些弟子,要求虽然非常严苛,但只要恪守门规,不恃强凌弱欺压良善,也是极少责罚。
越千山夫妇二人行至客房门前,正待推门而入,却听屋里传出一道稚嫩的女声:“哥哥、哥哥,你喜(醒)了吗?”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进到屋里,就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娃儿正踮着脚站在床边,小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兴奋地对那躺在床上锦被里的男孩儿嘟囔着。
她手里举着一串还带着水珠的翠绿葡萄:“哥哥,你吃,可甜了。”
谢婉玉上前把女娃儿轻拉过身前,满脸宠溺:“芊儿,别胡闹,哥哥病着呢,不能乱吃东西。”
抬眼望向床榻,就见那男孩儿眼睛微睁,透着迷茫害怕的神情,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见状越千山忙上前扶住他的小身子,把他又轻按回被里,温声说道:“不要乱动,你病的不轻,不能再受了风寒,”
谢夫人也道:“刚给你服了药,捂着发发汗就能快点好起来,”边说边又把男孩儿身上的被子往紧压了压。
男孩儿缩在被窝里,神情不安的看着面前几人,弱声问道:“这是哪里?松爷爷呢?”
那叫“芊儿”的女娃儿蹦跳到床前:“凌峰哥哥说你是病的不行了,那个客店的坏老板要把你扔出去。”
又指了指越千山和谢婉玉:“是我爸爸把你救回我家里来了,妈妈又给你吃了药,你说的松爷爷是不是那个把你丢下不管自己走了的老头呀?”
谢夫人轻轻拍了下芊儿的小脑袋:“这妮子别瞎说,那个松爷爷是给小哥哥请大夫抓药去了,人家一会儿就会找来的。”
越千山见孩子已无大碍,就吩咐凌峰道:“你照看他一下,有事让人叫我或夫人,”
又嘱咐那孩子一声躺好不要乱动,就示意谢夫人带着芊儿从屋里出来,回上房去了。
接下来几日,门派里诸事缠身,越千山也无暇去顾看那孩子。
那平日顽皮的芊儿也不见吵闹了,倒是听夫人说起,连日都去给那孩子服药诊治,孩子的病症已渐渐见好了。
这日清晨起来,越千山换上一身青色纺绸裤褂,踱步来到府内后庭。
这里的一片场地上,大弟子凌峰正带着一众弟子,操演着本派绝技三十六路疯魔剑法。
凌峰已得越千山真传,疯魔剑法有八、九分火候,使起来开合有度,动若脱兔,隐具小宗师的风范。
越千山正待上前详加指点一二时,就听芊儿那还略含稚气的童音响起:“青哥哥快来呀,看凌大哥他们练剑”。
就见芊儿娇俏的身上着一身粉色裙装,她拉着一个比她快高出一头的男孩儿跑进了庭院站定,那男孩儿一路护着她,被她拖着脚步踉跄的跟随进来站在她身旁。
她的黑发在头上盘起,用二个绿色翠玉蝴蝶卡扎住,一张略显婴儿肥的小脸儿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东张西望,鼻孔微扇,红润的小嘴含笑微喘着。
那个男孩一对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兴奋,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兵器架上形式各异的武器,又向凌峰他们手里持着的长剑望去,眼神里愈发透露出热切期盼之意。
这一切都被越千山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做声。
“凌大哥、凌大哥,练剑多没意思呀,教芊儿打皮偶吧。”
闻声凌峰收起剑式,向身后的一众师弟师妹示意稍作休息,微笑着向芊儿这边走来,边走边冲她眨了眨眼睛,向她身后示意。
芊儿会意看向身后,只见越千山站在那里,脸上一片肃然:“爹爹平日怎么和你说的?”
芊儿连忙把小身子挺直:“爹爹和芊儿说,习武练功要凝神专一,蹶弃杂念,脚踏实地,循序渐进,不可好高骛远,朝三暮四,不求甚解,更不可在练功场调皮顽劣,影响师兄师姐们练功,芊儿知错了。”
越千山眼里透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点点头道:“嗯,下次不可再犯,”对她挥了挥手向她身旁的男孩儿看过去。
芊儿轻嘘一口气,又回复了往日的跳脱,一拉那男孩儿的手对越千山说:“爹爹,青哥哥的病已经好了,他说要感谢爹爹,芊儿知道每月今天爹爹要在练功场考教师兄师姐们的武艺,所以才领着青哥哥过来寻爹爹的。”
男孩儿把手从芊儿的小手中轻抽出来,用手整了整身上略微显旧却被谢婉玉浆洗干净的衣衫,来到越千山面前。
他对越千山深鞠一躬:“青儿感谢越掌门救命之恩,愿做牛马报答于您。”
越千山含笑点头:“小小年纪却知恩图报,不错。扶弱除恶是我习武之人分内担当,些许小事你不用过于记挂在心里。”
顿了下首,越千山又道:“知恩图报是好事,但男儿当有凌云之志,纵马天地间,快意泯恩仇,不可自贱与牛马并提。”
男孩儿感激的深深点下头去,心中一片火热,谁也没有看到,他的眼中已是泪意朦胧。
越千山看向芊儿:“今天是演武考较之日,让爹爹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芊儿嘻嘻一笑:“芊儿也正想让爹爹看看呢,”便一溜小跑到场中。
这时早有一旁的弟子将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小木剑递在她手中,只见她面向越千山素容施礼:“青城派第三代弟子越芊芊,请掌门指教,”
然后摆了一个起手式,一招一式地使开一套“素女剑法”,出手虽显稚嫩,但却严谨有度颇有章法,一看就是有名师指点。
越千山用手轻捋须髯,微微点头。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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