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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睡了!姑奶奶的悲催日子才刚刚开始!”宗寥又叹一息。
拢好衣裳。宗寥在屋子里瞧了一圈,从巾架上端来清水,拧了帕子,将软绵无力,无知无觉的雪人儿通身擦拭洁净,一丝斑驳痕迹都不允许留下。
又将他衣裳一层层穿整齐,挪睡到理平整的卧榻里侧,一头凌乱雾发仔细梳顺、铺平,入殓般把人调整成宁静平和的状态。
宗寥发现南宫述似乎很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睡姿,脸上逐渐浮上点微微的笑意。
“习惯真够变态!”宗寥瞥他温和睡颜,面上露出一抹女儿的娇嗔。
拉了床薄被给他盖上,掖好边角。
末了,宗寥坐在榻沿,把染在锦垫上的一朵鲜艳红云蘸洗干净,回头束好自己发髻。
拂衣转身。
门扉一合,屋子里一切恢复如初,南宫述趿的木屐规整地摆在榻台上,甚至比他自己整理的还干净整洁。
只是……那盆他用来净手的清水此刻已经浸入了楼下一丛密植间。
从马厩偷偷顺了匹马出来,宗寥一刻不得闲,把抄书的任务交给了书童,又吩咐斜雨再扮成道童把见南宫栩的事推到明晚,跨上马,她疾驰而去,留下一抹残影给在学院外等了她一天的几双不明所以的眼睛。
勒马府门前,宗寥把缰绳往小厮身上一丢,跨入高门,随声一唤:“备水。”
闻声,百十号人迅速忙开,灶房烧水、拎水,倒入香木浴桶;衣阁熨衣熨袜、选好簪饰,整理盛进托盘,送至世子卧房。
侍仆们于内院和外院间穿插来回,有条不紊。
回说这边,宗寥步若流星般,径直就迈进侯府医堂。
推开门,见胥姑正在给床上的“粽子”喂药,胥姑不紧不慢回头,宗寥已经到了她身旁。
“还没醒呢?”宗寥问。
喂完最后一匙,胥姑放下碗才朝宗寥比划说:“应该快了。”
宗寥草草瞟了那个棕红头发的人一眼,急中带稳地把胥姑带至一边,悄声说:“阿姑,你这里可有……那啥……”
支支吾吾地她有些不好开口,这要说出来,她实在想象不出胥姑会是什么反应。
见她犹豫难言,胥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睛,诚挚的,慈蔼的,等待她坦言。
宗寥搓搓手指,抓耳挠腮,揽住胥姑肩膀,拥到一边呐呐道:“你能帮我配副那个……”胥姑又侧眸,宗寥沉住气,迅疾吐出“避子汤”三个字。
话音落地,胥姑的下巴跟着也掉到了地上,回头用铜铃般的大眼瞪着她,一转不转。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呼吸声都没有。
须臾……
良久……
老半天后,胥姑连连挥舞手指,一个劲比划:“女公子,你暴露身份了?欺负你的那个人是谁?你怎么可以如此大意,我给你的迷药呢?”
宗寥干咳一声,红着脸挠颈,小声解释:“阿姑放心,我没暴露,那人中了‘忘忧’,我为了救他……是我自己想要他。是我欺负的他,不是他欺负的我。”
上下扫量着俊俏的少年,胥姑的视线停留在宗寥下半身,又比划:“那你打算就这样了?你失身给了那个男人,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让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