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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代还是三公坐而论道的时代,范二和他们虽是定下了名分,却也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他们确定的是上下属工作关系,而非如称呼一样的主仆。
“二位快些起来,咱们还是坐下吧。以后你们称我为公子就好,这样我的压力也小一些,快请坐。”范二亲手相持,引刘穆之和甘纯就坐,他则坐了主位。
而后范二严肃起来,看着二人道,“接下来咱们开会吧。朝廷把会议称作朝会,百姓们的会议则为集会,咱们直接叫开会好了。在正式开会前,我们先选出一个书记员出来;以后我们的每次会议都是要做记录,并要求与会者在会议记录上签字确认的,你们两个谁愿意做这个书记员?”
甘纯笑了起来,“这是起居注?会议还要做记录啊?”
刘穆之想得却更深些,只要有会议记录在,与范二的图谋就成了白纸黑字,想退出撇清自己是不可能的;换一个角度看,如果真能成事,这又何尝不是他日向其他同僚炫耀的资本?
在这一刻,刘穆之心中的范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道民就做这个书记员。”范二随之说道。
“啊。”刘穆之顿时无语,可此时也不能把刚才开小差的真相说出来。
“你不愿意?”范二笑问起来。
甘纯和刘穆之都知道做会议记录会很辛苦,可他们并不明白书记员的重要性,因为他们根本不知范二的真正打算。
组织里的书记员要是做到总书记,那可是与国家领袖同一级别的存在,在某些场合,国家主席的权利都不一定比得上组织内的总书记。
刘穆之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担心写字太慢。”
“都是练出来的,我看好你这第一任书记。”范二不置可否,返身把文房四宝交到了刘穆之手上,又笑着说道,“或许,咱们有必要研究一种书写更快捷的笔出来了。”
范二想到的是鹅毛笔与铅笔,发明鹅毛笔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制造铅笔的技术也只存在很小的壁垒,可要推广它们就不是简单的事了,这事还是以后再搞吧。
看着刘穆之研好了墨,范二便继续道,“既然你们奉我为主,我就自选为本次会议的主席。因为是第一次开会,咱们有必要先强调一下会议纪律,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先把规矩立起来,是为了带好以后更加庞大的队伍......”
甘纯和刘穆之对范二之言深以为然,都不由得点点头。
范二却看向刘穆之道,“道民,说好了做书记员的,怎么没见你动笔啊?”
刘穆之一愣,问道,“这也要记?”
“当然。只要是列席发言的,你就全记下来,刚才小虎不是说起起居注?你就以此为蓝本记下来吧。”
“只是遣词造句有些麻烦,我怕是忙不过来啊。”
“谁要你遣词造句了?你要如实记录,就是用咱们现在说的话,而不是文言雅言,你的明白?”
甘纯也附和起来,笑着说道,“公子说得不错,你的目的是记录下来,至于整理什么的,就交给后世的史官吧。”
范二对刘穆之表现出的木讷和甘纯的跳脱一阵无语,看着刘穆之奋力挥笔补齐刚才落下的内容时,他不得不把开会的节奏放缓下来。
范二伸手摸了摸茶盏,才想起屋中根本没火、没茶。
过了好一会,刘穆之才停下笔望向范二,心中却想,“这个书记员累死累活的,虽是列席其中,怕也顾不上论道了。”
范二清了清嗓子,再次把神游物外的甘纯和刘穆之带回会议中,“我要强调的第一条纪律是态度,咱们的态度一定要端正、严肃,不得在会场中大声喧哗,更不准嬉笑打闹。我们要做的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我们要做的,是关乎生死的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流血的意外,或是累及无辜,或是把我们自己搭进去;我们一定要对死亡心怀敬畏,要对生命保持尊重,我们平时可以互相玩笑不计尊卑,但必须要严肃对待会议。”
从甘纯和刘穆之的大礼参拜,并称自己为“主公”的那一刻起,范二的心态便莫名地从量变发生了质变;他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另一个时空,整个人都更成熟了。
成熟的代价同样是巨大的,范二从此要以大局为重,再不能率性而为了。
刘穆之听了这话,也突然感觉范二更加理性更加有人格魅力了,甘纯则对他真正心悦诚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