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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和地灵教原本就是同出一门,这两宗的祖师都是当初圣者弥斯特的弟子。圣者创立宗门和国家后,消失不见,她的弟子都想继承掌教之位,彼此争斗,后来分裂成了天闪宗和地灵教这两大门派。而闪灵国的世俗权力,则由我们这一脉掌握。”
“你说的不错。我们这一脉的祖先其实不过是圣者弥斯特远亲的血脉,本也轮不到我们掌握权力。不过当时天闪宗和地灵教争斗不休,各自推举自己的嫡系血脉,彼此不服。而我们的祖先,大智若愚,又素有贤者之名,和两宗的关系都还不坏。所以,最后反而是我们这一脉成为了世俗权力的代表。不过,祖先曾有遗训,我们这一脉只能在两大宗门夹缝中求生存,谁弱,我们就帮助谁,谁强,我们就打压谁,保持他们之间的平衡即可。而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意味着我们的权威走到末路,很可能不久之后,国主之位被旁人夺去。”阿萨姆缓缓说道。
这老国主看上去衰朽不堪,实则精明无比,心里看得通透。
“之前,遭逢阴魔之劫,地灵教被重创后,实力比天闪宗稍弱,所以父王你选择和地灵教联手,打压天闪宗。却不料,地灵教的叶奈法是冲虚宗韩玄风的道侣,他们联合了两宗之力,拉拢其余中小门派,又压过了天闪宗。我观察韩玄风这人,似乎是野心勃勃之辈。日后我们闪灵国,只怕就要落入叶奈法和韩玄风这夫妻二人之手了。”阿拉巴开口道。
“的确如此,不过眼下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韩玄风实力太强,本国之中,无人可挡。幸好我们这一脉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圣者后裔,还掌握了一件真灵器,国民也历来尊崇我们,否则韩玄风会挑选他钟意的人,直接取代我们。我们现在要想生存下去,只能忍辱负重,事事听从他们夫妻的命令。”阿萨姆又叹息一声。阿拉巴面露愤懑之色,可最终也和阿萨姆一样,叹息一声。形势比人强,他虽贵为王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又能如何?
王子的身份,在闪灵固然尊贵,可也只是在世俗众人的眼里。而在天闪宗和地灵教眼里,国主都是由他们废立,根本不当一回事。
至于韩玄风,实力已臻虚天境,又岂会把世俗国主放在眼里?
天人以下,皆为蝼蚁。
闪灵国主一脉中,也有不少隐修士,可均是法体修士,连一名天人强者都没有,实难抵抗韩玄风的凶威。国主手持传承真灵器,也不过是在圣堂之中,相当于一名天人罢了。
这世界,终究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强权即真理!
“阿拉巴,你是我最聪明最勇敢的儿子,也是国主之位的继承人。如今,是时候了,我明日就传位与你。你登基之后,立刻派人准备重礼,送去地灵教和冲虚宗,它们两派似乎准备联姻,你也要和它们下一代的真传弟子搞好关系,如此,才能保证我们这一脉长盛不衰。”
阿萨姆有些意兴阑珊,他操持国事已久,现如今终于心力交瘁起来,想要传位给阿拉巴。
“父王,您既然得到了道胎丹,自然有望突破境界,哪怕不能突破,也可以延年益寿,再活五十年毫无问题,何必这么早就传位给儿臣。”阿拉巴劝道,言辞恳切,似乎是肺腑之言。
阿萨姆哈哈一笑,接着深深看了阿拉巴一眼,最后拍了拍御座,道:“这位子,你不是早就想坐一坐了吗?父亲我以前也并非恋权,而是你之前和天闪宗走得太近了,违背了平衡之道。所以只能由我掌握权力,尽量不偏不倚。现在,天闪宗已灭,你失去依靠。如果不继承国主之位,地灵教中怕是有些人会想要报复你。你不继承大位,必死无疑!”
阿拉巴闻言,悚然一惊,略作深思后,知道父亲所言无差,自己如果不继承王位,的确是死路一条。
唯有继承王位,才能叫地灵教中的某些人心有顾忌。毕竟,那些人也不敢直接暗杀国主。这种事情一旦败露,怕是叶奈法也得亲自出手,清理门户,给闪灵国民一个交代。
而冲虚宗则也不放心国主和地灵教完全一条心,这也不利于冲虚宗掌握真正的大权。
所以韩玄风乐见闪灵国主与地灵教略有不和,甚至希望他们之间产生一点小小冲突。
他抬头看向阿萨姆,见父亲眼中一片慈爱之色,心道:父王果然是爱我的,可叹我以往还觉得他老糊涂了,想要取而代之。如今想来,实在是太惭愧了。
“父王……我……你……”阿拉巴心中一阵感动、自责、惭愧……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必多言,我老了,不中用了。服下道胎丹后,摒弃俗事,潜心修行,或许能再度突破,成为隐修士。闪灵国的未来,我们这一脉的未来,圣者弥斯特的威名,就要掌握你的手上了。你要肩负起身上的责任,守护好闪灵国的子民。身为一国之主,须牢记‘平衡’二字。唯有‘平衡’,才能和平、和睦、和谐。”
老国主微微笑道,笑容中带着一股解脱的意味,似乎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如释重负,身心自在起来。
阿拉巴泪流满面,顿首叩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