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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早上醒来,我的腿再一次失去了知觉。我拍拍身边的人,他醒来,问我:“怎么了?”很是紧张的模样。
“我的腿,又坏了。”无论怎么拍打都没有任何感觉。
周如连忙拿起电话:“我马上叫司机来送你去医院。”
“侃侃还睡着吧?”我放不下侃侃,这次去医院,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侃侃还那么小,我……
“阿姨在旁边看着的,你要实在不放心,就让阿姨带侃侃回她外婆那。”
“我和我妈说一声吧。”
安顿好侃侃之后,我被周如背到了车上,背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轮椅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怕吗?”周如拉着我的手,一直安抚着我。
“有点。”说不怕一定是假的。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而在真正来临的时候,如同一只脚踩空了深渊,要掉下去了,那就一定会害怕。
“没事的。”在等待的过程中,周如一直把我揽在怀里,拍着我的背,和我说,“不要怕,没事的。”
“孟孟不怕,有我在。”脑子里恍惚之间出现这样的话来,闭上眼睛,就好像在那个人的怀抱里,让我无比安心。惊扰我的是医生的脚步声。
“孟缇,医生来了。”
没有孟孟,没有那个人。只有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点点头,在周如的搀扶下,几近是被他抬离地面的,到了检查的科室里。
各种仪器在我身上照着,好几个医生跑前跑后,他们都戴着口罩,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可我心里是知道的——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换上病服,躺到了病床上。周如给我开了一个单人病房,想让我好好休息。起初我告诉他不用的,一个人太闷了。
“我陪你说话就不闷了。”
“你总要上班的吧?上班的时候你又不能陪着我。晚上呢,侃侃见不到你可要哭哭啼啼的了。”我笑着跟周如说,想让他放心,“医生都说没什么事的,你就先回去吧。”
半推半就之下,周如打点好了一切,便去了如意。他现在是如意的总经理,这个肩膀上担的责任自然也更重了。
先前易熠给我的股份,我都转到周如名下了。那不是我需要的东西,如果易熠想补偿我,就来见我一面吧,虚无的东西我不需要。我只想他能见我一面,能和我说说那些破事。或许他会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也能笑着回答“没关系”。
在最后一点时间里,我最想见的人还是他。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