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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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将军听了这话，眉毛拧了起来，眼中的光有些晦暗不明，开口打断了夜夫人忧虑的话。

    “墨儿，你且回去吧，我与你娘还有事商量。”

    心墨自然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他们有事不愿让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心墨莫名有些烦躁，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默默无言，领着丫头下去了。

    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天光，喃喃自语着：“果然，这日色也黯淡了起来......”

    青璇见自家小姐怔怔地望着天空出神，很是担心，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在府里人缘极好，消息也灵，几乎是立时得知了老爷要出征的事，几次想说却都被打断，她就知道小姐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伤心。

    青璇在一旁挪了挪步子，又扯了扯裙摆，鼓起勇气，靠近心墨，讷讷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半晌，没有回应，风里带来的彼岸花的芬芳让青璇有点心慌，她正要抬头，看一看自家小姐的脸色。

    “嗯。”

    一声极短极轻的回应在耳边飘过，似是一句短促有力的军令，有着千军万马破釜沉舟的决心；又似是一声看尽世事苍凉的喟叹，无奈而又心酸不已。

    其中复杂的情绪让青璇愣了一下，心墨却已经抬腿迈步走过了青璇，带起了青璇脚边飘落的花瓣打起了转，像极了心墨此刻飘摇沉浮的心情。

    青璇抬头只能看到心墨越走越远的背影，纤细但是有力，绝艳而不娇弱，十指纤纤，笔挺而漂亮，在日光下，摇动的发丝都闪着锐利的锋芒。

    而她们身后的厅堂里，夜府的两位当家主人正在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夜夫人既是担忧，也是不解：“老爷，我们与晖国几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要开战了呢？皇上他——”

    夜将军安抚的握住了夫人的手，紧了紧手心的力度，有些低沉地说：

    “倒也不是突然，我国与晖国同是大陆上两大强国，又是毗邻而居，边疆之上摩擦不断，早晚有一日是要开战的。”

    夜将军突然声音低了一低：“不过这次的战争据说是有晖国奸细混了进来，被圣上的暗卫发现了，可见当年奸细的事情给朝局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圣上十分震怒，在朝堂上宣布要发兵晖国的消息。”

    夜夫人越听心越是惊骇，如坠冰窟，凉的血液都要凝结了，眼中的神采几乎都要消散不见了喃喃道：“奸细？又是奸细？居然又是奸细？”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安和惊恐，身体晃了晃，似乎立刻就要昏厥过去了。

    夜将军见状立刻扶住夫人，搀着夜夫人在椅子上坐下，递给她一杯浓茶，试图安她的心：

    “无妨的，这次查出来的奸细不过是个小角色，掀不起来大风浪的。”

    夜夫人接过茶盏，可怎么也拿不稳，茶盏抖抖嗦嗦的，和茶杯敲撞在一起，正如她此刻破碎的声音从颤抖的齿缝间飘忽出来：

    “那皇上这次一反常态的册封是不是——”

    望着夫君同样担忧的无言的眼神，夜夫人默默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可以想，可以心知肚明，但不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