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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堇往日是欢喜来姻缘府嬉耍的,祖叔父爱热闹,姻缘府总是人来人往,偶尔亦会有小仙童陪她玩耍。但是今日她却心不在焉,肉乎乎小身子坐在门槛支着下颌一直盯着。
“小琭瑾。”
她回头一看,是月下仙人在唤她,随即甜甜糯糯地笑:“祖叔父。”
“可是在等你娘亲?”邝露醒来一事,早已传遍天宫。
对于太巳仙人这个小孙女的身份,诸神众仙自是心照不宣的,尤其是那双与天帝如出一辙的杏眼,更是不言而喻。只是既然陛下本尊都不拆穿,众神也都假装不晓得。
琭瑾软糯点点头:“仙祖说,娘亲去把爹爹带回来。堇堇便在此候着,堇堇想快些见到他们,堇堇还没见过爹爹呐。”
月下仙人一听随即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平日机灵得很,怎生仍猜不到谁是她爹?心瞎恶疾还能遗传不成?遂语重心长地道:“小琭瑾啊,你要找的爹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堇堇懵懂地看着他,似在细细思索,不久,听得她言:“堇堇想要应龙仙君当爹爹。祖叔父,若爹爹不是应龙仙君,堇堇能不能不要?”
红衣俊美少年顿时喜笑颜开,欢喜得眯起一双狐狸眼:“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天家祖宗保佑,吾族终是出了天赋异禀的孩儿!”
话音刚落,便听得堇堇唤:“娘亲!”随即爬起,抖动着小肉腿一级级爬下台阶,向她跑去,邝露将她捞起一手抱怀里。她这才发现娘亲后头牵着白衣翩跹的熟悉身影,分明是方才念叨着的神,便糯糯地唤:“应龙仙君。”
邝露抱紧她轻笑,柔声道:“堇堇,要唤父帝。”
月下仙人一抚额,看不过在后头大声解释道:“小琭瑾!父帝便是爹爹!”转身摇着头离去,边走边道:“这一个个的,怎生都如此不省心。”
堇堇恍然大悟,得偿所愿地向他伸出两只小肉手唤:“父帝。”
“唤爹爹就很好。”润玉将她接过,心头开着松软棉花,清风流转的杏眼满是宠溺。
幸福来得太突然,堇堇仍有些不敢相信,抱着润玉脖子看向邝露:“娘亲,应龙仙君当真是堇堇爹爹?”
邝露柔美笑着靠在润玉怀中:“当真。”眼珠一转,藏起眼底两分黠意:“怎的,可是堇堇不愿?堇堇可是想要另选爹爹?”
润玉杏眸一虚,环在她腰际的手一紧,却不动声色。
堇堇小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不要,堇堇就想要应龙仙君当爹爹。”
润玉闻言一手抱着堇堇,一手环紧邝露,杏眸脉脉皆是满足的笑意。
正好太巳仙人带着众姨娘走出姻缘府,亦听得清晰,踱步过来,手中幻化出本庚帖道:“露露,陛下给吾府下了庚帖,道是要再立你为后,你嫁是不嫁?”
邝露不答,只抬眼温软笑着问:“堇堇,你可想好了?选好了爹爹,便再换不得。”
堇堇郑重地不住点头,润玉笑意更深,在邝露耳畔轻道:“要相信咱们孩儿眼光。”
邝露叹声气,摇摇头,接过庚帖:“唉,既然堇堇如此坚持,我亦只好顺水推舟了。”
堇堇对于爹爹这件事仍存有疑惑,怎生旁的小仙童从生下来就有爹爹。仅她是可以选的?
她趁着娘亲在写庚帖的时候偷偷问爹爹,爹爹温和浅笑着悄悄告诉她,原来他本就是她爹,只不过因为惹娘亲生气了,要将她娘亲哄好,她娘亲才愿认他。
从此,堇堇对于谁是家里真正主事十分明了。即便在外诸神众仙见了爹爹都要下跪行礼毕恭毕敬,在家里,只有娘亲的话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