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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逆鳞交予萹鹊,他将其与其他药材一道,炼制成药粉融入她真身里。仍是不见她转醒,却见她双颊似是红润了些。
他又从太上老君处缴了新近炼好的九转回魂金丹渡给她,亦是如旧。
润玉日日上朝与巡视后,便是回璇玑宫陪着邝露。他在邝露床边设了案子,将七政殿上的折子都搬来,就坐在床边批复。他本已繁忙,但仍日日抽空修炼,一人炼两人的分将修为渡与她。
每日他都会为邝露抚琴,奏的是他习得邝韵玉壶里的仙音。
太巳仙人与众仙娘日常带堇堇来。润玉虽是天帝,却从来不许她像别人一般行礼,或尊称他陛下。堇堇最喜欢这个丰神俊朗,笑容温和,眸中流转清风的仙君。日日来到璇玑宫,她便屁颠着向他跑来扑进他怀抱里,甜甜糯糯地唤:“应龙仙君。”
润玉见了她,弯起唇角,高兴得半眯起和风习习的杏眼,将她抱过高高举起。他自然宠她,幻化糯米糖予她吃,与她一道给邝露念典籍,每日亲授她阅卷,炼术,习字,下棋。偶尔润玉也带她一同巡视四海,他在忙,她则跟着与魇兽在旁游玩。
润玉教她同他一道为邝露抚琴,堇堇爬上他膝头,抚着琴弦问:“应龙仙君,我们日日抚给娘亲听的这首曲唤作什么?”
润玉一愣,他并不知晓,问了太巳仙人,翻了些典籍,亦无果。后来,他和风细雨浅笑道:“此曲名唤‘三赌令’。”
他与她三场豪赌,一赌爱,二赌心,三赌命,以爱换心,因爱得命,方赢得余生相伴光阴。
有次,堇堇在姻缘府听了她娘亲与应龙仙君大败妖界的故事,便央润玉教她舞剑。润玉教了她些,虽然她还太小,小肉手几乎握不住剑,却一板一眼地认真。
润玉亲手为她削了小木剑,一白一蓝一大一小的两身影练剑累了,他便将她肉乎乎的小身子抱起,浅笑温声道:“你娘亲舞剑可好看了,像在朝阳里起舞的流苏火蝶一般。等她醒来,唤她教你可好?”
堇堇抱紧他白皙修长的脖子,糯糯地笑着点头,她发现,应龙仙君似是总觉得,无论娘亲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自小她就知道,娘亲是位既好看又能干的仙子,只是受了伤一直都醒不过来。她日日来看她,亦觉得很亲切,常常趴在她耳边与她说悄悄话。堇堇告诉她,她随仙祖去狐狸仙的姻缘府时偶尔会碰上其他小仙童,他们都好奇为何她有七位仙祖,但是从未见过她爹爹和娘亲。
她便也好奇,爹爹是什么样的?其他小仙童说,爹爹会给他们糖吃,会抱他们举高高,教他们修炼习字。她转念一想,那应龙仙君便是她爹爹么?
她抖动小肉腿跑去向他求证,岂料,一向笑容温和的应龙仙君却收了笑,杏眸中闪烁着水光,将小小的她抱起放在膝头,让等她娘亲醒来去问她。
堇堇的小肉手摸着邝露顺滑的秀发,悄悄软糯道:“娘亲娘亲,你快些好起来罢。应龙仙君说,娘亲的笑最美,但是堇堇还没见过呢。娘亲好起来后,能否给堇堇找个爹爹?堇堇也想要爹爹。若是可以,堇堇可否让应龙仙君当爹爹呢?”
太巳仙人与众泽彩仙娘,对于要不要告诉堇堇润玉是她爹此事,仍持有不同见解。太巳仙人以为,露露说了,若是她回不来,便不得透露琭瑾真实身份,既然她未醒,便说不得。
众姨娘们的心比太巳这块实心馒头要软一些,一面是开始担心,若是露露醒不过来,那琭瑾总不应没爹没娘地长大。另一面,润玉对露露如何,也的确看在眼里。当年的事,已追究不得到底润玉这般计谋好坏对错,总归是他保了四界太平,亦竭尽所能以血炼壁保露露一命。太巳仙人亦是知道其道理,当时才没有一意孤行带走露露。
但她们也懂,露露一日不醒,太巳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便下不去。上次露露为他身死,太巳计较不得,既在沙场,忠君之事以命相护乃其本职。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废了她后位,害她伤心,更耗尽修为独自生下孩儿。
润玉也懂,因此才明知琭瑾是自己孩子,却从未追问,只用仙君的身份耐心伴着她。或说,润玉亦在以同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润玉待太巳仙人一众自是周至,太巳仙人不愿再带兵,便又讨了闲职带堇堇。知他好酒,润玉便在鲁匠仙君处得了珍藏万年用日轮之光制的酒具,又为他寻来原本历届酒神才得以阅的“百醸谱”以及几本罕有酒籍,记载的皆是已失传的酒制法。
泽翠仙子中的蟾毒妖术随妖灵壁炼化解,籽渊亦得救,重掌夜神一职。润玉见泽彩仙娘在宫殿住得离泽翠仙子更远,便唤人在她们殿里造了空门,她们穿过便可到泽翠仙子的仙居。
太巳仙人的叶蛊早早就解了,但卫承的灵魄珠仍在彦佑那。润玉道,邝露何时醒,便何时将那珠子交给他。若是直接交在他手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其掐灭,害邝露失诺。
彦佑助天帝灭妖界功不可没,不但赐了洞庭湖一带封地,亦得了一堆奇珍异宝,还另给他安排专替他处理文书的仙官。蛇仙府中又添了些小仙娥,可谓纵情声色,夜夜笙歌。
月下仙人的姻缘府愈加热闹,诸神众仙对于红线能救命这一新奇发现皆是惊诧不已,排着队找他解惑。他摆摆手道,错了错了,红线岂能救什么命,救他两人的是爱,是爱呀。
晚间,润玉的事都完了,他便躺在邝露旁侧,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说他十分想念她,又与她说日间与堇堇的细枝末节,告知她堇堇亦盼望着她醒来。
与她共枕他已不怎梦魇,只是时常在梦里见到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模样。时而是她似笑非笑地扶着门框看他,时而是她裙裾翻飞扑进他怀里,时而是她搂着他肩膊笑得温软甜糯。
梦醒后,却见她仍是那般安安静静地在他旁侧躺着。他轻抚她脸颊,腕上的红绳,便顺着滑下的洁白宽袖,落入他眼角。
同心结里安红豆,入骨相思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