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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太巳仙人身体抱恙,好些日无法上朝。邝露得知后心里着急,见润玉的伤渐渐愈合,便托狐狸仙和彦佑好生照看着润玉,自己则回了太巳仙府住几日。
仙医为太巳仙人诊断,一时半会查不出个所以然,道许是这段时间太操劳,又是收复妖兽,又是迎接使者,需好好休息。六位姨娘轮番精心照料她爹,其实她亦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太巳仙人见她回来高兴,她便在太巳府多留些时日,边陪着她爹,边完成那红曲甘醸。
太巳仙人见新的红曲甘醸成了十分高兴,贪了两杯,姨娘们气不过,道是他身子还没好就饮酒。为不让酒继续诱惑他,便遣邝露将酒都赶紧全带走。她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整坛与魇兽回宫。魇兽前些日无法出门显得郁郁,跟邝露出门几日,马上又精神抖擞。
才出太巳仙府门,便忽而听得溪水般的声音:“参见天后娘娘。”
她回过身,竟是狐族四公主,她随即淡声道:“本宫道是何人不去参加今晚陛下悉心安排的宴会,原是主角四公主。”
槿谧笑靥如花,像仅是好奇婉转道:“陛下安排的节目确实非同凡响,槿谧这段日子来也是大开眼界。只是,不知为何,除去首次设宴,东道主却每每缺席。这莫非是天界特有的待客之道?”
邝露亦淡泊笑道:“想必公主也听说本宫日前带兵去西海收复鲛尾蟾之事,战事吃紧正是体力活。若非为了彰显天恩,本宫亦不愿去。”说着将酒递给门前的侍卫,锤了锤肩膀:“这不,回来后身子便时常疲累,让公主见笑。”又担忧道:“至于陛下更不用说,日理万机十分忙碌。公主体贴大方又如此明白事理,当是能理解的。”
槿谧笑意深了深道,一指点在下巴假装思索道:“这是自然。不过,既然娘娘贵人事忙,怕是一人照顾陛下亦是有心无力罢。槿谧以为,我二姐姐正能为娘娘分忧,与娘娘一同伺候陛下。陛下岂不是更能专注于朝事么?”
邝露弹去袖子上的灰,施施然答:“这便看陛下自己的意思了,我揣测不得。不过,话么,我是自然会替公主带到的,请四公主放心。”说着又撩起袖子细细将看:“这宫里空旷,亦有法术布防,若公主在这夜色里一人乱逛,不小心着了道便不好了。”
槿谧双手背后,笑眯眯道:“嗯,想来的确是要当心着道才好。娘娘深知,陛下尚无子嗣,即便不是我二姐姐,总有一日陛下会再纳娶。据闻娘娘的册封大典定在来年秋分,槿谧亦十分期待,祝愿娘娘这大典能顺顺利利。”
“公主有心了。”她轻轻抚了抚魇兽的长脖,将才还精力充沛的兽儿现却有些萎靡不振,垂头半敛的眼里警惕地看着槿谧,说着挥来门口的侍卫:“送四公主回九宵云殿。”语毕带上酒,翻身跃上魇兽驾烟紫彤云奔驰而去。
回到璇玑宫门前已是夜晚,宫里似乎隐约传来彦佑的笛声。
她拿小坛子装了几坛红曲甘醸,独自走到琉璃树下。树下四周无人,她便坐在银河边,一双玉足泡在银河里。从前在璇玑宫里,润玉还是夜神的时候,有时日里来他歇息了,观四下无人,她偶尔玩心重也会这般在银河流动的熠熠星辉中,踢溅起朵朵灿然闪烁晶亮游弋的荧光。
邝露烦躁地松了发髻,满头青丝披肩。她甩头要将那四公主说的话挥到脑后,其却偏生纠缠不休。那公主说的话,她爹也曾说过,帝王心术,不见得不会以后宫牵制朝臣。即便不是二公主,将来许是也会有他人。润玉便是真希望有后无妃,怕有时亦身不由己。
一双人,一个家,终不是属于她的故事,既嫁入天家,便注定如此。
无法排解愁思,她举起坛子急急灌下,仿佛这是她亏欠许久的整场宿醉。微红酒液顺优美颌线滑下,在白袍上开出桃花夭夭。这才发现,自己已许多年不沾酒。从前在润玉旁侧,作他最得力的助手,她总是清醒又绝望伴着他。
青松玉骨外罩翩跹白衣在她身旁落座,同她一般赤足泡在流光溢彩的银河里,河水淙淙拂过两人脚踝,他握住她纤手,柔声问:“邝露,喝了多少?”
她举起指尖比划道:“一点点。你喝么?是我自己酿的,我爹给取名,丹心酒。但我仍觉得红曲甘醸比较好听。”说着,给他递去一坛。
红曲甘醸,如同是藏在牵肠挂肚里的四字。
他接过打开坛盖,扑鼻的酒香飘散萦绕,丝丝入扣成相思结。稍纵即逝的画面掠过,顺着酒香灌入,是他在千年时光里等待和悼念着同一个人。后来,酒饮尽了,光阴便和着肝肠寸断的魂牵梦绕干枯成流沙。直到,他再与她相逢,得见盛开的莞尔,滋润了他往后所有的春秋。
邝露看他喝的急,轻笑出声,问:“好喝么?”
他眼角似亦染了银河的星辉,银光闪烁,轻言:“你酿的,自是好喝。”
她收腿抱膝搭上手臂枕着,唇边漾着红粉霏霏的笑:“那我从前赠你时,你为何不要?”
顺着她的话想去,是琉璃树下一人红衣归来,看不清模样,笑意醉人,把酒递给他,而他推却了。光影里同样迷醉的笑,是她头歪枕在曲起膝上,另一玉腿在星河中荡荡漾漾。
他抬袖抚摸她唇边醉心的浅笑,轻柔得怕惊了梦:“现在要,尚来得及么?”
她唇畔的嫣然加深,道:“不知何时起,等你已成习惯。既是如此,自是来得及。”
正要拿过一坛酒递予他,回首却被他浅吻住樱唇。她楞了瞬,随即乖顺地轻闭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