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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躯不停,衣袂翻飞,又如鬼魅一般钻进了船舱,直接掠过回廊,来到三层的一间房间门外。轻轻敲了敲了门,便直接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两人俱是惊恐的望着门口,直到见到来人,其中一人便猛地扑进了她的怀中,嘴里轻喊着“大娘娘”,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
蓼莪眉心巨跳,瞬间知道了来人是谁,连忙施了一个万福,颤声说道:“见过……见过白娘娘。”
“大娘娘”乃是妖族敬称,像蓼莪这样来自灵祖洲的现代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最后一个急中生智,喊了一句极为妥帖的“白娘娘”。
久不见她搭话,蓼莪心里更慌,可仍是忍不住地抬眼偷偷看去,突见一抹金光刺来,顿时意夺神摇,小鹿剧撞,世间竟有如此俊美无双,清丽高雅的人!
身前人一身金光闪闪的白衣,艳美绝伦的面容,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什么美若天仙,什么出水芙蓉,哪里及她的万分之一。面莹如玉,双瞳剪水,此时的笑意盈盈,不单单显示出艳丽多姿,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又另有一番冬日里的温柔。
蓼莪慢慢张大了嘴,终于明白为什么米五谷每每提及自家的老师,会是那样的喜不自禁、洋洋得意,羡慕,太羡慕了,她羡慕的想要暴揍米五谷一顿,来解心头的嫉妒和羡慕。
“蓼莪?”
突然听到她的询问,蓼莪心头一紧,忙使劲的点了点。
“你在哪里上学?”
“灵祖洲的关河高中。”
“不是高级高中?”
蓼莪抬起头,面有苦涩,“不是,家里没钱,上不起的。”
“你要是觉得上大学不急,就来我这里重读两年。”见她面有为难,只当她不太乐意,白玉银又立马说道:“也是,哪有让人重读的道理,加之你本就有了名气,修行也不算是低,这次的争霸赛结束,估计多是名牌大学抢着要你,是我冒失了。”
“老师怎么会冒失呢!”名气和名牌大学算个屁啊!蓼莪急了,红着脸使劲地摆手道:“老师误会了!我是嫌弃转学太费时,恨不得今儿就跟老师走。”
“别勉强,脸上写着了。”白玉银轻轻笑着,可话语有些渗人。
蓼莪神色一愣,突地幡然醒悟道:“我就是戏精,演戏演习惯了,蓼莪保证以后不敢了。”
白玉银低下头,看向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瑶芳,一伸手退下她的上衣,露出背上的二十一朵白花,她一一看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突然一改平常的温柔,厉声道:“跪下!”
语气森冷的无一丝感情,蓼莪和瑶芳同时一震,只觉浑身冰凉,心脏剧跳,身躯像是被毒蛇环绕,那颗蛇头就在自己的眼前丝丝吐信,只要自己一个动弹,就被它囫囵吞下。
瑶芳不敢耽搁,连忙跪倒在地,只是蓼莪就要忍不住跪下之时,便觉一道气劲将自己托住,这才知道说的不是自己了。
“内丹田尚不盈满,便将外三花修行俱满,更带花精一千三百于身,你当你自己是谁!”
蓼莪心头再跳,不由得朝瑶芳看去,此前瑶芳寻着自己而来,便好奇心使然的问了那“花岁”的秘密,这才知晓其中的厉害。三花俱满,也就是练气3级,在这不平静的新月洲,她就是一个行走的机缘,若真是有个意外,肯定不会只是被人剥夺“花岁”那么简单。
想到可怕之处,蓼莪真心替她捏了一把汗,也同时在心里骂道:“这是出来找死啊。”
瑶芳不敢辩驳,只能上前轻轻抱住了白玉银的腿,抬起倔强的面孔,任由打骂。
白玉银轻轻叹息一声,素手一翻,便在蓼莪身周施法变出一个气泡,这才轻声道:“你回家去,不到地仙不能再出来。”
瑶芳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她可是知道这个地仙可不是一般的地仙,而是练气练体均是5级以上的大地仙,遥遥无期,遥遥无望,到那个时候,蓼莪是不是都已经嫁人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我跟‘大娘娘’一起,我哪也不去。”
“梼杌留不住你么?”见她仍旧摇头,白玉银捏了捏鼻梁,是真的烦忧了,只得无奈的说道:“女大不中留。”
瑶芳突然面色一变,有怨恨和欢喜交织在一起,使得她一时间竟是难以自持,带着哭腔道:“娘娘是不是觉得我当时只是小花,便不懂得娘娘的爱护?是不是觉得我化形之后,便会记忆全无?是不是觉得我不管如何努力,都是娘娘需要保护的那朵小花?”
她说到这里一顿,突然放大了声音:“娘娘错了,你错了!”
白玉银一颤,似乎忆起了久远的记忆。
多少年前,一条白矖巨蛇与一朵极好看的百合花相邻为伴,每有刮风下雨,它就会盘成一团将那朵百合花护在身下,生怕那些该死的瓢泼大雨和无情的雷电会将它摧残。
一转眼,白矖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娃娃,自己尚不能自保,又怎么能将它护在身下。
仍记得当初那个路过的温润男子,收容自己,照顾自己,可也是一个转眼间,便成了觊觎自己,窥视自己的洪水猛兽。
还是在那记忆中的一个夜里,男子终于露出了獠牙,将自己钉在木板之上,那种邪恶的眼神,让自己如今回想起来都如坠冰窖。
可自己又是谁呢,是大妖白矖,天生的妖中皇族,碾死一只蚂蚁是何其容易。
白玉银伸手摩挲着她的脸,光滑细腻,就像是当初回去找她之时,第一次抚摸她一样,鲜嫩欲滴,是自己喜爱那个她。
“我走之后,你怪不怪我?”
“怪你,还恨你。”瑶芳却是摇着头,又道:“才不会怪大娘娘,更不会恨大娘娘,梼杌姨娘说过,我化形的时候,大娘娘就在身边。”说罢犹带泪痕的脸却是笑了起来,楚楚可怜,“我只怪自己不是白矖,不能是大娘娘的女儿,更恨自己没出息,不能喊您一声娘亲。”
说道这里,她笑意更深,似乎那份愉悦是从心里直奔脸庞,让她熠熠生辉,“可大娘娘刚刚说了女大不中留,那就是承认了瑶芳是您女儿,所以瑶芳特高兴。娘亲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赶女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