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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建丰没有想到伏心臣会这么突兀地问起这件事。他怔忡半刻,才说:“好孩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
伏心臣也觉得自己问得突然,脸上也没绷住,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爸,你怎么来这儿了?”
伏建丰乐得伏心臣转换话题,便笑笑:“我是警察,来这儿很奇怪?”
“也、也是哦……”伏心臣也不是真心要问爸爸来干什么,只是没话找话、缓解尴尬罢了。
伏建丰和他也是心灵感应了,同样为了缓解尴尬而无话找话起来:“那你又来干什么啊?”
“我是记者,来这儿也不奇怪吧!”伏心臣说道。
伏心臣没有跟父亲说小光的事情,是觉得太复杂了,便只推说自己是记者、来这儿是为了采访。伏建丰也没有怀疑,却说:“你刚结婚才几天,就忙成这样子了?”
伏心臣无奈一笑,说:“结婚了也要工作啊!爸,你不也是一年到头在工作?”
“我怎么一样?我是人民的公仆。”伏建丰挺起胸膛,“再说了,你是omega,夫婿有钱,你不用这么辛苦。”
伏心臣早已习惯自家老爸的大alpha主义,也不打算去纠正老人家的观念。毕竟,老人家秉持着这个理念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他一个小年轻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伏心臣明白“omega还是得有自己事业”之类的话说服了不父亲。毕竟,母亲乔蓉容和帝国大多数omega一样是全职太太。尽管生活算不上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伏建丰对妻子也十分爱护,并没有因为对方不工作就产生轻视,相反的,伏建丰爱妻如命,日常生活中对妻子相当疼爱。
伏建丰喜欢这个“夫唱妇随”的模式,乔蓉容也是这样。她不辞劳苦操持家务,毫无怨言,也从不说自己不独立、不快乐、没有地位。相反的,她总说自己很幸福。
伏建丰的父辈也是这样。
他推己及人的,便觉得omega被配偶养在家里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伏心臣举例说有omega全职当太太不幸福,伏建丰就会大条道理地说:“那是因为他没找到一个对的alpha。”
总之,伏建丰眼中,omega的头等大事是婚姻家庭。如果omega不幸福,那就一定是因为没跟对alpha。
这周日,伏心臣回伏建丰、乔蓉容的居处去。而岳紫狩是不去的。岳紫狩只让伏心臣说帮忙问候父母,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知道岳紫狩有不出门的习惯,伏心臣也没感到意外。至于伏心臣的父母也是觉得岳紫狩不来也没什么的——甚至说,他们挺愿意岳紫狩不来的。
在岳紫狩面前,伏建丰和乔蓉容都十二万分的不自在。
伏建丰、乔蓉容都在家里等着伏心臣,见伏心臣来了,彼此都很欢喜。
乔蓉容又问了一堆话,左不过都是关心伏心臣的婚后生活。
伏心臣自然都是说好的,又道:“真不用担心我。我在寺庙里住最好的房子,又有专门的人伺候,出入都有专车……”
伏心臣又叹口气,说:“如果不是还上着班、在老板手下讨活,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普通市民了。”
“就你还普通市民?”伏建丰摇头,“嫁鸡随鸡,你嫁了岳紫狩,就已经是无名寺半个主人了,怎么就是普通市民?哪儿有你这样的普通市民?”
伏心臣噎住了。
乔蓉容心比较细,知道孩子的心思,便佯怒对丈夫说:“怎么就不是普通市民了?他一不做官、二不是皇族,那就是普通市民了。再说,儿子还每天勤勤恳恳上着班呢!要说衣食无忧还那么努力经营事业,我看就是真的好孩子。”
“那叫什么经营事业?不过是找点乐子打发时间罢了!”伏建丰摇头,“他挣的钱有什么用处?”
乔蓉容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对伏心臣说:“你别理你爸。他就那样。”
伏心臣笑了笑,说:“我知道……”
乔蓉容知道这个话题不宜继续,便又转移话题,问:“对了,你的依恋症怎么样了?”
伏心臣脸色僵了僵,摇头说:“没治好,转成真性了。”
“啊?!”乔蓉容顿时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好?”
伏心臣见母亲那么担心,赶紧宽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是不太影响健康的。医生说了,我这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依恋症不会降低我的生活质量的,顶多就是偶尔有点麻烦。但我有伴侣,还是可以应付的。”
乔蓉容听到这话,觉得安慰了一些,但仍然难掩担忧之色。
伏建丰却说:“既然你有这个病,还是别出去工作了吧?尤其是你当记者的,老是在外头乱跑,要是在什么新闻现场发病了,那可不乱套了?”
伏心臣一时噎住了,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乔蓉容听了,沉思半会儿,也缓缓点头,语气倒是比伏建丰和蔼得多:“你爸说得倒也是。”
伏心臣无奈一笑:“你刚刚还帮我说话呢!”
“是啊,你知道我的,我可不反对你工作。”乔蓉容眨眨眼,“但你得了这个症,出去工作确实很麻烦。你想想,你一天起码八个小时在外头,偶尔发个三两次病什么的,得多不自在。倒是岳住持,他天天呆在无名寺里是不出门的,你也陪着他在里头挺好。要是你在外头,他专为了你的病而破例出门。我想你这孩子多思,不用我们说,岳住持多为你出两回门,你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自惭自愧了。”
乔蓉容这话可算是说到伏心臣心坎上了。
岳紫狩几乎不出门。伏心臣认识他这么久了,岳紫狩仅出过几次门,都是为了伏心臣的依恋症。如果以后伏心臣再在外头发病,想必岳紫狩也会风驰电掣地赶来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劳驾岳紫狩破例奔走,伏心臣肯定会很惭愧的。
想到了这一层,伏心臣便蔫儿吧唧的了。
这顿饭吃得不太痛快。
等饭后,乔蓉容又切好水果端上来了。这一家三口和气融融地吃着饭后水果。伏心臣的心思其实不轻松,他见气氛不错,便趁势提起:“爸,你之前说的岳住持可能做过恶事,到底是什么恶事?”
伏建丰正吃着苹果呢,听到伏心臣冷不防提问,差点呛到。
乔蓉容听见了,也一阵惊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伏心臣瞧着父母两人的脸色,只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难道不能说?”
“嗯,”伏建丰干咳两声,“这涉及公民隐私、办案机密啊,我身为警察怎么能乱说呢?”
伏心臣越发觉得可疑了。
伏建丰又何尝不觉得伏心臣可疑?
伏心臣向来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不该他问的他从来不会多问一句的。但为了岳紫狩这事儿,伏心臣已经问过两回了。虽然伏建丰都堵了回去,但他能看出来,伏心臣不打算轻易放弃探究。
伏建丰寻思半会儿,一脸严肃地说:“怎么?难道岳紫狩对你不好?”
“没,没有。”伏心臣立即替新婚丈夫辩解,“他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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