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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紫狩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显得不甚真切。可能是因为通讯导致的失真,也可能是因为伏心臣现在脑子不太清醒,无论是听什么、看什么,都仿佛隔着一层。
他听到岳紫狩说:“怎么了?”
岳紫狩的声音像是一滴水一样,滴在了伏心臣的心口,但他此刻太滚烫,一滴水下来瞬间便蒸发。
“我想你……”伏心臣呢喃。
伏心臣此刻的状态和平常都不一样。他平日跟岳紫狩讲话都带着几分拘谨。他看岳紫狩觉得岳紫狩自持,岳紫狩看他,也是一样的。
伏心臣从未将“我想你”之类的话说出口,更别说是用这种粘糊糊的口吻了——不错,是粘糊糊的。
就像是麦芽糖一样的,粘糊糊,甜腻腻。
这样的语调,让岳紫狩从舌根到尘根都感到了甜意。
岳紫狩轻轻一叹,像是暑热天喝到第一口冰可乐那样的一叹。
“你说什么?”岳紫狩道,“我没听清。”
伏心臣迷迷糊糊的,又口齿缠绵地重复了一遍:“我想你……岳住持……”
岳紫狩默了默,又说:“不好意思,山上信号不好,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伏心臣茫茫然:“我想你啊!我想你!”他大声地开腔。就像是这样能赶走拥挤在胸腔的郁闷一样,“岳住持,我太想你了……”
“嗯。”岳紫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你想怎么办?”
伏心臣说:“我想见你。”
岳紫狩沉默了。
原本的伏心臣应该是习惯这种沉默的。
岳紫狩无论说什么之前都会先沉默几秒。
岳紫狩很少会不假思索地说话。这样很正常,像他这样身份的人都是这样。伏心臣因为工作的缘故见过、采访过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他们都是想明白要说什么了才缓缓开腔。这样的人很清楚说话的力量,因此言语总是会谨慎些,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随心所欲地发言。
伏心臣也相当理解岳紫狩这个思考之后才说话的习惯。
但现在的伏心臣不太能理解了。
他烦闷得很,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你能听见吗?”
“能。”岳紫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仿佛在哄孩子一样温柔,“我马上来啦。”——这似乎是岳紫狩第一次用“啦”这样轻快的语气词。
就像是伏心臣从未用过这么甜腻的口吻与岳紫狩说话一样,这也是岳紫狩第一次用那样温柔暧昧的语调跟伏心臣讲话。
伏心臣不觉心醉:“真的吗?”伏心臣问。
“当然。”岳紫狩很温和,“等着我。”
岳紫狩这边和伏心臣结束了通话,那边就给伏建丰打了电话了。
岳紫狩就问了一句:“您家有直升机停机坪吗?”
“?”伏建丰答,“当然没有啊。”
一般人谁家会配备这种东西?
“我了解了。”岳紫狩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十分钟之后,岳紫狩驾驶着喷气式发动的飞行摩托车降落在了伏建丰家楼顶。
伏建丰是知道这种飞行摩托车的,也不是什么新发明了,在一些地方已经投入商用。坐着能飞的摩托车的人却仍然不多,一个是驾驶证不好考,第二个是这样的摩托车很难买得到。
东方帝国的特种部队也有在使用此物。据说有些中东国家的警方已经在用飞行摩托车进行巡逻了。然而,伏建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飞行器的实体。乍看之下,这飞行摩托车比一般摩托车要大一些,四个涡轮在机车底部排气,犹如一辆四翼无人机。黑色的碳纤维车身轻盈无比,在霓虹灯中流动着光彩,而驾驶着这一辆充满未来感的车辆的却是身穿僧袍的秀美男子——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伏建丰咳了咳:“您怎么……”
“我来看看准夫人。”岳紫狩说。
语气里充满理所当然,尤其是说“准夫人”三个字的时候。
而且,岳紫狩特意说“准夫人”,而非“令郎”或者“伏心臣”,口齿中带着一些说不明的意味。
伏建丰讶异:“这么突然……”
岳紫狩看着伏建丰:“他不舒服。需要我。”
“他不舒服吗?”伏建丰很担心,带着岳紫狩回到家中。乔蓉容瞧见岳紫狩,也分外惊愕:“您怎么来了?”
伏建丰抢着说:“岳住持说我们儿子不舒服……”
乔蓉容脸色陡然一变,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哦……哦……这样啊……”
伏建丰也算是反应迟钝了,瞧着乔蓉容的脸色,这才明白了岳紫狩的意思,竟然也有些尴尬起来。大半夜的,岳紫狩从无名山一路飞驰而来,是……是来干那个哟?
伏建丰不是omega,不知道这个难受,只觉得怪臊人的。乔蓉容作风保守,也挺臊的。
岳紫狩却是一点不带忸怩的,仿佛这是最正常、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伏心臣的房间。
伏心臣的房间并不大,刚足够放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空间相当逼仄。
岳紫狩暗暗皱眉,觉得还是应该让准夫人早些到更舒适的地方居住。
而此刻准夫人就在床上。
麦芽糖一样、甜腻腻的、粘糊糊的准夫人……好像已经不见了。
伏心臣躺在床上,见到了岳紫狩的时候,脸上闪现了惊慌的神色。
岳紫狩马上明白:准夫人应当是刚刚“自我纾解”了一次,暂时清醒了。
“不是让你等着我吗?”岳紫狩的语气里似有责怪的意思。
“我……”伏心臣噎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有什么比刚刚想着某人自渎,然后那人就出现了更尴尬的事情吗?
然后,那人还打开了灯。
岳紫狩扭开了电灯,这狭小的空间顿时被白炽灯的光亮充盈,一丝一毫都无处躲藏。
伏心臣原本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床边,身上却穿着不合身的僧衣。僧衣薄,沾了汗,那原本的白色便接近透明,什么痕迹都能显现得一清二楚。
伏心臣仰脸倒在床上,十分羞赧地曲了双腿,慌张地把被子盖在身上,试图遮掩那些痕迹。但很可惜,就算被子盖得住衣服上的污渍,却也盖不住一屋子的气味。
岳紫狩却像感觉不到一样,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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