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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加以磨制,醒灵,和炼化,再加以熬制才可制成。且令人哀叹的是,用了这么多的药材,运气好的话也最多只能萃取四五滴的量。
臧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瓶,等待着青寇炼成的最后一刻。
等着等着,忽然,从药炉中传来了“滋”的一声轻响!
成了!
臧驭眼疾手快掀起炉盖,毫不不在意炉壁上滚烫的高温,立刻双手抱住药炉,将炉口稍稍斜向下的对准了地上的瓷瓶。
两滴沁绿的汁液从炉中缓缓地滴入了瓷瓶中。
只有两滴。
但已经足够。
臧驭塞好瓶盖,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储物戒里。
书上虽说能杀死修元境,但臧驭的炼药术实在是太过初级,炼出的成品最多只能对付气海境修为的武者。但身中这青寇,即使无法立刻致李昭于死地,也足以让他在几个呼吸间全身麻痹难以动弹。
半梦可以伸缩的利爪会在那个时候轻易的撕开他的喉咙。
臧驭掀开了桌下地窖的盖子,将药炉扔了进去。
万事已备,只欠东风。
用长刀打灭了油灯,臧驭带着吴赫走出了宽窄巷。
戴府旁,徐氏医馆。
沐浴过后的半梦跪坐在床上,两只小手搭着窗台,望着天上那一轮死气沉沉的暗月,心中焦躁不安。
“他俩怎么还不来……”
左右摇了摇柔顺的狼尾,半梦小声呢喃。
医馆里的小童正缠在半梦身边,想要摸一摸半梦的两只狼耳,这样的想法在这几天已经愈演愈烈。可每当他上前刚伸出手,半梦的尾巴都会立刻抽在他的脸上,慌得他赶紧躲到一边,偷偷的用“贼心不死”的目光继续看着半梦。
徐谨言怕半梦独自待着孤单,于是好心让收养的小医童去给她做个伴儿,结果却是完全被嫌弃了。不过看起来半梦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小孩子,对于好奇心重的小医童,也只是用尾巴赶走他,并没有其他恶意。
徐谨言坐在医馆门内的藤椅上,静静的等待着臧驭和吴赫。
汪奉先这几日常来他这里喝酒,两个人喝酒上头了都爱说话,聊过往,谈古今,指点天下动局,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会即兴赋诗几首,大骂当今的正道宗门还有帝都里那个荒淫无度的永盛帝。
徐谨言一直谨听师傅秦怜生的教诲不轻易谈论国事,也只有在酒后才会在老友面前吐露心声真言。
再过一会儿便是子时,鬼节要到了。
汪奉先也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离开这待了十年的江州府城,两人今生今世恐怕是再不复见。
“嘴臭的老魔头,你走了,我跟谁骂脏话,又能与谁喝烈酒?”
徐谨言苦涩一笑,身下的藤椅随着心事晃了晃。
“咚咚。”
有敲门声起。
徐谨言从椅上坐起,来到了门边。
“徐医师,是我,臧驭。”
徐谨言闻声打开了屋门。
阁楼上的臧驭一下子双耳竖了起来,楼下细微的声响已经传到了她耳朵里。她立刻跃下小床,跳下楼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院落里。
小狼妖的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半梦的眼前。
臧驭在和徐谨言说话,吴赫则来到半梦身边,将不停摇着尾巴的半梦带回了阁楼上。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而且或许是因为体质与人族不同,这几日给她用了些补气的药膳还有些红肉,虽然依旧体态不良,但感觉已经成长了许多。”徐谨言温和的对臧驭说道。
“多谢徐医师,这是我……”
臧驭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数张千两为计的银票,却被徐谨言抓住手臂推了回去。
“我的师兄曾来江州府寻过我的仇,若非是汪奉先暗中出手让他以为师父也在此处,我可能已经死于当场。这份大恩我至今未报,汪奉先也从未再提。
十年来汪奉先未曾有求于我,唯这狼妖之事他嘱托我多加关照,所以这是我还的人情,而非真心助你,也非有意求得劳酬。”
徐谨言摇着头不肯收下,臧驭收回了手也不再坚持,但他还是趁徐谨言不注意时将银票放在了诊屋的桌上。
桌上换了一盆新花,原来的那盆早就死在了臧驭的尸气下。
此时,吴赫带着换好衣服的半梦来到了臧驭身前。
如今的半梦已经不再是七天前脏污瘦弱的妖奴模样,现在的她小脸粉嫩红润,体态也明显要健壮许多。
臧驭蹲下身,拿出了盛有青寇的瓷瓶,捧起半梦的小手,将一滴沁绿的汁液如履薄冰的用瓶口涂抹在半梦最为锋利的指甲尖上。
只有零星一点绿色,若是不低头凑眼细看,绝对看不出有毒药涂于上面。
“记住,要在刺进他身体的同时立刻躲开。还有,拿到了天子印,用李昭的血浸染其上触动龙气后,就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抱着大印向城主府外跑去,那一路上没人能够拦得住你。”
臧驭语气生硬的嘱咐道。说完,他又在半梦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半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