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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曹氏瞬间呆若木鸡,手握木棍地僵在原地,吓得连魂儿都没了!她声音颤抖地喊道:“马六?马六?你真的……真的死了吗?”
马六没有回应,如木桩似的呆坐在那儿。忽然,身后有人推开了房门。她吓昏了头,举起木棍便朝来人打去!来人正是海棠,始料不及地挨了一棍子,额头立刻破了,涌出了几丝血迹。
“海堂……怎么是你?”曹氏慌乱地问道。
“姐,”海堂低头捂着头额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拿个根子见人就打吗?屋里有山贼啊?”
“海堂!”曹氏丢下棍子紧紧地抓着海堂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把马六打死了!”
“什么?”海堂忙放下手往前一看,顿时惊愕不已,急忙上前摸了摸马六的脉细,已经没气儿了!
“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曹氏胆怯地站在海堂身后问道。
海堂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死了,没气儿了!”
“天哪!是我……”曹氏差点晕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揉着心口念叨着,“是我……是我杀了他……”
“姐,你怎么会……”
“别问了!我是太气了!他不肯让响儿跟着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曹氏声音颤抖地说道。她抬起泪眼问海堂:“海堂,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抓到大牢里去,我走了响儿怎么办呀?”
海堂也有点慌了,他白天听母亲说马六非要休了曹氏,心里格外气愤,所以便趁夜里收工的时候来找马六算账。没想到,他一进房间居然看到了这副场景。
没等海堂想出个法子,曹氏忽然就晕过去了。等曹氏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响儿的房间里。海堂就坐在她身边,表情十分严肃。她忙要起身时,海堂拦住了她说道:“姐,你身子虚着,歇着吧!”“我怎么能歇着?马六……马六还在那边……”“你别管了!”海堂低声地说道,“只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可以吗?”曹氏心虚地问道。
“可以!姐,你记住了!没人看见你打死了马六!你别自己害怕先露出了马脚,知道吗?”1dn48。
曹氏咬着下唇瓣,拼命地摇头说道:“可……可我真的打死了他呀!海堂,我害怕极了!我要是也出事了,响儿怎么办呐?”“那你就更应该稳住自己了!”海堂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姐,为了响儿,你千万要冷静才行!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再没第三个人看见了,谁也不能说是你干的。”
曹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颗清泪划下。她点点头说道:“好!我稳住自己……我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别再哭了,当心把响儿吵醒了!我先走了,马六那边你别再去理会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海堂随后就走了,而曹氏却再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晚。当第二天早上马六给人发现时,她强忍着内心的惶恐和害怕,走出来哭了一场,装得有模有样。
“死女人!臭女人!你说话呀!你怎么不吭声了?”云阿婆的怒骂把曹氏的思绪拉了回来。曹氏心虚地低下了头,抹起了眼泪珠子。云阿婆还继续指着她骂道:“该不会是你真有个歼/夫吧?莫非昨晚是你们合伙把马六给害了?”曹氏忙抬起头争辩道:“您老人家也太冤枉人了!我若真有个相好的,马六休了我,不正好成全了我们?我何苦再杀了他?我自跟我那相好的远走高飞便是!”
“那你说说,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别处的人没听见,你和响儿就在胳膊也没听见吗?”曹氏心里一紧,连连摇头道:“没有!我和响儿都睡得很死,压根儿就没听见!”
“哼!你哄谁呢?我是不信的!报官!立刻去报官!”云阿婆激动地喊道。
曹氏一听报官两个字,差点没吓晕过去,面前用双手撑着膝盖跪稳了。旁边东乡插话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报官是指定要报的。可庄上的事该怎么办啊?这一庄子人要吃饭干活呢,没个管事安排着,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对对对!”肖嫂子忙附和道,“没个管事的只怕不妥当啊!管家娘,你说呢?”“她是个屁的管家娘!”马六早休了她了!”云阿婆气愤地指着曹氏骂道。
“可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还是管家娘,不是?马六一死,少不得她要说话……”
“她哪儿有资格说话?”东三婶抢了话头道,“她男人一死,就不是管事了!她还算哪门子的管家娘!要照从前的规矩,就该从庄里挑拣一位能干的出来先打理着庄上的事!”
“哟!三婶,你平日里打不出个响屁,今天倒舍得吭声了?”肖嫂子讥讽道,“难不成你还想当回管家娘?让你男人当回管氏?你有那本事吗?”
东三婶不禁脸红了,气呼呼地指着肖嫂子骂道:“你有本事?你能干?你多了不得啊?你嚷得那么厉害,不也是想当管家娘吗?我呸!斗大的字儿不认得一个,还好意思盘算这回事!你要能当管家娘,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这死娘们,骂谁是猪呢?马六一死,你们这些小鬼就要闹事吗?”
两个妇人根本不管马六死不死,互相指骂着,好像骂完就能出个管家娘似的。崔叔叔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喝了一声道:“你们俩消停一下行不行?马六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儿争谁当管事了?那是你们想当就当的吗?照庄上的规矩,府上没指派的时候,就由全庄人选个能干的,报了府上准了才算数!你们争破了喉咙也没用!”
这两妇人都不满地瞥了崔叔叔一眼,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各自扭头走开了。云阿婆又掩面哭道:“我的六儿啊六儿,你娘早年跟人跑了,你爹又病死了,马家就剩下你这么个儿子,叫我怎么跟你爹和爷爷交代啊!”听着她悲切的哭声,围观的妇人都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曹氏则紫着一张脸,死死地低着头,只当没听见!
这时,邓武和邓开兴张婶子闻讯赶来了。云阿婆见了张婶子哭得更厉害了,一声长一声短的跟她哭诉了起来。张婶子搂着云阿婆连声安慰着,段七姑等人也纷纷出言安慰。
崔叔叔把邓武带到了马六尸身跟前,问道:“阿武,你瞧瞧,马六是怎么死的?”邓武年轻时出山走过镖,略懂些验尸的事,细细查看道:“估计是重击伤了内脏吐血而亡。你瞧瞧他胸前的血,吐了怕有一大碗吧?可恨啊!谁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曹氏听得心口发紧,一口气倒不上来,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段七姑等人只当她太难过了,忙七手八脚地往屋子里抬。云阿婆忽然起身说道:“这村里还有谁能下这么重的手?还能有谁?不就是曹家那曹海堂吗?昨天是谁把马六打得吐血的?不就是他吗?你们都忘了?”
邓武道:“这话不好乱说啊,云嫂子!你又没看见他打……”
“没看见?”云阿婆气愤地说道,“昨天他打马六的时候,大家都瞧见的!下手多狠啊?拿个棍子就揍得马六吐血了,还没看见呐!一准是马六要休了曹梅枝,他心里不服气,趁大夜里来害了马六呢!”
邓武为难道:“云嫂子,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没点凭证,算不做数啊!”
“没凭证?”云阿婆拍了拍大腿,跺脚道,“我现下就去找他,我还不信了!”她说完转身拨开围观的人群,急匆匆地往外走去。邓武忙喊张婶子道:“快去瞧瞧!那么大把年纪了,别闹出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