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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与孤独将他包围。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一年,两年,三年……
安德烈已经前进了不知道有多远,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的残垣断壁,可是灰雾茫茫,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安德烈还在原地踏步一样。
他看过一座座的城池,却没能再见到任何一个活着的人类。
在这种状况下,数年之间,安德烈的小宇宙力量锤炼到了青铜圣斗士的极致,然后因为心念无法通达,没能产生心识,被死死阻拦在晋升白银圣斗士的门槛上。
但他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诡异,灰雾储备丰富无比,又兑换了龙珠体系中的气功、火影体系中的查克拉、死神体系中的灵压,更是将型月世界的几个大魔法都弄到了手。
他的力量增长到了可以轻易灭杀诡异之王乃至更上层诡异的地步,小宇宙体系对他也不重要了,放眼当世,诡异也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可他依旧是一个人,举目茫茫尽是凄凉,入眼所见只有一片毁灭,找不到一点人类存续的希望。
安德烈在这片灰雾之潮中前进了将近十年,突然间,看到前面无穷无尽的灰雾像瀑布一样垂落。
他走上前去,看到地平线就此突兀断裂。
前面没路了,大地走到了尽头,再前面就是包裹着大地的星空,这赫然是个天圆地方的世界。
安德烈已经走到世界尽头了!
举世茫茫,人类不存。
轰隆隆!
这番心境冲击之下,安德烈体内的查克拉、魔力、灵压乃至小宇宙力量齐齐暴动,互相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混沌莫名的力量。
神秘的气息在安德烈周身弥漫,他如同天神一样,此刻清晰的看到了一切规则的脉络。
他一步迈出,四周景象骤然变换,竟是一步迈出他这十年的路程,回到了旅程的开端黑石城。
此时的黑石城中,也已经没了生息。
城中似乎在数年前曾发生一场大战,里面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城中央安德烈留下的波纹和小宇宙力量的传承石也已经被毁去。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么……”
安德烈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十年了,我经历了太多,都快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
“第一层梦境,我只在里面过了一天。”
“第二层梦境,我在里面过了一个月。”
“第三层梦境,我在里面过了一年。”
“这次是第四层的梦境?梦境前后跨越十年的时间,真的是差点就让我沉沦其中了,可惜……”
安德烈摇了摇头。
这个梦境确实击中了他内心对于人类灭绝的担忧,用十年的时间营造出了一种真实的绝望感。
由于梦境中没有出现别人,也最大幅度的减少了安德烈发觉不对劲的可能性。
但最终,为了让安德烈彻底绝望,它让安德烈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从那时候起,安德烈就感到了违和感。
十年间,虽然灰雾覆盖一切,但安德烈还是能感知到昼夜、四季的变化。
这样的天文气象变化很明显是因为自转、公转产生的,但是最后在梦境尽头,安德烈看到的却是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这就是第一层的矛盾。
然后就是,人类灭绝的情况确实能让最坚强的人都为之绝望,可是仔细分析这真的有可能么?
“只有诡异而没有人类的世界,应该是不存在的。”
原因也很简单,诡异诞生自人类的执念,又以人类为食物。
若是人类彻底灭绝,那也就没有更多的诡异可以诞生,诡异也失去了人类这个食物来源,只能彼此吞食。
到最后,诡异也同样会灭绝在这个世界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与诡异双位一体,人类的灭亡也就是诡异的灭亡。
普通的诡异可能还意识不到这一点,遵循它们残酷扭曲的本性来行动。
但是到了真诡这个级别,就拥有了完整的自我意识。
诡异之王的智慧更是超过大部分的人类智者,它们不会任由自己的食物消失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一些诡异之王将人类圈养在巨城之中,跟保护庄稼一样,细心地呵护巨城的发展,然后细水长流的收割,获得源源不断的食物和力量。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只是一场梦。”
安德烈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咔嚓,梦境再次碎裂!
但这一次,安德烈没有立即进入一个新的梦境,而是来到了一片光影交错的所在。
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一切都由交错的线条和斑驳的光影所构成,看起来诡异又带着一种奇妙的美感。
而当安德烈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堆错落的线条忽然动了起来,在安德烈眼前拼凑出了一个怪诞扭曲还在不断变化的形象。
从这个形象上,散发出让安德烈熟悉的气息。
这是规则力量的气息!
那这个奇异形象的身份也毋庸多言了,正是将安德烈拖入这一层又一层梦境的诡异之王!
安德烈心中提起了警惕,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若是这个诡异之王能够轻易灭杀自己,自己在梦境中待了这么久,早就该被它灭杀掉了。
到现在自己还活的好好的,那只能说这个诡异之王在梦境中也并非无所不能,可能没有直接杀伤手段,所有的能力都集中在了梦境能力上。
“我该怎么称呼你?梦境之王?”安德烈问道,“不打算继续用梦境来对付我了?”
“还是说,你已经没有别的把戏了?”
梦境之王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人类,你很难遇到我这样对人类心怀善意的诡异之王了。”
“外面的世界对人类来说太痛苦了,你在梦里面没有看到么?为什么不留在梦里呢,你可以过上和第一层梦境一样快乐的生活。”
安德烈摇了摇头:“那还真是谢谢阁下了,但还是容我拒绝。比起虚假的美好,我宁愿选择残酷的真实。”
梦境之王身上的线条在静谧之中流转。
忽然间,所有的线条都开始抽离。
“这是最后的一层梦境,或者可以说,这是曾经发生的历史。”
“打碎这层梦境,证明给我看你有这样的决心。”
“否则,就永远留在梦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