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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
此等之事如再造之恩,老实巴交的吴白毛听东家这么一问,立刻变机灵了,嘴里哎呀呀地喊着疼,气得朱惠熙脸都扭曲了。
“你,你这贱民居然敢撒谎!怎么?还敢那样看着本县君?!来人,给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啧啧。”
满月笑了起来,“装!装!继续装!堂堂县君居然连白化病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装什么大以巴狼啊!”
“你,你这贱妇,你,你说什么?!”
满月斜了她一眼,声音凉凉地道:“说你无知啊。”
那满不在意,充满鄙视的模样让朱惠熙彻底抓狂了!
“来,来,来……”
她气得直哆嗦,指着杨满月道:“给,给我掌嘴!”
“呵!”
满月笑了声,忽然把棒球棒往腋下一夹,伸出手捏了捏,指节被捏得啪|啪|啪直响,随即又把棍子拿出来,头四下一转,道:“我们当厨子的别的本事没有,这双手除了做饭,还会杀鸡宰羊。杀个阿猫阿狗的力气还是有的!”
“杨家子弟!”
“得令!”
“咱们杨家祖训是什么?!”
“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
几个杨家子弟齐齐发声,声势还是很骇人的,特别手里拿着棒球棍这样的大杀|器!
“说得好!”
满月一棒挥向那个踩着王厨的人,嘴里骂道:“我入你娘的,敢到姑娘地盘上撒野,谁给你的胆子?!!特么的你知不知道厨子的一双手等同性命,踩坏了我大厨的手就是断姑娘财路,姑娘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马王爷头上长了几个眼睛!”
一群食客惊呆了!
杨任尔一个姑娘家居然骂脏话?而是这么难听的脏话!!
我的老天!
可为毛觉得看得这么爽呢?
那句问候人家女性的话不但不粗糙,怎么听着感觉热血沸腾呢!
不愧是敢斗恶吏的杨任尔啊!
她的脊椎一定是钢的!妈蛋,遇见吴王女儿照样打啊!
不畏权势,不摧眉折腰事权贵,这些人不由的想起了她的祖先与族人。
远的就不提了,就本朝他们四知堂就出了许多硬骨头啊!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杨继盛以及东林六君子之一的杨涟,都是以硬骨头著称,一个弹劾严嵩,一个弹劾魏忠贤,被拷打不屈,都惨死……
想起在狱中拿瓷片给自己剜腐肉的杨继盛,再看看眼前的小姑娘,众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疯子,疯子,杨家的人都是疯子!
堂堂庶民居然这样打脸一个亲王女儿,不是疯子是什么?
那人也没想到杨满月又再次发作,只听一声惨叫,眼前便是一片血红,嘴里觉着有什么东西,猛地一咳,竟是一排牙全部被敲落了。
满月冷笑,姑娘被系统天天虐,就刀功考试里的宰剃不知在模拟环境中宰了多少鸡鸭鱼羊,虽不是真的,可呈现给自己的感觉却比真的还真。
手上的力道已精准到一分一毫,说是打你牙齿就觉不会打你鼻子。她可不傻,要全力使出,这家伙可就给自己开瓢了。
打牙齿没啥危险,先敲掉他几颗牙齿,放点血给这个县君看看再说!
朱惠熙被吓疯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人,就是比自己那个最混蛋的表兄还要凶上几分……
不,表兄那是无赖,可眼前的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姑娘却是真得凶恶,她的眼神冰冷极了,看着自己的时候,有种被俯视的感觉,像父亲看自己时的感觉一样,极具压迫感。
十几个大汉被满月的凶狠给惊到了,一时间竟是站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你,你们死了吗?!”
朱惠熙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猛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打,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目无尊卑的贱妇!”
“大家都起来,此人冒充县君,还招摇撞骗吃霸王饭,听我号令,一起绑了她捉去衙门,让老父母好好省一省!”
“你,你才吃霸王饭!”
朱惠熙气得都要哭了,她什么坏事都可能干,可就是不会吃霸王餐好么?!
“你,你,你,你……”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满月,跺脚道:“你,你这人怎么上来就打人,你,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事?”
“你欺辱我母亲与胞弟,虐打我的伙计,砸我店里生意,我打你还需要理由么?”
“你!”
朱惠熙被话噎得不轻,可随即又愤恨地道:“我真是县君,你母亲无礼在先,在门口看见本县君竟敢穿着斗篷向我行礼,简直无礼极了!”
“你这践人!”
满月忽然一指朱惠熙,口气森然地道:“本姑娘本念你年岁小,本想放你一马!哪知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堂堂亲王女儿岂会与一农妇计较?我母本乡野妇人,不知贵族礼数情有可原,若是亲王之女因这点小事计较,将人打杀,那我只能说吴王的家教堪忧啊!”
满月斜眼看着她,话说得慢悠悠的,可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直刺朱惠熙心灵,“你真是吴王女儿么?大家看看,这哪里像吴王女儿?”
“是啊!吴王多爱民啊?哪里可能有这样刁蛮的女儿?”
围观群众总算响应了起来,大概觉得这县君很难在这儿找回场子了,索性做个顺手人情送给冷侯爷好了!
毕竟宁波这一带那是冷云的天下!就算是一省督抚都要靠边站,一个被天子朝里猜测的亲王哪里能与枭王爷比?
满月心里越发冷了,看看这些人的嘴脸,若是你没实力,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咬死你!
在这大明,何止是大丈夫不能无权?女子也得有力量,否则早晚被人弄死!
县君?
看来那位王妃终是憋不住了,趁着大叔不在来找我麻烦?
呵呵!
今天不把你的嚣张气焰打掉姑娘跟你姓!
父母的仇还没找你呢,你倒好!先在这个虾兵虾将身上弄点利息!
“我,我,我……”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不知怎的,朱惠熙竟是不敢再说自己是县君了。
若是传到父王耳朵里去,岂不是要遭殃?
可是如此退去,可不就是对不起母亲了么?
父王偷偷来了好几次都是来看这个野种的,每次回去都是要几日不见人,凭什么?这个野种凭什么令父亲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她便一横心大骂道:“我呸!我堂堂吴王府县君,亲王的女儿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倒是你!你的生母就是个不要脸的娼妇,勾|引我父亲不成就勾|引杨家的子弟私奔,生下你这个……啊!你用水泼我?!你,你们还愣着……啊!你,你敢砸我,我的脸,我的脸……”
“县君!”
“大胆刁民竟敢伤害皇室宗亲!小的们,给我上!”
“杨家子弟听令!结阵!打死这群狗|娘养的,敢羞辱我父母,打死一个,老娘给他抵命!”
乖乖,了不得了,这样豪气的话都说出口了,杨任尔,真乃女壮士啊!
“这里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这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只见一个穿着锦帽貂裘的小公子从门帘后走出来,一脸好奇地望着里面,一见满月,顿时大喜,“啊!杨家妹妹!我正想找你呢!太好了,一进来就寻到你,啧啧,我拜了菩萨来,果……咦?你这是在作甚?你自己也上台演戏吗?”
“徐家……哥哥?”
满月呆愣在那里,喃喃道:“你,你怎么来了?”
随即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后头,来者一番环视,冷笑道:“果是灾星,杨满月你是走哪哪热闹,把惠熙县君都招来了。”
“石家哥哥!”
朱惠熙忽然像换了一个人般,一下子飞扑过去,眼看着就要扑到了,可石琮却是微微一转身,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一蹙眉,道:“县君,如今你我已长大,该有男女之防才是。”
“石家哥哥……”
她期期艾艾地叫着,可石琮却是不理她,走到杨满月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道:“你这妮子真是个惹祸的精,你怎么惹到县君了?还不快赔罪?”
众食客又恢复了看好戏的模样,这石公子倒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走开,走开……”
徐远把石琮拨开,一把抓住满月的手颇为亲热地道:“杨家妹妹你还好吗?这个县君是不是在欺负你?”
满月诧异扬眉,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道:“徐家哥哥,你如何晓得?这人说自己县君,欺负我娘跟弟弟,还打我的伙计……”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杨家妹妹你是好人,你不会欺负人的。既然你不会欺负人,那就一定是她欺负你,你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
一群看好戏的人只觉哔狗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杨大家是好人,跟她作对就全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