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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合围之势的剑川军,马燧着实感觉很是痛快。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看着吐蕃人被困在核心自相践踏慌乱不堪,久经战阵的马燧非常清楚,这场战事,大局已定了。虽然对方的人数不见得比齐军少,甚至还要多那么一点。可他们完全丧失了战机,士气上也处于绝对的弱势。
“以小击大,以弱攻强。守则坚如磐石,攻则狂如骤风……”马燧暗自啧啧地惊叹,摇了摇头叹道,“如果老夫真的与萧云鹤正面打一场,胜负也是难料啊!没有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素以脓包窝囊出名的西南剑川军,转眼成了一支彪悍之师。谁还敢轻视蜀地,谁还敢小看汉王?皇帝他是看不到眼前的景象的。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言战……”
战阵之中,宋良臣永远是最为醒目的。光着一个帮子。楚彦身浴血地他,就如同血池里冲出来的怪兽。凡是有他到了的地方,一根铁棒横扫开来,方圆一丈之内都会没有人。由于上一次的维州之战,宋良臣早已是名声在外。素来崇拜英雄与武勇之人的吐蕃人。在军队里广为流传着宋良臣地名字。渐渐的,宋良臣这个凶猛异常的怪人,俨然已经成了吐蕃军士心目中最为忌惮的一个名字。
现在。他就活生生的在战场之上厮杀了。吐蕃人地惊骇,已是情理之中。
“哈哈哈,痛快啊!”宋良臣就是个为杀而生的人,连番冲杀搏击之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的铁棒之下粉碎完蛋。一路看文学网“是黑神!”神策军中,不知是谁高声嚷了一句。顿时,将许多人地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黑神?这名字好熟哇,哈哈哈!”宋良臣狂声大笑。之前在收复国都之战中。他曾得了这么一个绰号,可知道的只有神策军中的一些人。现在来了西川,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卜一听到这个称呼,宋良臣自然是既兴奋又骄傲,杀得越狠了。
相比之下。高固可就沉稳了许多。一柄长刀在他手中挥洒如雨,片片刀光闪现之下。血肉挥洒惨叫四起。飞龙骑也紧跟在他身后,奋力的奔腾冲杀,冲击力极强。
马燧站在高处看得清楚,轻轻的惊咦了一声:“那就是剑川军的飞龙骑吧?久闻大名……果然骁勇啊!看来,一点也不比神策军的铁骑差,而且冲击力仿佛更强一些。”眼看这样的情景,为将一生马燧也感觉身上有些躁热了,暗自笑了一笑:看他们杀得兴起,老夫都想去试试身手了!对了,据说汉王武艺也是不凡,怎么不见他亲自前来?莫非他带着人,去了大金川峡谷围堵?
马燧预料得没有错。萧云鹤率领着一半地飞龙骑和步兵,已经在大金川峡谷里拼命厮杀了。在他的料想之中,赤松德赞如果要逃走,肯定会亲自走大金川峡谷这一带。这条路近,险僻,而且有那只大部队走乌蒙山东麓分散注意力,他更容易从这里脱逃到紫山,再进入吐蕃境内。
“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萧云鹤这回可是铁了心要活捉赤松德赞。如果能将他抓住……吐蕃与大齐之间的力量对比,就会发生质的转变。那可就不是一场胜仗所能相比地了。
时值夏季,大金川里的水奔流得比较汹涌。在齐军地追击之上,许多吐蕃人慌不择路就跳进了江中,很快就被淹没了。人喊马嘶,方圆数十里以内一片大混乱。也不知道赤松德赞跑到了哪里,都不见他的旗号。
萧云鹤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人大海捞针一样的在战场上搜寻。飞龙骑开道,步兵陌刀阵摧枯拉朽的大收剿,吐蕃人却根本无心抵抗,只想着逃命。
萧云鹤一面厮杀一面心中思忖:马燧应该按我所说的,在大金川北面谷口安排了封堵吧?不然的话赤松德赞可是很轻松的就能逃脱了!
追赶厮杀之中,时间过得极快。从子时出兵急袭。夏日天亮得较早,转眼到现在已经是东方露出了晨曦。天亮以后,厮杀起来就更方便了。吐蕃大军已经四下奔逃,完全没了有组织的抵抗。萧云鹤带着人在大金川畔苦苦找了半夜,杀敌数量虽然可观,却也仍然没有擒获到赤松德赞。
“莫非,赤松德赞早已溜之大吉了?”萧云鹤心中不禁有些懊恼。追击了一夜,吐蕃人只顾着逃跑。
又追击了一阵。已是人困马乏。许多吐蕃人干脆是跪地请降,懒得抵抗了。正在这时,前方看到一阵滚滚浓烟,仿佛是山林着火。萧云鹤连忙令人打探,回报消息说,前方大峡谷最窄小的地方,也就是萧云鹤之前在那里设下营寨抵挡过徐战的那里。被推放了许多的柴草树木,放起了大火。正在奔逃的吐蕃人,大部分被堵在了那里。半山顶上,一批齐军正在用弓箭进行大剿杀。
萧云鹤心中一阵大喜:看来马燧,的确是在这里设了伏啊。太好了!这样一来,整个包围圈已是密不透风,看他赤松德赞能从哪里逃走!
“传本王令,擂起战鼓吹响号角,全军开始最后的大突击!”萧云鹤大声下令。然后挥起铁枪,率领飞龙骑亲自杀进了战团中。
这半夜来,他虽然也是在冲阵。但还没有真正地和敌人厮杀过。就是要节省体力,等着这一刻活捉赤松德赞!
有一些吐蕃人四下奔逃到了大金川畔和乌蒙山中,正在被齐军四处追杀剿灭。眼下被堵在这里了,肯定都是最先拔腿逃跑的。人数不下二万人,正被大火堵住了去路。
萧云鹤亲率飞龙骑冲杀了进来,吐蕃人一阵惶恐和慌乱,仓皇迎战。关口那边的齐军放了一阵箭,也吹响了号角从半山腰冲杀下来。形成了一个合围之圈。
那一批齐军当中,一员将军白马、白袍、白铠,极为醒目。看他使的那一杆银枪,凌厉而又霸道,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个回合。很快。这员骁将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萧云鹤定睛看了一阵,不禁惊喜道:“李!”
来将。居然是李晟之子、泾原节度使留后李!
萧云鹤心中一阵大喜:李晟不愧是李晟啊!他收到我的信后,肯定预料到了西川会遭受到吐蕃的夹击,当真派李来奇袭羌水了。我是不好在信中明言让他这么做地,毕竟有可能会受到朝廷的追查。可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李晟啊李晟,如果马燧没能答应与我合盟,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现在看来,李却是帮着马燧来了一个锦上添花!
李骁勇无敌,率领着一支铁骑已经在吐蕃人军阵之中杀了一个通透。那一杆银枪宛如飞龙,胆敢阻挡者无不人仰马翻。与此同时,萧云鹤也不是脓包。飞龙骑在他的亲自统领之下,士气与信心都已经是空前爆涨,杀人如麻,气势无双。
两个人,都很着很明显地目的在吐蕃人的阵中往来冲杀---搜捕赤松德赞!
与此同时,乌蒙山东麓那边的战场上,也是如火如荼。老将军马燧,也几乎忍不住要亲自操刀上阵了。包括他在内,还有马勋、宋良臣和高固,都在搜捕赤松德赞。战圈不断的缩小,赤松德赞却人影杳无,众心都有些不耐烦了。
李眼尖,远远瞅到关卡一角地一个石坡道边,火势较弱的地方,有一撮吐蕃人正护着几个人想从这里攀越而走。他调转马头拈弓上箭,连连射出数箭。例无虚发,几人惨叫毙命。那些正在攀岩逃走的吐蕃人大声惊叫。
李跳下马来插住长枪,提着一柄刀就飞身冲了上去。几名吐蕃战士挥刀拼命抵抗了几下,纷纷惨死在李凌厉地刀锋之下。
最后,他将刀架在了一个看似应该是高官厚爵的老头身上,拧眉怒喝道:“报上名来!”
那人惊慌得楚彦身发抖,喃喃道:“尚、尚结赞!吐蕃宰相。”
“你就是尚结赞?!”对于他的大名,年幼的李也一点都不陌生。此人可是臭名昭著的吐蕃大相啊,之前曾无数次算计大齐侵略边疆,但凡戍边的汉人,没有不对他咬牙切齿痛恨的。
“是……”尚结赞朝后仰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割去了头胪。
“下来!”李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石坡上拽了下来,“你地汉话倒是说得不错。快讲,赤松德赞在哪里?”
“这、这……老夫不知道。”尚结赞眼角瞟了李一眼,惊慌的又低下了头。
李还带有几分稚气的脸上闪现一丝怒气,一挥刀,寒光闪现之下尚结赞的一根手指搬了家,痛得他杀猪一般的大叫。
“快说,否则下一次割下地,就是你的头!”李怒喝。
“逃了,早就逃了!”尚结赞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绝望的喊道,“昨天半夜的时候论资尔柯来报信说叠州失守,赞普就将大军分成了两拨,分别朝乌蒙山东麓和大金川峡谷中逃遁。他自己则是带了数名近卫亲信,率先乘坐牛皮筏渡过了大金川,此刻怕是早已经踏上了返回逻些城的道路了!”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李大怒,挥起刀来就要砍了尚结赞。只听砰的一声,他挥起的刀却被挡住了。
“好大的力道!”李愕然的仰头一看,一人金甲红袍端坐在马上,挺出的一杆长枪正好架住了自己的刀。
“汉王!”李喜不自胜,连忙拜倒见礼。
“快起来。”萧云鹤插住枪跳下马来,将李扶起。他瞟了一眼尚结赞,说道:“赤松德赞果然是奸雄,居然不顾大军自己逃命了。想必,他也是料到了我会布下天罗地网在等他。也罢,逃了便逃了吧。也许他还气数未尽。”
尚结赞捂着流血的指头站在一旁,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一场辉煌的胜利如期而至。
天色大亮时,乌蒙山方圆百里的东西山麓间,齐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大批的俘虏和马匹被押往维州,四路兵马一齐朝维州城推进。
一路上,马燧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看着齐军欢庆胜利的场景,他几乎都还有一些没回过神来。
“汉王的手笔,实在是太大了!”马燧心中不停的惊叹。且不论他自己带来的这五万奇袭叠州的人马,另外三路大军,也多达十万之众。李从泾原直奔而下,清一色的铁骑。途经凤翔时,那里虽然没有直接出兵相助,但也资助了大批粮草军械和五千骑兵,他所带来的兵马多达二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就能独挡一面成为出色的将帅了,马燧心中真是惊叹不止。另外,维州城中杀出了近五万人,还有三万大军从东女国长途奔袭而来。
四支大军,或奇袭,或长途奔袭,或以逸待劳就地反击,一起合构成了这一场巨大的歼灭战。虽然马燧也曾经历过不少的大仗、硬仗,但参预这样重大的集团军大规模配合作战,几乎还是头一次。
一切看似简单,但是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要考虑周到,否则一定出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要是宋良臣带来的军队或是李的人晚到半天,维州城中的人马却又杀了出来。彼此少了呼应,肯定坏事。四方人马,几乎同时杀到了赤松德赞的跟前。也幸好赤松德赞的嗅觉有够灵敏,不然肯定在这一场巨大的歼击战中被生擒。
“奇才、奇才呀!”马燧不停的啧啧称奇。
十余万齐军,押着几万俘虏,浩浩荡荡的向维州挺进。不久以后,四方大将都聚到了一起,彼此欢欣鼓舞。异常的高萧云鹤仍然有些不死心,派出了近万铁骑和步刀,在乌蒙山和大金川一带继续去搜寻赤松德赞的下落。结果,还是杳无音信,众人都大呼遗憾。没能将赤松德赞生擒,真是这一场精心布置地战役的唯一遗憾。
一直到了入夜时分,十余万兵马才算在维州城中安顿了下来。清点俘虏。居然多达六万余人。其中还不乏像尚结赞这样的吐蕃高官大将。可以说,这一次战役的打击,比上一次维维州之战的更大。毕竟上一次赤松德赞只是丢了半数兵马,元气虽然受损,骨架仍在。这一次。他的大半幕僚和将军,几乎都被生擒俘虏。连赤松德赞自己也狼狈逃窜,若不是跑得够快,也险些被一根麻绳给绑了。
这一下,吐蕃可真是说得上的伤筋动骨。元气巨损了。羌水一带地城池,也尽数被马燧与李拿下。原吐谷楚彦故地最为重要的一块地方,从此纳入大齐版图。从今以后。大齐西线整个全部向西推进了数百里,而且进可攻,退可守,占据了绝对有利的地形。整个大齐帝国与吐蕃之间的军事对比与攻防关系,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数十年来,大齐面对吐蕃时还从来没有取得过这样重大地胜利。从安史之乱河西、陇右的丧失,到如今夺回了会、原、渭三州和羌水一带的叠州等地,曾经失落于吐蕃之手的千里江山。终于重回大齐了!
这样的消息传开去,足以令天下人振奋不已!如果再加一把劲,大齐想收复河西、陇右诸地,甚至是恢复对安西四镇与西域地控制权,也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这一场战役。仿佛让人们重新感觉到了盛世大齐的荣光,感觉到了大齐中兴的一丝楔机。
维州城里。数十万人已经是在载歌载舞欢庆胜利。整个城中成了一片欢乐地海洋。战事突起后被安顿到了汉州百姓们,也全都回归了家园。他们拿出了家中最珍贵的食物,犒劳英勇的齐军将士们。
整个维州城中,人人喜笑颜开。烟花爆竹不绝不耳,欢呼之声此起彼伏。从来都是军机要地、凶险所在的玄门关,今日破天荒的在城头摆开了一桌宴席。因为立功的将军实在太多,州府衙门里实在摆不开庆功宴了。于是萧云鹤索性将宴席开到了玄门关上。一来此地高绝,可以一览全城,方便看烟花;二来这个地方,也特别具有象征意义。
马燧坐在席间,看着眼前城中这番欢庆的景象,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老头子,也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云鹤举起一杯酒:“马大帅,请!”
“哦,汉王请!末将何德何能,劳驾大人敬酒?”马燧对汉王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至少,他再也不在汉王面前自称本帅,而是谦称末将了。
“马大帅何必客气。”萧云鹤微笑道,“你用兵有方,是少见的将帅之才。本王对你,是真的十分佩服。”
“太客气、太客气了!”马燧自谦地呵呵笑道,“老夫活了快六十岁,今日才算是开了眼界。原来,世间还有用兵如此厉害的人物----汉王大人,不是老夫自夸。这数十年来,老夫生平从来不服任何一人!现如今半入黄土之际,却对汉王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来来,大人如若不弃,老夫敬大人一杯,请满饮!”
“哈哈,马大帅太过誉了---请!”二人一齐喝下一杯,各呼痛快。
高固、宋良臣、马勋等一些将军坐在一旁地桌上,已经是拼酒划拳,闹得不亦乐意。宋良臣的嗓门最大,不停的骂高固赖皮躲酒,惹得众人一阵轰笑。李终究是年幼一些,跟这些五大三粗的汉王们混不到一起,于是就和房慈、徐韬这两个同龄人坐了一桌,正在兴奋的谈论着战场上的见闻。房慈二人这一回没有亲上战场,对李的经历是既嫉妒又佩服。三个少年围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