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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输得不明不白,就表示你应该心服口服。”赤松德赞微眯眼睛,瞟了尚结赞一眼。说道,“他的特别,就在于和你们这些将军、大臣所站的高度全不相同。今天短短的这一点会面的时间,我就感觉出了,他身上地气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小的亲王。而是……比唐朝大明宫里的那个懦夫,更像一个皇帝!这种东西,你们是感觉不出来的。我却能。他的身上。全没有作为一个臣子地本份。这样的人,要么是天生的霸者,要么是个野心的狂徒。可是他偏偏还有与他的年龄和身份极不相符地特殊气质。尚结赞,亏你还是和他打过仗的人,居然对他全无了解。真是可悲啊!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实在太老了?”
尚结赞周身一震,慌忙跪倒下来:“老臣糊涂、是老臣糊涂!”
“行了,起来吧!”赤松德赞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尚结赞一顿。语调又变得平和了。好言对尚结赞说道:“一时糊涂,也是可以理解和原谅地。但是,总不能一直糊涂。从现在起,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不能再小看萧云鹤这个人。之前我曾料定。凭这二十万大军,几乎可以将蜀人的胆吓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席卷西川。现在看来,事情不会如同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容易。尚结赞,逻些城和南诏等国的兵马,都出发了吗?”
尚结赞站起身来,头都不敢抬起的说道:“回赞普。我们在格尔木整顿兵马的时候,已经将向逻些城和南诏等国发出了号令。相信这时候,这些大军都该已经出发了。逻些城会由尚息东赞或是尚赞磨统领五万大军,途经波窝、金沙江畔,联合南诏等国的联军,一起攻打东女国。估计兵马总人数,不下十万人。赞普,这几乎是我吐蕃,历年来最大地军事行动了。”
“你是想说,为了一个小小的西川、区区的萧云鹤,不值得,对吗?”赤松德赞冷笑一声,说道:“你心里一直有着这个想法,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尚结赞将头压得更低:“老臣不敢。”
“算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么虚伪客套了。做了就是做了,还有什么敢与不敢的?”赤松德赞说道:“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是做臣子地,对我的事情提出反对意见,也是你地本份。我一直很仰慕大齐的太宗皇帝。当年,他手下就有魏征等一批敢言敢谏的忠臣。贞观的大齐,是何等的强盛。连我们伟大的法王赞普(松赞干布)都不得不与之和亲修好。可惜啊,太宗皇帝的子孙,实在是太无能了。就拿当今皇帝老头来说----呵呵,这个窝囊废。有他在,我就永远不必担心,大齐会有战胜我们的一天。也就只有萧云鹤,还勉强算个人物。可惜啊可惜……大齐的门阀制度实在是太森严了。萧云鹤这个旁系的小亲王,就算他再有才能,这辈子也休想登上皇位。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文明!呵呵,很可笑,不是吗?一个窝囊废,再没用也应该是皇帝;一个明明很有才能的人,再如何英明神武,也只能忍气吞生的对那个窝囊废磕头作揖。”
尚结赞听着这些话,心里直打鼓。脑海里只在回忆着,当年年轻的赤松赞普执掌王位时,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清除异己。吐蕃只崇尚武力,强者称王。赤松赞普,无疑就是吐蕃的最强者。就算他尚结赞是得力最受器重的大臣,在赞普面前,也是渺小不值一提的。
“我突然有点可怜萧云鹤了。”赤松德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挑起嘴角,笑了。
萧云鹤回到了维州,徐战的老父带着一家人跪在城门边。高呼谢恩磕头作揖。萧云鹤下了马,将徐父扶起,叫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徐父白发苍苍,看来至少有六十多岁了。他的眼睛因为流泪而变得更加楚彦浊,激动的说道:“汉王大人,老汉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踏上大齐地国土。奇-書∧網庆幸啊庆幸。我们徐家,终于能够落叶归根了!汉王大人的大恩大德,徐家世代为奴,也能报万一啊!”
“徐老太公,就不必这么客气了。”萧云鹤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既然回家了,就好好过日子吧。你们一家人的生活,本王会交待专人,替你们安排好的。克之是个孝子,老太公有福气呀!”
徐父连连点头。激动的老泪横流:“犬子的名字改得好。名战,字克之。但愿他能跟随在汉王麾下,多打胜仗。多立功勋。以抵赎我们徐家地罪孽呀!”
萧云鹤又抚慰了他们几句,众人一起进了城。
没多久,武元衡找到了他。看到汉王平安无恙的归来,武元衡等人都欣喜异常。
萧云鹤稍事休息后,武元衡就回报了两个重要的消息。一是,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派大将马勋统领两万大军,押送粮草十万石。已经抵达了成都府。等候调谴。二是,东女国那边派人送过信来。是独孤王妃的亲笔信。武元衡不敢拆看,专等汉王来了查阅。
萧云鹤拆开了信阅看了一遍,眉头就皱了起来。
武元衡疑惑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女国那边。南诏、罗女蛮、白狼夷率众举兵来犯,屯兵于边界。随时准备攻击。东女国令用了七天时间举族内迁,放弃了本土,迁入了大齐雅州。”萧云鹤有些抑郁的说道:“南诏等国,来地兵马人数不下五万。墨衣告诉我,这些蛮兵之所以没有行动,看来还是等着吐蕃的主力兵马。伯苍,看来赤松德赞,这一次还真是没有骗我。他自己亲率二十万人马,加上南诏等蛮邦的五万,已有二十五万人。逻些城那边,肯定还会有吐蕃兵马杀过来。到时候,还真是不会少于三十万了。”
“三十万……”武元衡沉吟了一声,神色也有些肃然了。他说道:“东女国内迁,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吐蕃、南诏等国的兵马远来,补给将是一个大问题。有几万人口地东女国,就是他们的活粮仓。东女国坚壁清野举族内迁,一来可以缩短和加强我们的防线,二来也可以制约蛮兵联军地补给。只不过,几万东女国的人内迁,工程浩大,今后吃饭也是一个巨大问题了。这对西川来说,也将是一个十分沉重的负担。”
“战争就是这样的。打的就是钱粮。”萧云鹤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只希望,西川的百姓们能在韦皋的带领下,搞好生产,保证军队的供给。伯苍,我想将严震地兵马,调到雅州去,帮助东女国镇守雅州这个重要的据点防线。你意下如何?”
“甚好。臣下也是这个意思。”武元衡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当初的估计还是很准确的。吐蕃的确是想把东女国那边,当作一个重要地突破口。东女国举族内迁以后,雅州大渡水一带,就成了直接面对蛮兵联军的重要军镇。那里,就是我西川南面地咽喉了。可是东女国只有一万兵马,雅州军镇的剑川军,也只有两万人左右,而且大部分是新兵。山南道来的这一支大军,应该是骁勇擅战的正规军,正好是一个极佳的补充力量。我曾听闻,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历来忠君爱国,治军有方御下极严。他麾下的大将马勋,也以通谋着称。”
“那便好。”萧云鹤将墨衣的信递给武元衡,说道:“我那王妃,居然写信来找我要兵权了。她说,她要当雅州兵马使。你说……一个女流,也能带兵么?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武元衡看了信,也微笑起来:“大人不如……就答应她吧。独孤王妃率领着她的族人举族内迁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牺牲。而且雅州那边的防务,将会以东女国的人为主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全民皆兵。更何况,任何人去了雅州,也不敢支使王妃呀!独孤王妃写来这封信请求要兵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或许,她也预料到了,以自己的身份,没人敢指挥她。倒不如索性统领雅州,再任用得力的助手了。”
萧云鹤看着武元衡,笑了一笑说道:“墨衣生长在东女国,虽然冰雪聪明,但对我们大齐的风土人情和政治习俗,并不是太了解的。我估计呀,又是你那个妹子在旁边给他建言了。好吧,这一次本王就破例,任命孤独墨衣为雅州军镇兵马使;大将马勋,暂时代理军镇副兵马使。回封信给成都韦皋,让他好好款待马勋等人。人家远道而来帮助我们御敌,不仅是客人,也是友军。可千万不能怠慢了。墨衣那边,我会亲自写信给她的。毕竟是女流啊,挂个名领头就行了……”话说到这里,萧云鹤也打住了,对着武元衡呵呵的笑了起来。
武元衡也笑:“汉王自己斟酌吧。这些家事,臣下就不多嘴了。”
腊月十六,月圆如盘。清冷的月光倾泄而下,洒在玄门关的城头。
满腹心事的萧云鹤睡不安稳,索性出了房间,独自一人走上了城头。这里,就是于今大齐天下最为紧要的一处关隘了。仅仅是一两里长的城关,将要承受吐蕃近二十万大军的冲撞。萧云鹤走到城阙女墙边,用手拍了拍冰凉的石块。一股彻骨的凉意传来,让他有些纷乱的心情也冷静了一些。
正在这时,一队巡哨的兵卒从他身旁经过,一起抱拳行军礼,齐声呼道:“汉王!”
“嗯,辛苦了。你们继续吧。”萧云鹤面带微笑的对他们扬了扬手,这队士兵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萧云鹤看着这些军人们的背影,突然有了一股无法抑止的感怀涌上心头。
这就是大齐的军人。从隋末、武德,到贞观,再如今百余年后的贞元。任何一个时间,他与军人打的交道都不算少了。在他萧云鹤的心中,军人从来都是最值得敬佩和尊敬的。虽然他也是一个喜好歌赋曲艺、诗辞书画的刘伶子弟,但十六岁从军的经历,让他对军人有着特别浓厚和特殊的感情。
只有从军上过了战场的人,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宝贵。生活当中,值得珍惜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的多。就拿刚才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这一队士兵来说。他们大多就是二十多岁,正当人生最美好的年龄。有的人,家中还有娇妻幼子,父母兄弟。可是,谁又能料到,再过两天,他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
上了战场,没有人能预料到。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尤其是……面对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死其实并不可怕,萧云鹤就死过一回。生命离开身体的一瞬间,其实人真的就是超脱了。什么功名富贵,都没有在想。只是冥冥中知道,自己死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死将给那些爱着自己地人,带来许多的伤痛。心里就会很难过。
这种难过,将远胜于对于死亡的恐惧。
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吧!为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而活着。
玄门关,相对于大齐万里江山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弹丸之地。可是从这一刻起,它已经承载了亿万人地精神寄托。他萧云鹤的几尺凡躯。肩头上也挑起了亿万人的爱恨和期盼。
玄门不倒,华夏不死!汉王不倒,大齐不死!
“玄门关!”萧云鹤深吸了一口气,凝眉看向北方吐蕃的屯兵之地,胸中油然想起自己以前作过的一首诗。忍不住长声吟诵起来:“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星旗纷电举,日羽肃天行。遍野屯万骑。临原驻五营。登山麾武节,背水纵神兵。在昔戎戈动,今来宇宙平。”
“好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首太宗皇帝地《还陕述怀》,臣下也是十分的喜欢。”
萧云鹤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笑:“伯苍也睡不着吗?”
武元衡拱手略施了一礼:“大战在即,难免有些焦虑。汉王,其实臣下一直在想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武元衡说道:“汉王还记得。史敬奉和那二百死士吗?我真的感觉有点惊奇,汉王当时怎么就答应他了。”
“为什么不答应呢?”萧云鹤轻笑了一声,面色沉寂的看着北方,说道,“二百人。相对于二十万吐蕃大军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剑川军。多这二百人不多,少他们也不少。如果史敬奉真的能像他自己所说地那样,用这二百人就将吐蕃人的后方搅得天翻地覆,那无疑是最划算的了。”
“汉王相信他们能成功?”
“相信。”萧云鹤露出了一丝略带悲壮地微笑,“或者说,是宁愿相信。”
武元衡微微的怔了一怔,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以前看书的时候,臣下也时常被许多热血奋勇的男儿,感动得黯然涕下。却从来没有想到,这单薄苍瘦的笔墨之后,真正的军人与战争,更令人感慨万千。死士,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我们这些坐谈的仕子文人嘴里说出来,多么轻松。可是……真正地死士,他们都是先把自己处死了,再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这种精神,是绝大多数人所不能理解和体会的。”
“如果说男人是一块铁,那战场就是最凶猛的烈火。”萧云鹤说道,“烈火能粹出好钢,战场也最能检验和磨练一个男人。在生死的面前,人地一切本性,都会暴露无疑。站在战场的边缘,可以看到近乎**地众生之相。如果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你千万不要笑话他。因为,这几乎是一种本能。会有人害怕到大哭,会有人变得凶猛异常,也会有人躲到别人的身后,拿不起刀枪,甚至是拔腿就跑。这些,都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一个人的真实秉性。”
武元衡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静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现在能理解,当年太宗皇帝为什么要建起凌烟阁了。”
萧云鹤心中微微一颤:“为什么?”
“就因为,一个情字。”武元衡说道,“正如大人所说,在战场,面对生死,人的一切本性都将暴露出来。而战场上的交情,也是最牢固的过命交情。有的时候,甚至更胜过了亲情。太宗皇帝少年从军,征伐天下数十年,终于天下呈平四海拱伏。可当他坐上龙椅之后,与以前身边的谋臣将军们,都有了距离。曾经生死相依的人,渐渐的有了隔阂。这种感觉,肯定很让晚年的太宗皇帝难受。于是,他建起了凌烟阁。臣下认为,汉王在这方面跟太宗皇帝极像,都是性情中人。虽然你从来不说,也不表示。但我从你的眼神和不经意中的动作中看出。你很爱这些大齐的将士们。”
萧云鹤看了几眼武元衡,转过头去呵呵的笑了几声。武元衡地这几句,无疑是说进了他心坎里去了。
有的时候,一些情感是不需要表达,也无法表达的。就好比,他萧云鹤对于大齐军人的这种特殊感情。
静了半晌后,萧云鹤说道:“伯苍。如果这一次,我们西川能胜,你我都能活下来。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武元衡思索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把我妹妹叫回来。关在屋里骂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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