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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浑在府翔府那边也经营得不错,打退了几次吐蕃的骚扰侵袭;朔方那边。自从李怀光率军赶回之后,就变得四平八稳了。三员大将坐守三处,连成了一条坚不可催的大防线。现如今。我大齐西面防线,算是安宁下来了。”
萧云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一直掂念着李晟他们征战的情况。
“不过,也有一些不好地消息。”颜诗章话锋一转,说道,“朝堂上少了大人这个能够主持军事的亲王,国都御林神策军越发的腐化堕落了。”
“怎么回事?”萧云鹤眉头略皱。
颜诗章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不久。皇帝下发了一道圣旨,表彰神策军将士为兴元元从奉天定难功臣,人人皆赐免死丹书。其实皇恩浩荡,这本无话可说。不过典掌御林军的宦官窦文场和王希迁,没了旁人从旁监督镇劾。就开始玩花样了。他们接受了许多官宦人家的贿赂,允许他们地子弟在神策军中挂了一个名。却不来服役。如果有差事,就派个家奴来顶替。这样做,无非就是让他们沾沾神策军的光。这些挂名的神策军,好些都是游手好闲地纨绔子弟。打起仗来全无用处倒也还罢了,偏偏他们还顶着神策军这个幌子,四处招摇惹事生非。”
李勉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眼下的神策军,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跟随大人守卫奉天、收复帝都的铁血之师了。纯粹变成了腐化堕落的公子萧云鹤听完这些,却是微微笑了一笑,丝毫没有颜诗章他们所预料的发起怒来。他说道:“扳倒了霍仙鸣、除了陆升,又有了王希迁和窦文场。朝堂之上,总是不缺这样的角色。”
颜诗章疑惑的看着萧云鹤:“大人不生气么?”
“不生气。”萧云鹤笑了一笑,“因为生气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伤了我的身体。我算是想清楚了,许多地事情,眼不见心不烦。就算我仍然在朝堂之上,也管不来这所有的事情。”
颜诗章眉头一皱:“大人莫非有什么深远的打算?”
“目前还没有。”萧云鹤微笑说道,“快过年了,不说不高兴的事情。老太师,先生,难得二老今日前来,我们就好好喝两杯吧。就当是庆祝泾州、汴州大捷。”
颜诗章见汉王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问什么,和李勉一起应承道:“也好。”
当日,萧云鹤就在汉王府里摆了一宴,宴请颜诗章、李勉和郭家的郭、郭暖与吴仲孺。泾、汴大捷,整个国都城里都添了几分喜气。
白雪飞扬而下,万家***炊烟缭绕,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地平静。仿佛现在,就已是太平盛世。
十来天转眼就过去了,年也过完了。国都城里的积雪,在春风之中开始融化。萧云鹤地身体,也完全的恢复过来。只不过他仍然在家里告病不出,潜心隐伏。朝堂之上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值得一提的是,皇帝老头担心国都守兵太少,将新任河东节度使马燧调到了国都,担任京畿、渭北、商华都知兵马使,守备京畿关内和国都京师。马燧的大名,萧云鹤是早有耳闻。此人能征惯战,在征讨河北叛逆的战斗中,屡立大功。在邯郸、临、洹水、魏州的几场大战役中,马燧数战连捷,将叛乱称王的魏博节度使田悦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后来泾师之变他要赶着回来救援,几乎就要平定了田悦。不过等他赶到的时候,萧云鹤已经攻克国都收复了帝都。皇帝就让他屯兵河内,整顿人马。
之前李晟、浑、李怀光等人,也多次在萧云鹤面前提起马燧,都称赞他勇猛刚直,是一名难得的将帅。不过同时也告诉他,马燧与太子李诵,关系十分的密切,似乎还有姻亲关系。马燧的一个侄女儿,好似就嫁给了李诵为妾。
萧云鹤心中清楚,皇帝将马燧调到国都执掌兵权,就是有意趁汉王势弱的时候,加强太子的力量。既然已经洞悉了老头的为人,萧云鹤也没有什么好郁闷的了。什么神策军腐化、马燧入京,萧云鹤也都不想去关心了。有些东西,既然是争不赢的,那就索性不要去争。自己注定不能在国都有什么作为,也就没必要往这些事情里面搀和了。
现在,他只能按捺住性子养精蓄锐,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扬春三月,柳絮飘飞,百花吐蕊。算起来,萧云鹤在府里已经闷了四五个月了。身体也丝毫没了异恙,又变得生龙活虎身强体壮。重生后的这副身体,体格惊人的强壮。这段时间萧云鹤也有了更多的闲暇来练一练武艺。虽说没能一日千里的变成绝顶高手,至少筋骨被打炼得十分强健了。日后要是再有机会带兵打仗,相信更加得心应手。
武元衡自从进了汉王府以后,几乎就成了萧云鹤的影子,与他寸步不离。二人白天一起观摩飞龙骑操练,对弈赏曲;夜晚促膝畅谈国事时政,教习庞慈的学业。在外人看来,几乎就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这可把吴仲孺给急坏了。跟汉王走得挺近的武琦云,可是武元衡的亲妹妹呀,要是让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这一番苦心经营且不是全泡汤了?
于是,吴仲孺约齐了妻舅家的郭、郭暖等人,挑了个好日子,一起来找汉王商议定亲的日子。萧云鹤也不好再推脱了,约定在三月十五与吴家小姐吴月琳定亲。同时,圣旨也下达了下来,赐婚于汉王萧云鹤与吴月琳。
再过三天,就是定亲的日子了。汉王府里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迎办这一件大喜事。
这天晚上武元衡和房慈走后,萧云鹤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心头总有些事情舒展不开。辗转难眠,他索性起了床,抱着古筝到了后院凉亭这里,一个人静静的抚起筝来。
不自觉的,他又弹起了那曲《高山流水》。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小女王墨衣的影子。那个能够吹着玉箫合上自己曲调的女人,现在会怎么样了呢?是生是死,是福是凶?她离开了大齐国都,大概只能回东女国了吧。吐蕃不会真把她抢去强纳为妃吧?
萧云鹤不由得笑话起自己来:眼看着要成亲了。却还想着别的女人。可惜了,虽然吴月琳也算是个不错的女子,但自己跟她毫无感情可言。要不是出于政治利益上的一些考虑,这样地婚事就如同一碟可有可无的寻常点心一样,吃了不饱腹,不吃感觉又有些浪费。不在身边、无法得到的,总是想得多一些……墨衣。就像是一株带刺而娇艳的玫瑰,比静如清荷的吴月琳,更能撩拨人的心思。
夜色如墨,春风清凉。萧云鹤轻抚筝琴,想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心事。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就要习惯了这样地生活。没有阴谋诡计和冷枪暗箭,也没有金戈铁马与血火河山。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内心却是越来越多难以排解的失落与苦闷。
过了一会儿,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好似还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紧接着,就看到几个人急忙忙的朝小亭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萧云鹤心中略作惊疑。
走到凉亭这边来地人,居然还是俱文珍这个大总管。他见了萧云鹤就急忙道:“大人,可让小人找到你了----大人快到正厅。有重要的客人来了。”
“什么客人?莫非还是皇帝来了。看把你紧张的。”萧云鹤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准备起身朝前走。俱文珍这副惊惊乍乍的性子,他算是习惯了。
“大人,来地人是……”俱文珍吞吞吐吐的道,“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居然是浑!”
“嗯?浑?!”萧云鹤惊讶的看了俱文珍一眼,大步朝前走去。浑,他不是在凤翔府带兵么,怎么回国都了?
正厅里。明显瘦了一圈也黑了许多地浑,正焦急的来回踱步,时时发长长的叹息声。萧云鹤第一眼看到他,几乎就要认不出来了。昔日威猛高大的浑,这时就像是一个服过了苦役回来的囚徒。浑身灰土头发凌乱,神色仓皇落寞。还有几分紧张和害怕。
萧云鹤感觉有些不妙,就在浑背后喊道:“浑,你怎么到国都来了?”
“大人!”浑听到萧云鹤的声音,顿时大呼一声,转身就跑到他面前拜倒下去,竟然失声号哭的喊道:“完了、全完了!!”
萧云鹤心中一惊,忙叫俱文珍去关上了大门,将浑请到了自己的卧房边地静室里。
“有什么事情,不要急,慢慢说。”萧云鹤见到浑这副样子,也是惊愕万分。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居然失声痛哭,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了!
浑双手颤抖的接过了萧云鹤递给他的一杯茶,一仰脖喝下去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末将……这是打了大败仗,只身逃回的。”
“怎么回事?”萧云鹤心中惊愕,却尽量让自己地语气平静一点,免得刺激了浑。像他这样的悍勇猛将,居然临阵只身败逃,心里肯定也是不好过了。
“哎----两万大军哪,一夜之间,全没了!”浑声音颤抖,情绪激动地说道,“要不是几个兄弟誓死护着我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出来,末将今日怕是也难以见到大人了。”
萧云鹤暗吸了一口凉气,轻言抚慰道:“你不要急。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来说。”
“嗯……”浑抡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重叹一声说道,“李晟在临泾打了几个大胜仗,让吐蕃心惊胆颤,不敢往那边靠拢了。于是,凤翔府这边压力抖增,吐蕃投入了更多的兵力来骚扰侵害。从去年腊月到今年二月,我率军与吐蕃大小七战,每战皆胜,斩敌一万余人!与此同时,李晟在泾原节度与我遥想呼应,师出邢阳奇袭吐蕃人身后。我与老蒜头连打了三个大胜仗,将吐蕃逼退了三百余里,大齐的麾旌几乎就要指到了会州、原州、兰州一带。”
“这不是很好么?”萧云鹤说道,“这个消息,我听说过了。战报传来,举朝欢庆。皇帝不是对你们大加褒奖了么?”
“哎!”浑又重叹了一声,沉沉的锤腿说道,“褒奖倒是不提也罢。只不过。重新踏上沦落到吐蕃手中多年的中原土地,我与李晟喜不自胜。正准备整顿兵马乘胜追击,不料朝廷就下发了与吐蕃议和的圣旨!”
“议和?”萧云鹤眉头一凛,说道,“这件事情,我似乎听颜老太师说起过一回。大约是在今天开春没多久的时候,吐蕃谴使来唐。请求议和。当时朝堂之上也有了许多的争议,但皇帝听了宰相张廷赏等人的合议,同议和盟。”
浑愕然地看着萧云鹤:“怎么,大人只是听说,并未参与议事发表意见么?”
萧云鹤无奈的笑了一笑:“没有。我已经有四五个月隐伏不出。未理朝事了。”
“哎,起初我就怀疑了,这事肯定没有大人从中参预,不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浑万分悔恨的说道,“当时我与李晟。在阵前商议了许多时日,都感觉这一次吐蕃提出合盟,很是蹊跷。不值得信任。于是按兵不动,往朝廷发回了三次塘报军文,请求陛下收回成命,不与吐蕃结盟。不料,圣旨再一次下达,声色俱厉的强令我们,必须与吐蕃和好,退回凤翔与临泾。”
萧云鹤也有些怒意了。忿忿的说道:“既然阵前大将提出了疑义,为什么朝堂之上没有再听到任何争议?本来两国修盟,尤其是与吐蕃这样狡猾多变、素来不和的国邦缔结盟约,就该谨慎。这一回吐蕃居然主动前来请和,看来是把朝堂上的一些人高兴得得意忘形了。”
“我看并不是这么简单……”浑说道。“张延赏,与李晟素来不和。两人之间地矛盾。已经有十余年了。皇帝都曾出面调节,但张延赏这个丑陋的酸儒,一直还怀恨在心。这一次看到李晟接连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肯定心存不满。如果是他在阁部收到了李晟传来的塘报军情,免不得要心存怨恨的从中坏事。我们看了后来发下地圣旨,全在责骂我和李晟拥兵自重、消极懈怠、好战窦武,妄图耗费国力为自己争得军功,怀着私心不肯与吐蕃缔盟。要是没有张延赏这样的小人在皇帝耳边进谗,皇帝怎么可能会骂出那样的话来?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我和与李晟都受不起这样的罪名,只好硬着头皮去与吐蕃缔盟……”
萧云鹤已然想到了,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仍然平静的问道:“结果呢?”
“结果……”浑都有些不想说下去了,“结果,我与李晟各自回了凤翔与临泾,让出了之前夺回了疆土。然后,在二月二十七,我带着本部兵马二万人,去往平凉与吐蕃尚相结赞缔盟。起初一切倒也还正常,盟约也几乎要缔结下来。可就在半月前地一个深夜----数万吐蕃大军突然从天而降,将我的两万大军团团包围,悍然发动了攻击!末将拼死夺得一匹马,提上大刀在几名铁卫的护卫下,杀出了重围,单骑逃回。吐蕃人几乎就将两万凤翔唐军围剿殆尽,泾原李晟远在数百里之外,根本来不及救援。就这样,我匹马单骑逃了出来,眼看着凤翔府也没法守下去了,只好逃回了国都……”
萧云鹤双手握在身后,却已是拳头捏得骨骨作响,咬牙切齿地恨恨道:“空谈误国!……如果不是朝堂这一次的瞎指挥、轻信吐蕃,凭你和李晟的能力,怎么可能招致平凉兵败之辱!”
“哎!……”浑又是重重的一锤腿,唉声叹气好不气恼。
萧云鹤微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会儿,突然一下睁大了眼睛,沉声道:“浑,更衣。与本王进宫!”
“如此深夜,大人要闯宫么?”浑惊愕不已。时过酉时,再想进宫可就难了。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这时候进宫那就是闯宫,算起来可是要治罪的。
“军国大事,关乎存亡。本王寓居数月不管国事,这时候也顾不得太多了!”萧云鹤重哼一声,“等会儿我让俱文珍伺候你更衣收拾。现在我去搬请颜老太师。稍后,我们三人一起去闯宫见驾,务必在天亮上朝之前,将这件事情先跟皇帝说清楚。不然,等张延赏等人收到消息先告了污状,这件事情又难说了。”
“是!”浑抱拳就应了下来。
萧云鹤叫俱文珍去给浑更衣,自己却跑到了武元衡房间里,跟他把这件事情说了个清楚。武元衡思索了片刻,说道:“大人此举,应该可行。平凉败盟凤翔府失陷,剑南、东西二川就此被割断,肯定也会战事突起。这一次,说不定就是大人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