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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里坐等大人回来。看来,大人这一趟进宫。并不愉快?”
“嗯……”萧云鹤也不否认,闷闷的长哼了一声说道,“打架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那几个挨打的宦官,不认得我府上的那些人。要不然也不会打起来了。后来皇宫内苑监总管霍仙鸣出面调停,这件事情也就算罢了。我的人也放了出来。”
颜诗章眉头一拧:“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还怒气填胸?”
“先生。”萧云鹤面色略沉,有些气闷地说道,“朝廷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宫市这一举措?”
“已经有了一两年了。这个……”颜诗章眉头皱起,狐疑的看着萧云鹤,“你居然不知道?”
萧云鹤脑子里飞快的寻思,脱口说道:“实不相瞒先生。至从在奉天那一场大病之后,我神思混乱,许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唔,这个宫市,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公然在市集上以低价收购百姓货物,有时甚至是不给钱。朝廷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这分明就是公然抢劫!昔日朱霸占国都时,百姓就对他地恶行深恶痛绝。眼下朝廷刚刚重立,怎么能干这种大失人心的事情?”
颜诗章轻轻的扬了几下手,示意萧云鹤稍安勿躁坐下来,然后不急不徐地说道:“大人稍安勿躁。老夫今日所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夫知道,大人肯定会对宫市极其不满。其实不只是大人,朝堂之上,许多的大臣都对此不满,而且曾多次提出意见,但皇帝都没有取缔宫市。其实宫市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起初,是由朝廷派出的官员负责,派出人手在市集上采纳百姓的货物。看到合适的,当场钱货两清,货物运入宫中。可这次重回国都后,宫市的事情,就由宦官们负责了,继而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说,是霍仙鸣那个小人的主意了?”萧云鹤一想起那个肥得像猪地宦官,心中没来由的又有了火气,“他一个阉人,居然如此大胆,敢歪曲皇帝的旨意,在外面胡作非为?真是该杀!”
“没有那么简单。”颜诗章看来对个中的情由相当的清楚,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宫里的宦官们,长年累月在宫中服侍皇帝,闷得坏了都比较喜欢出来游玩。而且他们没了别地欲求,一般都比较贪财。这些人负责了宫市的事情,就免不得要沾些油水。比如说,价值一百文的东西,起初他们就会跟货商讲价,说成九十文。这十文钱,就归自己得了。而且他们是宫里派出来的人,货商们也一般不敢跟他们计较,于是常常以低价卖给他们。时间一长。宦官们都知道这趟差事能赚钱了,于是蜂拥而上。宦官们在宫里,身份差异等级明显。三五个人里面,就有一个领头的。领头的拿了差价分一部分给手下人和自己,然后还要向上面献好处。这样一层层下来,每人分一点,所剩的钱就不多了。于是。再从百姓货商那里压价,就成了他们赚钱的重要途径。时间一长,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萧云鹤算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说道:“这么说,宫市。实际上就是打着皇帝圣旨地幌子,宫里的全体宦官们都在中饱私囊了?”
“可以这么说。”颜诗章说道,“所谓法不责众,如果要追究起来,宫中的所有宦官都有责任。而且是这件事情。是皇帝起头的支持的,所以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强力的反对。而且真要追究起责任来,又具体落不到哪一个人的身上。于是恶性循环。宫市愈演愈烈。”
萧云鹤算是明白了,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先生地意思是,要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理这档子事,对么?”
颜诗章抬眼看了萧云鹤,眉头紧紧皱起,说道:“当然不是。”
“那要如何?”萧云鹤追问。看来颜诗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大人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好不容易收复帝都重拾人心,怎么能让这些蛀虫们将刚刚看到的一丝曙光吞噬?”颜诗章一字一顿,有些激奋的说道,“眼下这朝中,敢管这事的人已经不多了。敢管而又能管的人就加稀少。大人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萧云鹤微微一怔,没想到颜诗章还真是老而弥坚满腔赤诚。于是拱手道:“愿听先生指教。”
颜诗章脸上,露出了一抹甚感安慰地笑意,马上又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这件事情,是要直逆龙鳞的,办得不好,就会龙颜大怒,没什么好处。所以,老夫建议大人,不要亲自出面。”
“那该如何办到?”萧云鹤对眼下朝中的情形,自然远没有混迹了数十年的颜诗章那样清楚。而且自己一时盛怒之下也没有思虑太多,目前也很想听听他地高论了。颜诗章微微一笑,说道:“当今朝堂之上,最能说话的,唯太子、大人与另外一人。这件事情,还得着落在那人身上。”
“陆升?”萧云鹤一醒神,心念一动就想到:把陆升当猎犬使,让他与霍仙鸣对咬?这的确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颜诗章呵呵一笑:“大人天资聪颖,必能思得良策,自然不必老夫再多说了。天色已晚,老夫就请告辞。”
萧云鹤也站起身来,对颜诗章拱了拱手:“小王送送先生。”他地心里,也对这个赤诚而又智慧的老者,生出几分敬佩来。
“大人请留步,老夫老则老矣,尚能行走。”颜诗章回身对萧云鹤施了一礼,“告辞。”说罢,步履矫健的朝王府门口走去。
萧云鹤看着颜诗章的背影,心中暗自琢磨道:陆升,上次在奉天的时候,为了顾全大局便宜了你一次,现在是时候收拾你了。李怀光迟早要去朔方,你就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朝堂上留着你这样的人,只是个祸害。恰巧这时候霍仙鸣也跳出来耀武扬威了。你们二人,正好厮杀一场,看谁倒霉……
萧云鹤的脸上,露出一抹饱含杀机的冷笑。一个二虎竞食地计策,已经在胸中开始酝酿开来。
几个宦官给萧云鹤弄来了饭菜,他正要坐下来享用,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宋良臣自己心虚,瑟缩着身子走在暗影里,就朝东厢院的睡房快步溜去。他身后跟着高固一些人,也都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大门。
萧云鹤看到宋良臣这副熊样,真是有些又想气又想笑,高声唤了一声:“宋良臣,你过来!”
宋良臣明显的吓得一弹,整张脸都像是变成了苦瓜一般,硬着头皮朝正厅走来。高固也些人也不好意思开溜,只得跟着一起过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汤紫笛那个小妖精,却从他们人堆里先跑了出来,急急地跑到萧云鹤身前,扑通一下就跪倒了下去。
“你干嘛?”萧云鹤还真是有些始料不及。
“大人……”小妖精仰头怯怯的看了萧云鹤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坏了事。你不要责罚大马猴好吗?”
“大马猴?”萧云鹤忍不住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责罚他?”
汤紫笛急急地说道:“大笨驴跟我说过的。当初他投效你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是胡作非为干坏事了,只要大人说句话,他就自己割脑袋。我、我求大人,不要责罚他好了。其实……今天是我先和那几个宦官吵起来的。那些人,太不讲理了。白拿人家东西还特别嚣张,甚至还骂人打人呢!我在东女国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愤不过,就跟他们骂起来了。大笨驴也是为了帮我出气,这才跟他们打架的……”
转口又成大笨驴了?萧云鹤真的很想笑,这丫头给人取诨号的本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强,但见她说得这么认真,自己也只好故作严肃了,说道:“算了,你起来吧。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会责罚他的。”
“真的?”汤紫笛顿时喜笑颜开,马上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心的叫道,“大黑熊,你过来吧。大人说了不责罚你了!”
萧云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还蛮讲义气的嘛!”
汤紫笛嘻嘻的笑了起来,不无自豪的说道:“那当然了!我东女国的女子,就像中原的好男儿一样,最重义气!大黑熊虽然人长得又黑又丑,但却是个特别讲义气的人。我还想跟他结拜兄弟呢!”
宋良臣听见小妖精唤他,说汉王不责罚他了,心里一阵狂喜,嘿嘿的笑着走到萧云鹤身前:“大人,你真的不责罚俺了?”
“感谢你的这位讲义气的好兄弟吧,是她帮你求情的。”萧云鹤胸中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宋良臣,你不是早早跟我说过,要识字读书吗?从明天起,我会找个先生来府里天天教你。你没事也别跑出去了,免得你再跟人打架闹事。堂堂的五品将军,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却如同市井流氓一样的跟人厮斗,成何体统?”
宋良臣一愣:“啊?”
小妖精却是兴奋的叫道:“大人,我可不可以也一起来学呀?小宾就曾经教过我一些,可惜都学得不多噢!我好喜欢写汉字、说汉话的!”
萧云鹤看了这个活宝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也罢,你也乖乖的呆在府里吧。免得你又出去行侠仗义铲奸锄恶。”
“耶,太棒了!”汤紫笛几乎跳了起来,一边欢呼一边朝西厢房那边跑去,看来就要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女王去。
高固那些人都耷着头,却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萧云鹤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以后,都记着一条。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冲动。不然,明明有理的事情,也会变得没理。今天这件事情,就不予追究了。那几个宦官,打便打了,倒也的确该打,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日后,大家要多谨慎一点。到了外面不服软行侠仗义这是好事,但也不能像流氓一样的胡来,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高固等人一听萧云鹤并没有责罚他们,反而言语之间还有些鼓励的味道,心中的惊怕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还有了一些荣誉感。
萧云鹤摆了摆手:“回去休息吧。”这些人陆续退了下去。萧云鹤却在心里嘀咕道:这十几个人,都是血火河山里走过来的,浑身上下充满了血性。难得他们也还有点正义感,要尽早加以管教和引导才是。眼下汉王府人丁单薄。他们是最初的一批进来地人。他们的精神和意志,就会很大程度上决定整个王府的面貌和气氛。当年的天策府,文武人才各色人等一应俱全。如今,我也是时候招募一些人到我身边来了……
饭后,萧云鹤在府里散了散步。秋日的夜间没了蛙鸣虫叫。十分的安静。他的心境也变得越发地安宁,静静的思索着许多的事情。不知不觉,居然逛到了西厢院外。
小女王的房间里依旧掌着灯,听到汤紫笛的声音清楚地传来,在向小女王宣扬今天的光荣事迹。说到汉王准她一起学习汉文时。言语间满是兴奋。也听到小女王轻声责骂她,却又透出许多的溺爱。
萧云鹤微微的笑了笑,心想这两个流落异邦的女子。就像一对相依为命地姐妹一样。一个沉稳端庄,一个率性活泼,倒也相映成趣。
正准备抬脚离开,一阵微风吹起,耳边传来一阵轻盈的叮咚声,清淅悦耳。萧云鹤循声望去,原来是小女王房间靠东面的一面窗户没有关闭。窗棱上悬着一串十分别致地风铃,大概是用动物的骨骼制成的。
这串风铃。仿佛在哪里见过?萧云鹤多看了几眼,眨巴了几下眼睛,缓步离开了。
时间还早,萧云鹤回到书房,进行每天必做的工作。从密室里带出的那几份竹笺。已经滕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手中的这一份少林拳拳谱。当年萧云鹤扶植嵩山少林寺成了天下第一刹,并允许他们养僧兵。从那时候起。少林寺的僧众习武就与战争直接关联起来。不仅仅有强身健体的拳腿功夫,更有刀枪剑戟马术等等。
萧云鹤是算计着,让宋良臣和高固学一学这种少林寺地外家拳法,再练一练刀枪。待有空时,也好教给府里的其他兵卒。日后,自然会有好处。至于像点穴手那样精深的武功,还是不要练了。随便练一样就是十年二十年,还要十分的专心刻苦。高固这些人,又不是整天无事可做的和尚。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萧云鹤也感觉有些眼酸了。伸个懒腰,却突然感觉窗外有道黑影掠过。他心头惊了一惊,走到窗户边一看,窗纸上,被人扎了一个极细地孔洞。萧云鹤眉头一拧:怪了,什么人,大半夜的潜到我府里来窥探我?
略一寻思,萧云鹤走到了书房地书架边,看了看那个装竹笺的木箱子。自己刚才进屋以后,还一直没有到这里来过。要滕写的竹笺,也不是十分紧要的绝密东西,就放在书桌上。
可是现在,那个木箱子,明显被人动过。因为萧云鹤有个习惯,每次开锁关锁以后,总是会轻轻的扯一扯,验证锁牢了没有。所以,铜锁一般都是很平衡的挂着。可是现在,那柄铜锁却是朝一边倾斜了许多。他仔细的看了看锁孔,有十分细小的被撬动的痕迹。
一个疑堵在他心中升了起来:如果是一般的窃贼,要偷财物,去存放金银的府库就可以了。那里还有皇帝赏赐的十万贯钱和数百匹绢在。可他偏偏跑到我书房来做甚?萧云鹤打开木箱,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少什么,几份竹笺都还在。看来贼人打开了木箱,里面的东西倒是让他失望了。
他来找什么的呢?萧云鹤眉头皱起,眼睛里一阵光芒闪烁。
夜间,萧云鹤睡觉的时候也多了个心眼,留意了一下四周动静,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去上朝了。
老头看来精神头不是太好,估计那晚被惊吓后,还没回过神来。朝会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个把时辰便散了。各部官员都回到署衙处理公务去了。
萧云鹤这个尚书令,虽说是执掌六部的最高官员,眼下却是无事可做。重要的事情,全都交由阁部宰相们商议,细小的琐事,又轮不到他来料理。他在宫里四处逛了逛,看看熟悉的宫殿城闱。心中免不得一阵感叹。他感觉,这样当个空头地尚书令,整日无事可做,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上天恩德赐他重生,这辈子总要珍惜时间干出点什么来才行。可眼下这朝堂上。上梁不正,歪风邪气肆意蔓延,着实令人恼怒又心焦。他真想一脚将老头那个废物给踹下去,然后自己坐上龙椅,让整个大齐的天下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