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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像这样标志而又另类的美女了。
那名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白毛缀边的青衣短裘,脖间绕着一条白狐尾巴似的脖围。短裘无袖,而且露出了整条臂膀,肩头珠圆玉润,手臂白晰修长。头上戴着一顶宽沿的白边帽儿,上面整齐的斜插着一排彩色雉羽,走路的时候微微飘扬,说不出的灵动和美感。更让这些大头兵们有流鼻血冲动的,是那名女子的下身穿着。大齐的女子,大多喜欢穿着长长的襦裙,极尽雍荣与优雅。而这名女子却是穿着一条纹绵条纹的毛皮短裙,露出两条泛着象牙般光泽的修长美腿。圆润饱满的臀部与大腿被紧紧裹住,完美的曲线毕露无遗。那一双玉琢般的脚丫上,却穿着一双精雕细琢十分别致小巧的竹制板趿,走起路来叮当当的脆响,宛如轻吟的乐曲,悦耳动听。
那几名士兵,都听到旁边的兄弟发出一阵龌龊的吞口水的声音,低头结耳的说道:
“这个胡女,真是大胆哪!瞧那大腿,都露出一半来了,啧啧。要是能让我亲上一口,少活十年也愿意!”
“瞧你那点出息,见到一个胡女也成这般德性了。不过……咳!要是能跟她过上一夜,我愿意少活二十年。”
“真是火辣啊,爷快受不了了。那身段就跟一团火似的,烧得我心里一阵**辣的。哟,再瞧那脸蛋儿……他娘的!我家里那黄脸婆要是能长成这副模样,老子宁愿天天战死在床上。”
“嘿嘿嘿……”一群男人凑在一起,十足**的窃笑了一阵。那名女子杏眼朝那边一瞟,这些人又瞬时站得好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东张西望。
那名女子如同银月玉盘的脸上,掠起一丝自得意满的微笑,将整个脸部轮廓勾勒得更加完美了。她还特意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大步向前,走到萧云鹤的房前。
宋良臣仍然在打盹,呼噜声震天响。
女子四下看了一眼,应该是这间主
是双手在胸前合十低含下腰来,对宋良臣行了一礼启盈盈说道:“东女国女官,前来求见汉王大人。请将军代为通传。”
宋良臣还在云里雾里,全无一点反应。那鼾声反倒像是更大了。身后的兵卒们又有些惊讶的窃语起来:“哟,听到没,人家是什么、什么国的女官呢!”
“东女国,白痴!”
“她那口汉话说得不伦不类,我哪里听得清楚?”
那名女子见宋良臣全无动静,身后的人又取笑他汉话说得别扭,不由得有些愤然,一拧身转了过来,对着那几名兵卒没好气的支使道:“你们几个,去给我通报。就说东女国女官,有要事求见汉王大人。”
那几个兵卒顿时哄堂一笑,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说道:“女官大人,我们都是小角色,可不敢进去打扰到大人。”
“卑贱的男人!”那名女子用他半生不熟拗口的汉话,居然骂了这些人一句,大大杏眼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吟哼一声转过身来,依旧对着宋良臣说道:“这位将军,麻烦你代为通报一声。东女国女官,有要事求见汉王大人。”
那几个兵卒齐齐一愣,忿忿然的嚷道:“这娘们,还真是挺横的……”但人家是一国使臣,这些个身份低下的兵卒,也不敢造次胡来。想到萧云鹤定下的各条军规,这些人又警醒了过来,只得咽下口水乖乖的去站哨了。
女子连唤了几声,宋良臣却像是雷打不醒、纹丝不动。女子有些懊恼的弯下一些身来,偏头看了看宋良臣的脸,顿时忍不住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好一阵花枝乱颤。
宋良臣反倒被她这一阵笑给惊醒了,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嚷道:“啥事?啥事?!”
不料,他嘴角一柱口水,却如同银河落九天一样的长泄而下,险些将那名女子喷了个满脸。宋良臣顿时大窘,忙忙挥袖擦去了口水,故作严肃的正色说道:“喂,小娘们。你穿成这副模样跑到男人堆里来做甚?”
那名女子好不容易忍住了笑,也不去计较宋良臣粗蛮的话语,双手在胸前合了个十,款款弓了一下身说道:“将军恕罪。我是东女国的女官,有重要国事,求见汉王大人。请将军代为通传。”
“噢!”宋良臣大咧咧的应了一声,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个‘小娘们’的模样,眼睛顿时瞪成了一副铜铃,嘴里险些又流出了三千尺口水。
“真是个……又靓又俏又带劲的娘们儿呀!”宋良臣如同惊见天人,居然一时愣住了。
那名女官显然知道宋良臣为什么有了这样的表情,故意装作不知,巧媚娇笑的仰头看着巨人一般的宋良臣,用她有些别扭的汉话唤道:“讲猪、讲猪?”
“啊?”宋良臣一醒神,粗声说道,“俺是将军,不是‘讲猪’。你要见咱家大人,有啥事?他睡了。”
“熟鸟?”女官有些失望的皱了一下眉头,一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不是熟鸟,是‘睡觉了’!”宋良臣又好气又好笑的大叫道,“你明天来吧。咱家大人熟鸟--啊不是,睡觉了!”
不远处的那些兵卒们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忍不住一阵大笑起来。一个妖精般的胡人火辣女子,和一个粗蛮直狄的黑神巨汉,两人到了一起,还真是有趣得紧。
女官既有些失望,也感觉有些丢人难堪起来,窘迫的四下看了一眼,急急说道:“那我就明天再来。告辞。”
正准备转身疾走,身后的房门打开了。萧云鹤整理好了衣装站在门口,在她身后唤道:“贵使请留步,本王在此。”
宋良臣一愣,怯怯的说道:“大人,可是俺的粗嗓门儿将你吵醒了?俺又干了混事了。”
“无妨,我也休息好了。”萧云鹤微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不是交待过吗。如果有公事要办,哪怕是深夜我熟睡了,也要将我唤醒。”
那名女官顿时喜出望外,快移了几下步子走到萧云鹤跟前,双手合十弯腰鞠了一躬,声音也变得更加清脆悦耳了:“东女国女官,拜见汉王大人。‘钱碎钱碎钱钱碎’!”
宋良臣忍不住呵呵的傻笑起来:“这个当女官的有意思。这钱跟他有啥仇啊,非得让他们都碎了?”
“少胡说,人家在称呼我为‘千岁’。”萧云鹤也感觉有些意思,忍住了笑说道,“贵使免礼。请进屋说话。”
这个东女国的女子,对于宋良臣和那些兵卒们来说,颇感新鲜。可萧云鹤就有些见怪不怪了。武德年间,那时还是秦王的萧云鹤,就曾经见过东女国的人。那时候,东女国的国王‘汤滂氏’派了使者来朝贡大齐,从此也算是大齐的一个小属国。后来突阙犯难,东女国的人全被掳到了草原上。还是他萧云鹤登基为帝以后,亲自平定了草原击败了突阙的利可汗,才让东女国的人回到了家乡光复了国家。
近些日子以来,萧云鹤也时常遍读本朝的史书典册。近百余年来,东女国这个小小的夷蛮国家,多次归附于大齐又顺庸于吐蕃。在大齐与吐蕃这一对老对手之间,扮演着两面派的角色。所有,东女国又有了‘两面羌’这个不雅的称号。不过萧云鹤心里清楚,人家东女国这么一个弱小的国家,也是没办法了。大齐强盛时就来归附寻求保护;近些年来大齐衰落吐蕃空前强盛,他们又只好换了门庭投靠到吐蕃墙下。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所幸这个夷蛮小国虽然立场不坚定,却一直也没有对大齐干出过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这种勾当,还算是个本份的民族。
可今天却有东女国的使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会有什么事情呢?萧云鹤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年龄也大概就是十六七岁,却是生得成熟饱满,浑身上下的火辣撩人。东女国的女王萧云鹤曾经见过。她们这些女人,都有既定的装束打扮。看眼前这个使臣的打扮,在东女国里应该还算不上是十分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因为,她的裙子比较短,耳环也不够长,胸前也没有戴许多的黄金首饰。
那名女子欢喜的跟着萧云鹤进了房间,紧紧跟在萧云鹤身边,十分大胆的直直盯着萧云鹤脸上看。这反倒让萧云鹤感觉有些尴尬了,出声道:“贵使,莫非我脸上有什么异样?”
“噢!没有!”女子这才发现自己唐突了,有些羞怯的退了一步,却是忍不住嘻嘻一笑,“大人恕罪,我一时习惯了,忘记了这是在大齐……大人长得太俊,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萧云鹤怔了一怔,随即哭笑不得的说道:“罢了,请坐吧。”
萧云鹤对东女国的风俗习惯略有一些了解。这个小国里,女人当权当政而且地位卓然,男人是不值钱的,只能务农、当兵,从事最低贱的职业。那个使臣全然没有大齐女子的胆懦和羞涩,却显得十分的大胆与火辣,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了。其实她在萧云鹤面前,应该已经算是很克制讲理的了。这要是在东女国见到这么一个俊俏的后生,她指不定就要扳着他的脸细细品赏了,就如同大齐的达官贵人欣赏花间乐坊的女人一样。
那名女子也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但姿势还算中规中矩,双手放在大腿上,双腿并拢低含着头。看来为了见萧云鹤,这个在东女国有点地位的‘大官儿’,还当真学习了不少中原的礼仪。
“有什么事情,说吧。”萧云鹤细细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眼,的确是有几分姿色。而且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野性与不羁。这种特质,有时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诱惑。好在萧云鹤阅女无数,眼下这个大美女,也没让他生出什么特别的意念来。
那名女子‘噢’了一声,急急忙的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封信笺,对萧云鹤说道:“大人,这是我们东女国的小女王,派下官送来的国书。请大人阅览。”
“小女王?”萧云鹤接过信来准备拆看,心中寻思道:东女国习惯上设立两个女王主持国事。一大一小,区分得十分明显。大女王辞世了,就由小女王接任王位,然后再选出小女王来。而且小女王也不一定就是大女王的什么亲戚,全都是公开选举的。与中原及诸国的世袭制度,都大不相同。
萧云鹤摊开信来,扑面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香味比较独物特,好像以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书信上的字迹也十分的秀丽端正,看得出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这一笔汉字小楷,写得周正得体,居然也有几分火候。萧云鹤将信细读了一遍,不由得有些惊讶的说道:“贵使,贵国小女王,现在就在国都?”
“正是。”女子说道,“大约在一年前,下官陪同着小女王到了国都,想要求见大齐的国君商议重大国事。不料大齐的国君太过繁忙,一直无空接见。后来不久,国都发生了大事,帝都也落在了另外一批人的手里。小女王只好带着我们一直囚居在鸿胪寺。直到现在,听闻汉王大人收复了
小女王才派下官将国书递到了汉王的手中,希望事情解决。”
“一年了?”萧云鹤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又骂了那个在其位不谋其事的皇帝老头几句。
东女国派出小女王为使,想请大齐出兵收复被吐蕃侵占的吐谷浑一带。东女国的国址,就在剑南道与吐谷浑交界处的茂州、雅州附近,地位蜀地西南方向。(中原人也习惯称东女国为‘西南蛮’。)这些年来,吐蕃仗着势力强大,不断的向东女国施压,强迫他们进献美女和珍玩,让东女国不堪其辱。于是这才向大齐求援。
不过萧云鹤心里也清楚。眼下的吐蕃正处在极盛时期,军事力量如日中天。他们趁着安史之乱一举霸占了大齐的河西、陇西、吐谷浑数十州县千万里疆域,让日渐衰败的大齐无可奈何。而且近些年来,大齐在与吐蕃的大小战斗中,几乎没有讨到过什么大的便宜。东女国请求大齐出兵‘收复’吐谷浑,说得轻巧,可是谈何容易!估计老头也是知道了东女国小女王的来意,这才迟迟不肯召见她们。接受请求吧,老头可没这个把握打赢吐蕃,收复丧失了数十年的国土;不接受,泱泱大国怯战不出,又会颜面无存。以老头的个性,这才极有可能将此事拖延不理,才让这件事情一直耽搁了下来。
萧云鹤拿着这封国书,也感觉有些棘手和为难了。眼下自己手上虽然有十万大军,但要跟吐蕃交战收复失地,这是事关国运国策的大事,不是他一人能够做得了主的。而且眼下大齐的京师都刚刚收复,就要出面替别人撑腰打架,未免也太有些不自量力了。
一时间,萧云鹤拿着书信,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那名女子却是歪着头,煞感兴趣的盯着萧云鹤看,还时不时的露出一个笑容来。那种表情,活像是大齐的仕人豪绅们,在耐着性子细心的欣赏一名美女。
半晌后,萧云鹤才算是回过神来,发现这名女子的奇怪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贵使请回复贵国小女王,本王会亲自前往鸿胪寺去拜访她。到时候,再细细商议一下。眼下,我不好枉下定论。”
“是,多谢汉王大人!”女子开心的站起身来走到萧云鹤面前,双手合十弯下腰来,对着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碎着步子缓缓朝外退去。那一双大大的杏眼,却是一直瞟着萧云鹤的身上在看,直到出了门,仍然像是有些依依不舍一般,回头看了好几眼。
萧云鹤摇头苦笑:各国风俗不同,这个女子也当真是有些大胆无礼……如果哪个中原女子像她这样,那可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正在这时,宋良臣大喇喇的走了进来,对萧云鹤说道:“大人,这个风骚大胆的小娘们,真的是什么东女国的使者吗?”
“是啊。”萧云鹤也有些发笑起来,说道,“你可别用这样的词眼去形容人家。在东女国,她这样的习惯或许还是被人称颂呢,就如同大齐的仕人才子风流倜傥一样。”
“哟?”宋良臣哈哈的大笑起来,“还有这种鸟事!”
萧云鹤也笑道:“你有所不知。东女国,是以女人主事,男人为从属。在那个国家里,男女之间没有夫妻这种名份存在。他们实行‘走婚’,哪家的男人女人相互看上了,约个时间到女方的家里来洞房。完事了天亮走人,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没有男人什么事情。全由女方抚养和照顾。这种男人,女人称他们为‘甲依’。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有多个甲依,她们自己都会搞不清楚,孩子是哪个甲依的。而男人呢,也可以光顾不同的女人,彼此之间不用负任何责任。喜欢就玩一宿,完事了大家装作互不相识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