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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是老东家今日下午写的药草,您想也是懂医药的,您瞧瞧可写对了?”
喜弟接过来翻了几页,上头的字迹虽说潦草,可药草的性能却写的清楚,想来温父还是能对得住医者的名号。
喜弟又与账房说了几句,才拿了册子离开。
倒了温家门外,看着招弟这边门还没管,这才想起还有桩生意没谈。
喜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被温言煜那人闹的,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堂屋的门还没关,不过就剩下李威与招弟俩人坐着喝茶,这俩人也是没什么话,全程是一点声音都不发。
“可是在等我?”喜弟拎了裙摆进去。
招弟与李威同事抬头,两个人的脸上都还挂着笑容,“姐,可算是回来了!”招弟赶紧迎了上去!
李威却突然踹了下凳子,脸拉下来朝外走,在经过喜弟的时候,是还冷哼一声。
喜弟莫名其妙的瞪着李威的背影,“今日李威哥去了医馆几趟,一直等不到姐回来,在这坐立难安的,生怕出了事,连晚饭都没吃好。”
招弟帮着解释句,这才说通了李威反常的原因。
“今日确实我不对,下次无论做什么,先得让人给你们捎个话。”喜弟也没多想,先拉着招弟坐下再说。
招弟这才开始说正事,从旁边的笸箩盖着的红布下面拿了钱袋出来,“真的成了,那人真用六两银子,将咱铺子的东西给买走了!”
原本招弟还担心,喜弟这么冷落人家,人家再一生气走了,她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谁知道,那妇人连吃晌午饭都没熬到,就拿了银子将东西被搬走了。
喜弟一笑,这些自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上次蚊帐那么红火,肯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原本,她这铺子本就撑不起来这么大的家伙,再加上用蚊帐的季节马上就要过去了,到时候这东西就得放放了。
可若是在人家那种大的铺子就不好说了,将东西买了趁着这个风头多赚上点银子,再则就算有剩下的也不怕,人家铺里银钱多,存上一些也无碍的。
且大铺子路头广,等到来年自己卖不说,再将那些平日有生意往来的铺子也放一些,地方多了,银钱也都赚了。
趁着夏末,他们耽搁一日就少赚一日的银钱,就是再寻人现做,也来不及,所以只要价格不高的离谱,那个铺子会接受的。
听这么一说,招弟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喜弟不怕将人得罪了。
不过这银子来的也及时,这样一来还是有银钱留在铺子里的,不必担心交不上余生的铜板。
喜弟坐了会儿,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还有件事想要你忙活。”低头在招弟面前嘀咕了几句。
“这,这又是何意?”招弟有些想不明白,今日估计已经将人彻底得罪了,为何还要故意示好。
“生意场上,哪能凭喜好交往,她能入了掌柜的眼想也不是一般人,届时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喜弟拍了一下腿,“不过你过去的时候,带上李威哥。”
今日去了趟县城,繁荣是繁荣,可就是太乱了些,招弟长的这么好看,她可不想让人给惦记上了。
说了这么多,喜弟才想起饿来了,跟着温言煜去了县城一趟,竟然忘了吃饭。
赶紧让招弟帮着给下碗糊糊。
招弟手脚利索,再加上心疼喜弟,哪能这么糊弄了,愣是擀了碗面面条,又炒了菜。
喜弟是吃的香,尤其是想到这铺子有了新的门路,心里这就更畅快了。
吃饱喝足,又与招弟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回温家。
现在天色以晚,招弟想送送喜弟,被喜弟给拦住了。她总是觉得,这么好看的姑娘,可要比自己不安全的很。
只是一出门,正好看在温言煜挑着灯笼在外面等着,招弟这才放心的将门落了锁。
喜弟走近,温言煜很自然的将手臂搭在喜弟的肩膀上,“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喜弟一边掰着温言煜的手,一边回了句,“我吃过了。”还配合的打个饱嗝!
温言煜抽了抽嘴角,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奇怪的滋味。
“我,我当然也吃过了!”温言煜说完还怕喜弟不相信,“我真吃过了,我吃了好多。”
“我没问你吃没吃。”喜弟想也没想的回了这么句话。
温言煜突然站着不动了,就觉得今日的风,怎么这么凉!
一直到喜弟喊一句,“再不进来我就落锁了!”温言煜这才小跑着过来。
喜弟今日是真的吃多了,这会儿不敢睡,拿了册子去温言煜的书房寻本医书瞧瞧,走的时候还不忘甩了句,“你先睡吧!”
温父写的药草,喜弟是觉着不会出错,可总还是谨慎些,每一种都再查阅医书,将温父没想到的习性添上。
这一忙活,喜弟忘了时辰,一直到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才揉揉脖子起来。
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喜弟拿了剪子将烛心剪了一半去,烛火跳动发出嗤嗤的声音,等恢复正常可比刚才还要显得明亮。
喜弟用手捂着往外走,以为温言煜早得睡着了,将烛火放在桌子上,才注意到温言煜瞪着俩眼睛发呆。
“怎么将你吵醒了?”知道温言煜性子别扭,喜弟故意这么问。
等了大半夜没想到人没领情,温言煜气的将被子蒙在头上,“对,吵醒了!”
偏生不如他的心意,肚子在这个似乎轱辘响了一声,让他更加的尴尬!
喜弟的眼神微微一转,似也想明白了,温言煜一直等着自己在外面吃饭,结果一听自己已经吃了,才赌气说他也是。
面子这东西,果真害苦他自个。
“行了赶紧起吧。”喜弟将屋里的蜡烛点亮,再出到院子里。
厨屋是在温母那边,现在过去做饭怕吵醒了温母,便取来了熬药的小灶子。
她虽不似招弟那么手巧,可简单的还是会做的,取上几个鸡蛋,那个几片叶子,伴和着麦面做了点疙瘩汤。
端到屋里太热,喜弟就在门台上忙活,温言煜听见动静起身,看在门框上看着喜弟的忙活的背影。
好似,心里被喜弟的填的满满的,这一幕就一直刻在心里,以后再难的时候,想起来也好像能撑过去。
终于落的着歇息了,喜弟脱外衣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有个盘扣掉了,也幸好是大襟子衣服,若是对襟的,怕是得露了什么。
喜弟这几日忙的厉害,温母看着心疼,这才将针线放下,帮着喜弟一起查阅医书,争取这两日就将医馆给整出来。
不管怎么说,先将医馆撑起来,这新法子就挑在温言许搬家这日,在医馆门前贴上个红色,也喜庆喜庆。
当然,喜弟也相应的推出了会员积分,这里虽说没有电脑,可却有本子,她让人用木头刻了个圆戳,药铺留的这页跟给会员那页对起来印上,每次来买的时候就能对起来了,旁人也造不得假。
且给会员那边的纸,喜弟怕磨损的厉害瞧不出原来的样子,又贴在大一点的纸上。
而且也不高,十个铜板起充,十个铜板记一分,就是说十个铜板当一分用,且每个月都有会员日,到时候都会相应的便宜。
今日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活动,正好喜弟将之前给温言许下定买的马去庄上换成了乳牛,就在药铺对面,但凡是办了会员的,都可以送一碗牛奶,或者是从招弟铺子里,去领一个小玩意。
当然,虽说是一个老板,可也得将账算清楚,招弟那的东西不白领,到时候还是会给招弟算出本钱来。
正好招弟那的热度下去了,趁着这个活动,人也活泛起来。
今日温言许搬走,温父借故身子不舒服,没去医馆,这正好腾出了地方让喜弟忙活。
有上次喜弟卖蚊帐的先例,现在众人一听便宜也都不观望了,正好家里缺的赶紧去买点。
倒是将长工给忙坏了,有的是将温言煜写的单子去各地去发,有的是去轮换着挤牛奶,有的去库房搬药材,医馆前面也是有支撑着的。
从他们来温家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忙乎,不过饶是如此,一个个脸上也都是喜笑颜开的,东家好他们才好。
要是一直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他们还得再到外面找活,可在一个地方做久了,谁也不想挪换地方。
原本温言许还以为今日出来,会有人送一送,可现在连温父都没出来,一个背着个包袱,灰头土脸的比来的时候还难看。
“爹,儿子这就走了!”越想越不是个事,在大门口就跪下了。
人这么吵,别说温父没听见了,就是听见他也不敢出来,虽说外面的人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看心里有鬼,总觉得别人说话都是在议论他。
温言许盼不到温父,一咬牙冲着里面就磕头!
他到底是对自己能狠下心的,头磕的砰砰的响。
“二少爷,您往那边挪挪!”长工们搬着一袋子药材出来,被他挡的心里厌烦,两人一使用眼色,佯装要摔倒,温言许下意识的躲开,正好给长工们机会了。
趁着个空挡,一个长工用脚别了温言许一下,把门口的地方占了,再指挥上面的人先下来。
温言许被长工排挤的心里有气,偏生他还没起来,头往一边侧侧,想看哪边那长工就跟长眼似得,就在那边挡着挡着!
偏生好巧不巧的,冲着温言许还放了个屁!
温言许还算是被养的精细,哪里受过这么恶心的委屈,用手捂着嘴赶紧起来。
那长工回头还笑了一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香不香?”
旁边的也是坏的,连连点头,“当然香了,白馍配咸菜的味道,怎么会不香!”
这么粗的话,听的温言许一阵恶心,扶着墙边干呕起来。
看温言许走远了,长工们才又正常的忙活着。
“看那娘们样!”不过嘴里还不忘叨叨句。
想想以前,他们还觉得温言许挺好的,现在看来当真是眼瞎了,一个大人整天的比女人还能叽歪,也就温父受的了。
喜弟出门正好看见这一幕,也只能说是活该了。
听说长工们瞧见,说温言许也是在镇上买了处院子,说是在镇子最边上买的处院子,该也有两间正房,也能住开新婚的小两口。
不过,跟温家可没法比。
喜弟听了也只冷笑一声,师爷家的姑娘,又得了那么多定礼,定是连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那么小的院子就想打发她,估计温言许以后的日子也过不得太平。
不过,他们若是日日折腾,少不得温父又心疼,喜弟又招来了账房,让他安排人先去订好药草,做好温父不在这的准备,怎么也让铺子风风火火的经营下去!
“喜弟,快些回去吃点饭去!”晌午的时候,趁着人少喜弟帮着药草整好些,就听着温母的声音。
“娘,您怎么过来了?”还真让喜弟惊了一跳,都忘了有多长的日子,温母没出来过。
“我若不出来瞧瞧,怎知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温母说着一直手放在账本上,正好有人过来拿药,温母连眼皮都不用抬,啪啪的将那算盘打的响!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老手了。
有温母这在撑着,喜弟自然不用担心。
铺子红火,最难受的大概就是温父了,从自己屋子里吱吱呀呀的唱着曲,也唱不清楚,远远的听着就个哭丧似得,是个丧气的音!
瞧见喜弟过来,有个婆子与喜弟抱怨,“爹愿意唱便唱,你们只管听着便是。”喜弟根本不在乎。
温父想做哗悦取宠的小丑,那她无所谓,左右失面子的人又不是她。
忙活了一日,要最后对账的时候,有温母在账房先生自然要将钥匙给温母,谁知温母只坐在那喝茶,笑着摆手,也不在乎旁边有长工瞧着,便指了指喜弟,“这才是咱们当家人,以后银钱上的事,你们只管寻喜弟便是。”
账房先生犹豫了一下,毕竟一直记账的他,心里可有数,今日一日赚的不少。不过,还是按照温母的吩咐,将钥匙双手朝喜弟递过去。
喜弟也没推辞,上来便接过钥匙,不过看账本的时候却放在温母跟前,而她在温母跟前站着,“一会儿,我得给招弟那边送些个铜板,她那也等着对账,这还是得让娘费心了。”
话虽说的客气,可将自己婆母当长工似得安排,喜弟也算是头一个了。
可温母脸上却一点不悦也没有,甚至还越发欣赏喜弟这种,有什么话便直说的性子,相处起来其实也痛快,总好过那种扭扭捏捏始终让人琢磨的性子。
晚上回去,温母亲自下厨,给喜弟炒了几个菜。
别说,温母的手艺可是比厨屋的婆子还好,上次温母给温言煜做的稀饭,也没尝出来是好是坏。
“少夫人可是有福了,夫人除了对先夫人和少东家这么用心,就是老东家都没这么伺候过是!”厨屋婆子在一边乐呵着说个玩笑话。
“今日高兴,我这得了儿子,又送来了个闺女,临老了,也是老天爷怜我,让我享这福。”原本只是应和一句,可说着说着,又到了伤心处,眼泪又跟着落下。
“瞧我,没事提这个话茬做什么!”厨屋婆子自责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赶紧将温母扶着坐下,“锅里还蒸着包子,我赶紧过去瞧一眼。”
看俩孩子因为自己这么一哭,也都不说话了,温母赶紧擦干眼泪,“快尝尝娘的手艺。”赶紧笑着将这个话题掀过去。
“可真热闹啊!”好不容易气氛缓和些,温父拿着酒壶晃荡着走进来,看见这满桌子菜,一生气直接给掀了桌子。
“找死!”温言煜瞪着眼,拽着温父的领子。
温父被拽的脚尖都踮了起来,两条胳膊不停的晃荡,“怎么想打我啊。”自己痴痴的一笑,“反正我现在没皮没脸了,被你打倒了我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