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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吴先生并不介意,反而爽朗地笑道:“在下吴明书,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在岳州、长沙一带略有薄名,公子尽可放心!”
此时,恰巧旁边有另一艘船经过,船头一书生打扮的人看见了吴先生,惊喜地隔船拱手遥呼:“吴先生!吴先生!在下长沙举子廖泽,见过吴先生!”
吴明书闻言,笑意盈盈地转过身去,看见廖泽拱手行礼,便也拱手回揖道:“廖泽兄,一别二载,别来无恙啊!”
“晚些送拜帖与你,相邀同游啊!”廖泽挥挥手,那船渐行渐远。
“一定,一定!”吴明书笑吟吟地回应道,望着廖泽所乘客舟远去的帆影,也挥了挥手。
见到眼前这一幕,忠尧心中已然相信了八九分,但他办事素来小心谨慎,仍旧趁着吴明书与其朋友廖泽打招呼的时候,用手指悄悄写了一道千里追位符,化成一缕灵气,附着在了四绝匾额背面。
然后,朝吴明书拱手致意道:“如此,便有劳吴先生了,忠尧在此谢过!后会有期!”
言讫,翻身一跃,若鲲鹏展翅,扶摇而上,刹那间消失不见。
待吴明书与船家回过神来时,忠尧已然飘身回到了万石船上。
这时,刘纲吏迎上来说道:“公子,那雷豹、司徒震二人已换好衣服送走了,临走时给他们带了些干粮,没有其他事耽搁的话,我们扬帆、启航?”
忠尧望了一眼在风中招展的彩旗,点了点头。
刘纲吏转身高声喊道:“启——航——”船上的舟卒丁夫闻讯,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有人大声喊道:“测风——”
另一人高声唱道:“动叶十里,鸣条百里,摇枝二百里,落叶三百里,折小枝四百里,折大枝五百里,走石千里,拔大根三千里!风速观测,二百里!”
“升帆!”
“起碇!”
……
忠尧转身准备回舱房,黎诗、子翃、曹仁安也跟随其后。
走了两步,黎诗忽然好奇地问道:“忠尧哥哥,他们口中所喊的‘动叶十里’、‘鸣条百里’都是些什么意思?怎么听得不甚明白?”
一旁的曹仁安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动叶十里’指的是风速日行十里,‘鸣条百里’指的是风速日行百里,李淳风的《现象玩占》和《乙巳占》中对风速、风级有记载和分类。”
黎诗若有所悟,颔首道:“哦……”
“呃?”忠尧一听曹仁安竟然熟知李淳风的《现象玩占》和《乙巳占》,一下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这李淳风名字中带了一个‘风’字,唉,他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就把‘风’给分了等级,乃为史上定风级者第一人呐!想不到长恭兄对李淳风也有兴趣啊!”
“也?”曹仁安眼含笑意,说道,“李淳风道号黄冠子,岐州雍县人,精通天文、术数、易学、历算、阴阳、道家之说,与袁天罡合著《推背图》,曾受诏主持并与国学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注解《周髀算经》和《古算十经》,勘为教本,通行天国。莫非恩公对李淳风也有研究?”
忠尧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口中吟道:“无风,大漠孤烟直,水面波不兴;和风,风喜来温和,尘懒睡不起。一级轻风动叶响;二级清风鸣条唱;三级微风摇枝晃;四级疾风坠叶扬;五级强风折枝去;六级大风削干光;七级烈风摧木断;八级狂风拔树亡。”
黎诗问道:“这是……”
“风级歌。”忠尧答道。
“这是《现象玩占》和《乙巳占》里面记载的吗?”黎诗又问道。
“呃……”忠尧有些羞赧,说道,“这,是我自己编的。”
子翃从旁起哄道:“切——”
“好歹不是胡编滥造,也是根据《现象玩占》和《乙巳占》编的,好么?”忠尧辩解道。
黎诗和子翃齐声嘲道:“噫!”
这时,曹仁安笑着说道:“二位莫要小看方才这风级歌,窃以为对仗还算工整,押韵易记,不落俗窠,功底可见一斑。”
“哟,这位兄台,看样子你是和我忠尧哥哥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呐!”黎诗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