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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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瑾望著面前的少女。

    低眸的她已经不再能纯粹的称之少女。

    但傅瑾没有开口问问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予鸢放下手中的刀叉，「傅瑾?」

    傅瑾与她对视，她望著他，开始开口说话:「二十多年前，在一个屋子里，我的母亲…被我的父亲毁掉了所有的前程?」

    「…于是我的母亲告诉我：『孩子，妳是个有子宫的女人，如果妳想保护自己，这样才能让那些人伤害不了妳。』」

    她微微歪头，冲著他笑，「傅瑾，这是不是很荒谬?」

    「她不告诉我如何防范他人，而对我说：『妳应该责怪自己是个女人、责怪自己为什么长成这样…』」她掩面狂笑。

    「啊…当然，她并不是直接地这么说，她只是表现出这种态度而已。即使我告诉她：『作为女人出生是无罪的，我们可以得到幸福。』她也并不相信…因为她的人生已经被男人毁了?」

    「我的妈妈一直装作很平静，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堆积了很多垃圾…我试图帮她把垃圾处理掉，可是最后却只是让她的垃圾掉进我的心里?」

    「从一个顶尖大学的高材生，自云端跌下。她被伤害的透彻，而后无力反抗?」予鸢说著。

    「年复一年，她不断的告诉我：『鸢，妳会被毁掉』而我也在无所觉知中慢慢的相信了?」

    「于是最后，我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告诉我自己：『都怪妳会放光，所以才有这么多麻烦。』」

    「傅瑾，你知道吗？这简直太愚蠢了，可当时的我是那么认真的这么想著?」她笑。

    「然后我的妈妈她说：『鸢，如果妳不想被毁掉，那么妳就找个有能力的男人给妳靠吧。』」

    傅瑾望著她，默然而无语。那是他无法想像的世界，故而他也无法回答。

    「然后我的爸爸说…『鸢，妳会被男人给毁掉，我很清楚。因为当年的我就是这样看妳妈妈。并且你妈妈也确实是这样（被毁掉了)。』」

    「…这就是他们的过往、他们的经验?」

    「但是傅瑾——」她扬手，「Whocare?」

    「予鸢…」傅瑾蹙眉，欲言又止。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并不乖巧。我不适合当妻子，性格太乖张。懒得嫁给有钱人…有钱人的妻子要烦的东西多?」

    「我父母给的人生方向都不适合我?」

    「…」傅瑾沉默了。

    「…有钱人嫁娶一是家族联姻，若是如此，性格乖张点也无所谓…反正有底气嚣张。二则是乖巧的大老婆，乖乖的帮衬自己的丈夫、守著该有的规矩?」她垂眸，「傅瑾，就算你愿意，你妈妈也不会愿意…就算你妈妈愿意，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想、也不会掉进你家的钱坑里，一辈子守著那些多到不行的规矩，虚荣地感到快乐，被无数的金币埋住，而后再也出不来?」

    「傅瑾…我不想嫁有钱男人?」予鸢深吸了一口气，「这辈子都不想?」

    「所以我不会嫁给你，这辈子都不会」她近乎是在直接地这么对他说。

    傅瑾低眸望向她，她倔强的与他对视，眼里像有薪火在燃。

    很亮、很亮…

    就那么无声燃著，嚣张的不可思议。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清楚了。

    「…妳的位阶呢？妳打算怎么办?」他叹了口气，问道。

    「大概…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予鸢笑嘻嘻的，「不管怎么样，总之是不能靠你给了?」

    「…给妳个工作还是可以的?」傅瑾想了想，这么说。

    「…啊?」她愣了愣。

    傅瑾无奈，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但妳得低调点，别把工作玩掉了?」

    「…」予鸢抬眸看著他，表情有些诡异，「…傅瑾，我十八岁辍学跑出来混，然后被予儿拐走去做事，现在今年二十岁，连个大学都没读…你说你能聘用我去做什么工作?」

    「…」闻言，傅瑾也犯了难，他低下头，很认真的在少女身上上下巡梭扫视。

    予鸢被他打量的浑身发毛，她双手抱胸，后退了一步。

    而后，傅瑾不知看到了哪里，他像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保安呀?」

    予鸢抬眸，她露出了一个逗我？凉凉吧！的笑容。

    予鸢握紧了拳头，摆出了一个出拳的标准动作。

    傅瑾咳了两声，他试图辩解…

    「…等等！我是认真的！妳这么暴力兇殘，难道妳不觉得妳很…」适合吗？

    剩下的话傅瑾没能说完，因为…予鸢眯著眼的表情看起来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