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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那一抹焉红的日光刚刚爬上山头,一个小伙计敲开乔府大门。
乔广文回来后一直深居简出,府上冷落到门可罗雀。小伙计按照夫人的吩咐,来见乔广文。乔广文一听是王夫人差遣来的,屏退了左右,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耷拉着眼皮对小伙计说,“有什么事你就说。”
“夫人让我来传句话,乔老爷生前在钱庄内柜放的银子,大少爷如果还想要的话,就拿凭信去兑换,要与不要,自己看着办吧。”小伙计说道。乔广文抬起眼皮看了小伙计一眼,“多少钱?”
“五万两。”小伙计冷冷地道:“夫人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的,那就是如果不是看在你母亲与我家夫人有交情的份上,才懒得理你,再三邀请你都不去,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少爷想要钱的话,就要分清楚谁是庄家,谁是闲家,如果大少爷觉得不值您劳神,就当夫人多事了。”说完,小伙计转身走了。
这人太可恶了,只不过是个伙计。可乔广文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后悔当初不该慢待王夫人。五万两!那可是整整五万两啊!凭信,凭信在哪里?
所谓凭信是钱庄自己开具的,只能在同一家钱庄兑换,与银票不同,更利于存放,一般针对五万两十万两的大额存单,账本更有存钱人详细记录。
接下来,乔老爷生前的书房,卧室,小红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祠堂都掘地三尺。乔广文的那张阴郁的脸庞,告诉大家,没有收获。
熟悉乔老爷的人只有乔广财和小红,乔广财已死,只有对乔老爷的妾室小红下功夫了,想到这里乔广文向小红房间走去。
小红倚着门框站着,看着乔广文眼里全是不屑。乔广文冷冷的道:“你好好想想,老爷生前都把重要的东西放哪里?找出来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还有,他有没有在外面放高利贷,或借款给谁?”
小红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哼,我每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他和哪些人交往,更别说借钱给谁,所谓重要的东西,你找也找了,翻也翻了,要是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成,用不着拐弯抹角,反正姑奶奶我迟早是要改嫁得。”
乔广文面目狰狞,“少废话!给我想清楚了再说,惹恼了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乔广文发火了,小红翻了一下眼,极不情愿的闭上嘴。
“老爷生前把东西放哪里,这个你应该知道吧?”乔广文耐着性子问道。
“到底要找什么啊,我正要洗澡呢,有事你快说,不说我可就不陪你耗着了啊。”小红试探性的问。
乔广文心想,给你说了也无妨,我派人盯着你,谅你也不敢耍滑,马上又换上了笑脸:“也没什么,就是借条,凭信一类的东西。”
小红故意道:“不会吧,家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的放哪里的?”
“父亲去世突然,有些小东西,没找到。”
小红抿嘴咯咯咯笑,“看来大少爷还不了解老爷,他想藏起来的东西,自然不会让我知道,他还怕我给偷了去呢!”
管家在一旁听到,对乔广文说:“大少爷,我听说,借条丢了,可以找中间人,再出示收款证明信也可以。”
“那凭信呢?”乔广文两眼发出闪闪的光来,盯着管家的眼问道。
管家想了想道:“好像可以去县衙出示什么证明,再去钱庄查账,具体小的也不太清楚。”
乔广文吩咐管家去打听清楚,管家出门就被前门蹲点的金大彪盯上了,跟踪到县衙,管家找到县丞。需要家族印章,乔老爷及夫人乔广文与乔广财,签字画押生于何年,考虑到他们三人已经去世,只要乔广文一个人的签字,指纹就行。衙门对照一下,就给出示丢失证明。
管家问清楚,就回乔府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天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晚风习习,竟是一种别样的惬意。影子在乔府后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已近午夜,朦胧的月色消失了,月亮不知躲去了哪里。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这个静谧的夜晚,注定有些人无法入眠。
‘嘎吱’一声,乔府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影子悄悄跟上,他身手敏捷,每一次起动、奔跑与纵跃都轻盈自如,被跟踪的人不易发现,郝一平交代影子,宁可跟丢,也不能被发现。赵捕头带着众衙役在后面跟着影子留下的记号走。
黑斗篷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一步三回头,生怕有人跟着他,走到城北时,看到他走进了一个小巷里,影子跟过去一看,他却不见了踪影,影子很懊恼,这是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