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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洒泪而别。容昭攥着容悦的手劝道:“姐姐不必伤心,人的运气在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就会开始回升的。”
容悦根本没听懂容昭的话,那一腔心酸满脸泪痕,都付了这寒夜的北风。
*
陈存孝带着人把容昭送出内宫门,果然见徐攻父子二人站在那里等着,身后还有一顶暖轿。
“哎呦喂徐大人,容公子这会儿哪里坐得住哇!”陈存孝叹道。
“我知道,这暖轿可以放下靠背侧躺。”徐坚说着,转身走到暖轿跟前,不知动了哪里,那暖轿后面果然又撑出一块去。
“都小心着点!可别抻着公子爷的伤。”陈存孝叮嘱两个太监。
徐攻看着陈存孝亲自打手把容昭小心翼翼的放进暖轿里,不由得笑道:“陈公公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徐将军过奖了,淑妃娘娘对咱家不薄,而且咱家只不过是觉得容世子冤枉,相信万岁爷早晚能查清真相还容公子一个清白。”陈存孝拱手道。
“是啊!清者自清。但愿容公子的清白之身早日得以证实。”徐攻点头说道。
“请陈公公回去只管告诉淑妃娘娘,我徐坚会照顾好兄弟的。”徐坚说着,又把两张银票悄悄地塞进陈存孝的手中。
陈存孝忙拱手道:“徐公子有情有义,咱家佩服。公子放心,您的话咱家一定带到。”
“多谢公公,告辞。”徐坚拱手道。
“将军和公子慢走。”陈存孝客客气气的看着徐家父子带着容昭离去之后方转身回去。
*
回到镇国将军府已经是后半夜了,幸好徐坚办事滴水不漏,早就派人把梅若等人接进了府中,并在自己居住的院落旁边收拾除了一处院落专门给容昭居住,容昭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暖轿里抬出来放到热乎乎的床上,也只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了梅若和紫姬一眼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梅若进来探视,掀开帐子看见容昭潮红的脸色便是一惊,伸手按在容昭的额头上,又被滚烫的温度给吓得变了颜色,于是忙叫紫姬。
紫姬进来给容昭诊脉,皱眉道:“公子受了风寒,身上的伤怕也有些恶化。这下可是麻烦了。”
“怎么麻烦?”梅若焦急的问。
“受了风寒要发散,自然要服药催汗,然而公子身上的外伤又怕出汗,这可怎么好?”紫姬皱眉道。
“为今之计,必须先里后外啊!先服药催汗再说吧。”梅若着急的说道。
“可是,外伤感染的话也会很麻烦,况且公子的伤在臀上……”
“就说我们公子有洁癖,身上不许外人碰,不管什么药,只许我们两个给她擦拭换洗也就罢了。”梅若心一横,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还需要叫太医吗?”紫姬问梅若。
“不叫太医能行吗?”梅若有些不放心。
“本姑娘虽然是炼毒出身,但基本的医学书籍也看过十几本,那些太医都是黑了心的,不可靠。”紫姬说道。
“行,那你开方子,我去抓药。”
这两个丫头一商量也不告诉旁人,自己就便把容昭的药方给开出来了。
徐坚一早起来先连了一个时辰的拳脚,然后等太阳升起来了才过来看容昭,一进院子便闻见一股汤药的味道,因道:“你们公子是外伤,这汤药是做什么的?”
梅若忙回道:“回徐公子,我家公子受了些风寒,这会儿身上正发热呢,所以奴婢们煎些汤药给他服下去催催汗。”
“惜之病了?!”徐坚一听这话,疾步进屋去。
梅若陪着徐坚进屋,一边走一边叹道:“昨儿挨了板子,又惊又吓的,况且前天一夜没睡,昨儿又吹着冷风进城,这几番加起来可不就病了。不过工资放心,病的并不严重,喝些汤药出了汗就会好的。”
“说的也是。”徐坚走到容昭的床前,掀开帐子看了熟睡的人一眼,又皱眉道:“要不要叫个太医来瞧瞧?毕竟他的外伤也不轻。”
“多谢公子好意,请太医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公子如今是被徐将军看押着,总不好大惊小怪弄得满城风雨。再说,昨儿我们娘娘已经给叫人给公子用了我们西凉军中特质的外伤药,再过三五天那外伤结了痂就没事了。为今之计便是先发散一下寒气要紧。”梅若轻声说道。
“那这药方是谁开的?药可不能乱吃。”徐坚又道。
梅若忙道:“公子放心,紫姬姐姐虽然出身炼毒世家,但也通晓一些医术,这药方不过是寻常发散风寒的方子,药店的先生看过才给抓的药,没事的。”
“若是吃两剂不见效的话,还是要叫太医过来瞧瞧,你们家公子身体羸弱,可比不得那些糙汉子。”徐坚说着,又无奈一笑,说道:“说句不怕你们生气的话,这十板子若是换做是我,今儿照样活蹦乱跳的。可换成是他……就是这副模样了。”
梅若失笑道:“那是,徐公子这身板儿如铁打的一般,那十板子自然不算什么。”
“好了,你们小心伺候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去东院找我。若是我不在,就跟我的贴身丫鬟银杏儿说。”徐坚说道。
“多谢公子。”梅若深深一福。
“客气什么,本公子跟你家公子情同兄弟,你们住在这里虽然说是权宜之计,但也不必客气。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徐坚笑道。
“徐公子深情厚谊我家公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梅若再次福身说道。
徐坚却受不了梅若的客套,忙摆手道:“哎呀,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公子醒了我再来。”
梅若和旁边的几个丫鬟一起福身道:“送徐公子。”
“哎呦,可免了吧。”徐坚不耐烦的朝着身后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梅若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回头跟紫姬对视一眼,无奈一笑。紫姬也很是担心徐坚会坚持叫太医来给容昭诊脉看伤,刚刚也是紧张的很。这会儿徐坚走了,两个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梅若。”帐子里传来容昭虚弱的声音。
梅若吓了一跳,忙转身过去,关切的问道:“公子您醒了?哪儿难受?伤很疼吧?”
“刚刚是徐坚来了吗?”容昭问。
梅若点了点头,说道:“徐公子过来探视公子,这会儿已经走了。公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准备。”
容昭摇了摇头,说道:“我口干的很,你先给我弄点水来。”
梅若忙端了一碗微烫的白开水来,容昭趴在枕上咕咚咕咚喝下去,方长出了一口气,虚弱的问:“睿王怎么样?”
“那些打板子的护卫有不傻,怎么可能把睿王打坏呢?奴婢听陈公公说,睿王的伤比公子轻得多呢!您就放心吧。”紫姬小声劝道。
容昭无奈的苦笑道:“那就好,他本来就是陪着我挨打,纵然打的轻,也够冤的。”
梅若劝道:“睿王爷现如今住在德妃娘娘那里,公子且不必担心。宫里自然有最好的太医最好的灵药给他用呢。倒是公子您,这会儿身上火炭一样烫,奴婢也不敢叫徐公子请太医,可如何是好呢!”
容昭笑着伸出手去捏了捏梅若的脸颊,笑道:“我没事儿,喝点驱寒的汤药出点汗就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开玩笑。”梅若嗔道。
“什么时候都不能哭丧着脸,都给小爷笑笑,有这将军府给咱们免费住,多好的事儿呢!”容昭笑着看看床前的几个丫头,又问:“容盛呢?”
“奴婢想着这里是将军府,自然不缺护卫,所以便叫他在城郊等狗蛋儿他们回来。公子此番受这么大的冤屈,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抓住真正的凶手,为公子昭雪。”梅若说道。
“就是,到时候咱们把真正的凶手送到那皇帝老儿面前,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紫姬也是一脸的愤愤然。
“好了好了,凶手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在本公子的伤没养好之前,那都是徐将军要头疼的事情。今儿姐姐要从宫里搬出来去清风观,紫姬,你去悄悄地走一趟,看看那清风观里怎么样,姐姐住的用的可都齐全,那清风观的道姑们可还友善……”
紫姬忙应道:“公子只管好生养伤,奴婢这就去。”
“若有不妥之处,你想办法安排妥当了再回来。”容昭又朝着紫姬的背影喊了一声。
“知道啦!”紫姬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门。
*
容昭在梅若的服侍下吃了一碗白粥,一刻钟后又喝了一碗汤药,然后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下午,出了一身的透汗,不仅把屁股和大腿上缠的纱布给湿透了,连身上的中衣以及棉被都弄湿了。因伤口处奇痒难耐,梅若便拿了干净的衣裳,纱布,和药膏来服侍他更换。
这边刚把湿衣裳脱了,外边便有人说话,梅若吓得脸都白了,忙拉过被子来给容昭盖好,又抬手放下帐子。容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装睡。
“容公子怎么样了?”顾忱在徐坚的陪同下进门,因看见梅若正在收拾衣裳,徐坚又问问:“这还没睡醒吗?”
梅若只得福身回道:“回二位公子,半个时辰前我们公子醒了一次,喝了半碗汤药,没说几句话又睡了。”
“可还发热?”徐坚又问。
“好些了。那汤药是有效的,只是没那么快。”
“也好。”徐坚看了一眼顾忱,叹道:“他身板儿弱,虎狼之药着实用不得。”
“说的是,我从家里拿了些滋补的东西,等他醒了你炖点粥给他吃。以惜之的身子骨儿,这番折腾怕不是丢了半条命呢!”顾忱回头吩咐随从,“把东西拿过来给梅若姑娘吧。”
“多谢顾公子。等我们公子好了,一定登门拜谢。”梅若深深一福,然后双手接过那随从递过来的四五个盒子。
顾忱笑了笑,说道:“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我跟徐公子都没把你们公子当外人。”
“是。二位公子对我家公子的深情厚谊,奴婢都瞧在眼里呢。”梅若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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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珠不是后妈,患难才见真情嘛,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