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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位置上,左右两边都是举着长枪短炮的站姐,只有他一个人突兀的坐在中间,两手空空。
他看到一组接一组的练习生们拘谨的登上舞台,灯光明明灭灭的亮起来又暗下去。周围的粉丝们尖叫着,站姐们疯狂的按动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他却在嘈杂的声响中无动于衷,不叫好也不拍照,只是礼节性的跟着鼓掌。
他眉头紧锁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说吗?
陆修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直到近来时常涌现的那个梦。
他开始将信将疑了。
台上的人踩着细碎的步子,她唱过京戏,唱过昆腔,唱过黄梅,唱过花鼓;有时是虞姬,有时是丽娘,有时是崔莺莺,有时是杨玉环……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他分明听不懂那咿咿呀呀的戏文,可是却莫名其妙的知道那台子上站的是谁,是为何而喜,又是为何而悲。
台上的人扮做李香君的模样,一条清越动人的好嗓子,正捏着指头唱着《桃花扇》。
话音末了,她甩开水袖,素白的袖子很长很长,有三米、四米,或者是五米,他说不出。那哀婉的故事,那锁在眉间的心事,好似都躲在她的袖子里,一抛一声叹,一叹一人痴。
他好像是醒了,又好像并没有醒。
苏珊给的票就躺在他的西装口袋里,他原本打算避开的,好聚好散该是要断干净的,可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条引线一样,把他牵到了这里。
“接下来有请《赤伶》A组的练习生们为我们带来表演。”
白阳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陆修看到林芊芊甩着艳红的水袖站上舞台,掐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唱到高潮,周围的人声沸腾着叫好,大抵是被那段所谓的戏腔唬住了吧,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锁进了眉头。
不过尔尔。
他的耳朵被梦里的戏养刁了,虽说听不懂戏文,可是却分得出优劣。
就这?这也叫戏腔?
副歌唱毕,林芊芊甩开水袖,不过一米七不到的长度,她却甩得像是两条不听话的布条一样,收也收不回,出也出不去,台上的人台下的人都跟着捏了一把汗,别说是美感了,反而成了累赘。
“林芊芊的戏腔可以啊!”
“虽然水袖甩得不太OK,但是爱豆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相当不错了啊!”
“都是唱跳偶像而已,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人家和专业的戏曲演员那样啊!”
“长脸,这段直拍到时候等到播出了以后肯定会爆!”
“……”
许春秋在后台听着《赤伶》A组的表演,不禁摇了摇头,谭可卿说的那些点,林芊芊一项都没有改掉,发生的位置还是错得,伪戏腔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可是台下的观众们却好像是被她唬住了一样,就连身旁的队友都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她的袖角。
许春秋不禁笑了一下,错把鱼目当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