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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精神厌厌的黎修月也被这神来一笔得到的巨额能量飞快的修理好了气血亏损严重的身体,甚至还有剩余的灵气助她修为更上一层楼。
只有孙秀雅才知道自家同心蛊根本就没有这劳什子的救人作用,一般服子蛊者的灵力运转一旦乱了便会被强制拖进灵力渠道,那人的灵魂也会化作大补的材料。
像昨夜那种汹涌澎湃似大河决堤的灵气暴动,那小的应该废的差不多了才正常啊,怎么听说不痴不傻、还能活蹦乱跳的。
他们早已见过齐靖宇,她更是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体内的蛊虫。难道丞相府还傻的想来个狸猫换太子吗?
直到瞅见齐靖宇被人扶下花轿,感受到子蛊那股熟悉的波动孙秀雅才不得不承认,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五毒门向来无药可解的同心蛊都被人给破了!
虽说也不算破蛊,但能从那必死无疑的险境逃脱,这位上门女婿恐怕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啊。
腿几乎被废了的齐青芸是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架着拖过去给黎家二老行礼的,不是虚跪,而是两个小厮手一松,齐青芸被磨的几乎骨肉分离的废腿便直接砸到地上。
齐青芸哪怕再能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黎景华和孙秀雅两个人却都稳坐不动,也不主动开口请人起来,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现场死一般的静寂,黎修月的位子也还空着没人来。
眼见吉时就快到了,那些向来善于缓解气氛、插科打诨的媒婆们也是双腿战战,强撑着才没有失态。
这黎家也太可怕了吧,嫁不出去女儿就把人腿打折拖过来。而且这小公子还是丞相府的吧,啧啧。
黎老爹无奈的同自家媳妇对视一眼,说什么下马威,这是纯粹给自己家抹黑吧。瞧那些人头上的冷汗,嘿!
孙秀雅也觉察自己好像过了一点,而且女儿不知道为何还没有来。她轻咳一声,冲下边抬了抬手“好孩子,起来吧。”
齐青芸只感觉有两道轻盈的风力把自己轻轻的抬起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治愈她的腿伤。断骨的地方痒痒的,骨关节似乎都在迅速的新生。
“入了我黎家的门,只要你好好对我女儿、没什么坏心眼,以后就再不必低头做人,那些为难你的、瞧不起的都将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齐青芸沉默半晌,便识时务的以一个标准的礼节跪下。“必当……以吾之道心起誓,我身未亡,便护她一世。”
虽说发的不是黎修月那样威力惊人的道心誓,对一个修行的人来说约束却很大,一但有丁点想要违背誓言的苗头,那人的修为便终身不得寸进。
这下黎家人都有些吃惊了,孙秀雅的不解和惊讶和好奇完全藏不住了“齐小子,你可知道这心誓是什么?他堂堂一个丞相难道还需要小辈替他在这里卖弄吗?”
她当然知道啊,可这齐靖宇的身体里有同心子蛊。这对他的限制可比什么心誓大的多了。
身家性命就全掌握在黎修月手上。但凡她一个不乐意、随便抽抽风,他就指不定死的有多难看呢。
现在也算是给黎家众人安下心,博个同情吧。斟酌了一下言辞,齐青芸继续卖惨,反正这在坐的除了两个媒婆见过他几面,又没人认识原身。
“不是丞相下的命令,是小子自己做下的决定。想必黎家主也遣人调查过小子的生平,别的不多说,在求而不得这方面上也算和黎小姐感同身受了吧。”
说着,齐青芸苦笑着指指自己先前的废腿“我对她巴心巴肝的好,生怕对不起她来着。被指定联姻的当夜就计划着带她脱离苦海。结果你猜怎么着?全是我自作多情啊……”
“事已至此,侥幸活了下来。小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都绝不会伤害黎小姐,只望黎家能给小子一个容身之所,浑浑噩噩的过完此生。”
“唉~”黎景华听完也叹口气,直呼这小子也不容易,拍拍手便叫下人给新姑爷搬条板凳来“也好,你小子和修月她一样都受了情伤,也更能理解对方。比起一个别有用心的夫婿还太多了。”
“虽然这个姑爷只是个空名,我们叫着蒙混上边的。我接下来的问也有点强人所难……但你小子愿不愿意学学我黎家的本事,以后更好的保护我闺女?”
“这……不好吧。毕竟我还是个外人,而且大家都还没熟悉……”齐青芸被这出乎意料的展开剧情惊了一下。
虽说这植子蛊者永远都不能伤害他主人重视之人,也完全不可违背主子的意愿。但这黎老爹心也太大了吧,黎家绝学说传就传的吗?
似乎完全理解齐青芸在迟疑些什么,孙秀雅不自在的撇撇嘴,给这便宜女婿解释道“傻小子你应了吧,这也是他黎家祖传的‘恶习’——宠老婆、护女儿。”
“秀雅~你说什么呢,娃儿面前呢!”黎老爹干咳一声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接着解释道“这是我黎家祖传的传男不传女的秘法,我这一辈就只教了我儿子连带你这个女婿,咳,威力很强的,就是只能对他人施行。”
见他一脸莫名的黎景华也不多解释,直接招手示意齐青芸随他出门外去,外面坝子宽才施展的开拳做。
不过就算如此,细心如齐青芸还是发现了黎家二老眼神相触一瞬间,那隐藏极好的焦灼。恐怕教她功夫是顺带,更重要的是为迟迟还不出现的黎小姐打掩护吧。
果然,爷俩一出门去,孙秀雅就开始赶人了。想偷看黎家秘法的,命留下就行。
而原本应该出现的黎修月?此时此刻正拦着他师傅追问他师兄的行踪呢。
道爷花白的一大把胡子全被她用橡皮筋扎成了一把揪着,另一只手则拿了一瓶好酒在老爷子眼前晃荡。她要挟的话也不多说,反正老爷子挨得多了懂!
林亦瑕帮着救回黎修月之后,黎家人不仅不放他离开,他师妹的老弟还直接和灵力用尽的他打了起来,防不胜防的中了招被绑起来栓在客厅的柱头上。
好在那妮子醒来之后就叫人放他离开,也不枉他救她回来。林亦瑕得了准许便拎着剑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于浪费那么多时间打下的擂台?抱歉,谁爱玩玩吧。
这一走,等黎修月身体大好、缓过神来,完全忘记那天的委屈准备找人之时,脑袋就疼了。
她根本不知道师兄跑哪儿去了,甚至他现在在哪儿学艺她也不知道,连守株待兔都没办法,也就只能来缠着自个儿这个老好人师傅了。
道爷毕竟也给自己大弟子兼职保姆了那么多年,同样小丫头的事儿他心里也门儿清。只是,有些时候有些感情不知道或许更好一些。
到底是自己带了这么多年的丫头,黎修月眼眶一红老爷子就心软了。想着让她知难而退也好,拍拍自己桌旁的石凳示意小姑娘坐下“哎,听我慢慢给你讲吧……”
老爷子先讲的是林亦瑕小时候的无厘头趣事。
那时候的林亦瑕呆呆木木的,除了练剑什么都不知道。有一回呀,老家伙让他去给自己打酒,结果他钱都忘拿就跑了。跑到人家酒铺子里抓着两坛酒就撒丫子开跑,弄的身形富态的店老板跟着他跑了三里多路才逮到他。
但那时酒罐子碎的差不多那酒也基本上撒完了。老板问他偷酒干什么?小娃娃愣是没听懂,说他什么时候偷了东西,那是他师傅下的任务。他是在修行!
酒老板也没辙了,正想说这娃看着灵巧别不是个傻的吧,准备把人送收官府。就被从小弟子那儿拿了钱吃的酒足饭饱、饭后散步的道爷看见了,忙赔礼道歉又多付了几壶酒钱充作压惊费。这事儿才算了了。
道爷看着这个难得一见几乎脏成一个泥球的大弟子哭笑不得,问他是什么感受。林亦瑕却似懂非懂的仰头,反过来安慰自家师傅“没什么啊,毕竟是凡夫俗子,了解不了我们的宏图抱负也是正常。”
道爷的笑容瞬间就止住了,总觉得那里不对。他说,“亦瑕啊,可我也是个凡夫俗子啊,你还要跟着老爷子混日子吗?”
“你不是,我妈妈他们才是。”
老爷子都有些惊了“你不是孤儿吗?”当初他隐居山林,本没打算收徒的,后来偶然在一河沟里看见了抱着一把生锈断剑踉跄着同一小蛇搏斗的小娃。
当时下意识的就以为小孩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毕竟这年头孩子都金贵更遑论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了。便只问了他愿不愿意跟他学习术法就把人带走了。
林亦瑕坦然的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妈妈。”
“那你是为了给你妈妈治病才想来拜师学艺的吗?”
小娃又摇了摇头,咬牙道“我妈妈是……一个疯子。”之后便闭口不言,任老爷子如何询问也不愿意再提及。
老爷子向来是个好奇心大的,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便决心自己去找。林亦瑕到底还小,一个七岁的小娃能懂什么?
可真察出来全部事实的时候,道爷都佩服这小娃了。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有时候小孩才是那个最残忍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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