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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阳,飘渺城,皇宫,星坠殿最高层。
修罗恭敬的弯下腰,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用您的铁与血踏平夜国的蔚蓝风信子,踏平那些武士心中可笑的荣誉感……”
皇帝如刀的眉毛挑起来,漆黑的眼睛看着满脸笑意的修罗,说道:“你突然对我变得恭敬起来了……我记得上次在夜国时候,我没有对镇天大将军下手,你不是很怨恨么?连对我的称谓都从‘陛下’变成‘你’,现在我决定对夜国动手,你又变得恭敬起来了……呵呵,你这条善变的毒蛇……还真像你自己说的!”
修罗直起腰,暗红的眼睛泛过一瞬间的冰冷,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变得像染了血的剑一样锋芒迫人。可转瞬间,消瘦的脸上就露出花儿绽放般的笑来,朱红的嘴唇扭出的笑高贵美好,说道:“因为我很想很想看到夜国的蔚蓝风信子染上暗红的血后,变成妖异的紫红色……我相信,这会是比您霜绯阁中的冰霜玫瑰还要好看的盛景!很期待亲眼目睹这样的景致,甚至比您渴望白颜还要渴望看到……”
林夕皇帝站起来,苍白的脸上冷漠的没有一点表情,似乎在听到‘白颜’这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变冷了!整个大殿似乎都满是皇帝身上冰冷的寒气,他经过修罗身边的时候,带起的风都让修罗觉得有一股极北白毛风的刺骨之寒,修罗甚至都忍不住打个哆嗦——一个凡世间的帝王竟然能让他都觉得心寒?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啊……他是修罗,是世人心中的魔鬼,可现在一个凡人的气质让他觉得畏惧,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暗红的眼睛眯起来,看着皇帝从身边经过,目光跟随着皇帝来到星坠殿最高层的栏杆边沿!这里是整个飘渺城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飘渺城全景,若是清彻无云的夜晚,觉得伸手就能触摸到星星,张开怀抱就能拥有整个月亮……
皇帝站在那里,迎着凉彻的风看着远方鳞次栉比的宫阙,看着飘渺城的南门狰狞如兽的墙脊,看着城郭外苍茫的平原……那里一个月前还满是可怕的赤那思人,有可怕的轰烈骑,北方的饿狼就在城外等着冲破城门咬碎他们的头颅挖出他们的心,可现在已经恢复祥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今整个梦阳走在自己的掌控中!缥缈城就像一个华贵的鸟笼被他托在手里,只是觉得这个鸟笼太过空荡荡了些,他想养一只孔雀……将那个完美的女人养在皇宫中!皇帝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自己是帝王,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的感受?帝王都是站在天上居高临下俯视苍生的神!
他倏然间转过身,看着修罗,漆黑的眼睛亮得可怕,说道:“我想站在那里!”他的胳膊像战刀一样抬起来,直指蔚蓝的天空,眼睛里的光亮的让人害怕。
修罗顺着皇帝的抬起来的手看去,只看到一片纯白的云雾,云雾间斑驳的天空!他抬头扬起的头扯得脖子愈加修长,像美丽的牡鹿那修长的颈,眼中的暗红色突然带了一份与邪气无关的虔诚,似乎对天空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他目光迷离梦幻的看着天空中缥缈的云雾,说道:“想站在天上么?可敬的勇气,我也很想站在哪里啊,伸手就能摘到星星,凡世间的众生抬起头就要仰视我们,可是这条路会很难走……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半路上!”
“就算死在路上也要去,哪怕只是站在最高处仅仅一瞬间!”皇帝狂热的说道,眼睛愈来愈亮,像两颗钻石。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盯着修罗,目光炽烈灼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烧穿。
修罗一时间竟不知道再怎么说!这个年轻人的狂热,狂妄,野心似乎有些太大了,大的超出他的预期,甚至都难以驾驭……
可皇帝并没有再说下去,好像刚才的狂热,狂妄一下子收敛进体内,重新变得冷漠高贵。他淡淡的说道:“那么,先就将那个完美的像神一样的女人,养在这个笼子里吧……整个缥缈城都是我送给她的笼子,她就当一只孔雀吧,毕竟,皇宫太过空旷了些……”说完,他就背对着人修罗走下星坠殿,琉璃龙翔袍上的琉璃碎金闪着璀璨如星光的色彩,仅仅是背影就这样令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修罗看着他离开,狭长的眼睛猛地张开了,俊美的样子看起来分外狰狞。隐在袖子中的手捏成拳头,纤细的手指上的骨节暴起来,劈啪作响。“将她当做孔雀养在你的宫殿中么?觉得这样皇宫就不空旷了?呵呵,其实最空旷的是你的心啊,没有什么能填满你那颗宇宙一样无边无际的心!”
他狰狞的样子又一下子变得平和起来,这种情绪突然的变化让他显得无比落寞。眼前又是梦梵??神高寒冷漠的样子,变了,全都变了,什么都不是,再也回不去了……那就算将她囚禁着作为一只孔雀,那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
可是那双暗红的眼睛为什么会变得湿润?里面闪烁着的,又是什么?
夜国,夜国王宫。
夜渊鸿没有耽误,立刻找到镇天大将军,说出他心里的怀疑。想到自己在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睡了一晚上,就觉得毛骨悚然!
大将军命令副将夜江曲调动王宫里的守卫去找那两名失踪的武士,毕竟训练这样精锐的武士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动辄就是十数年,每一个都损失不起。最后夜江曲的武士在王宫西南角的一口废弃的井中找到这两名武士的尸体,现在两具尸体就摆在偏殿中,大将军站在那里,目光冰冷。虽然神色依旧很平静,可在场的人们都能感觉到将军心中的怒气,那种颠覆三界的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仵作检查完尸体,拱手行礼,说道:“将军,全都是一招毙命,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他走到左边那名武士身前,低头说了一声:“冒昧了!”接着蹲下身子,将手伸到他的额头处,那里明显可以看到一个指头粗的血洞。仵作细长发灰的手指伸进那个血洞中,指尖抠.挖着,接着慢慢往外拔。只见一根黑色的弩箭被仵作夹了出来,钢制的箭杆擦着武士的额头骨头,发出令人心寒的刺啦刺啦声。最后到弩箭箭镞部分时,仵作用腾出来的右手握住半尺长的弩箭箭杆,大力拔出。箭镞在武士的额骨上卡了一下,他的脑袋被带起来了些,接着又沉沉的落下去,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
武士额头的血洞中冒出泛黑的血液和惨白的脑浆来。仵作将那支弩箭擦拭干净,呈到将军面前,说道:“就是这支弩箭造成的致命伤。”
将军伸出手,捏住那支半尺长额弩箭,他手上的骨节有些泛白,不住的颤抖!这样的弩箭他怎么会不熟悉呢?
一旁的副将看了一眼,说道:“将军,这不是近卫武士装备的袖弩弩箭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个武士用袖弩射杀的这名武士……”
“不然,云麾将军此言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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