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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
片刻,她从容道:“事分轻重缓急,敌人,也分仇恨深浅。”
“我不知她们会怎么做,我只需知道她们会怎么想、她们想怎么样。”
萧邃轻声一笑,“人心如何,不是更难猜测吗?”
裴瑶卮摇摇头,“不会呀。人心都是利己的。妾听闻,殿下此番回京,与潘氏的关系暂成缓和之态。这是殿下您的利己之心,想着皇上容不下潘氏,便索性让这两方去斗,自己坐收渔利。”
“梁太后过去能借左夫人之手害我,如今我送给她一个机会,她能借潘氏的手,自然更不会亲自动手,惹祸上身。”
“至于潘贵妃么,昭业寺之事,即便是她所为,那也无妨——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她要除掉的,是被皇上看中意欲纳入后宫的新宠,可如今,妾已是名正言顺的楚王妃,早已与皇上缘断。她便是顾念着母族与楚王府的太平之势,也不敢轻易对妾动手,更何况,妾身后还有相家。”
“后宫局势,向来此消彼长,潘妃在孕中,就更不愿看着贤妃受连累,再令德妃独大的局面了。”
话音落地,身后,萧邃的手掌缓缓掐住了她后颈。
“万一呢?”他手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万一你这些算计终究落了空,万一潘贵妃在你与梁太后之间,就是选择除掉你呢?”
裴瑶卮被他触碰着,用力克制着跃跃欲试的颤抖,声音保持着坚定沉缓:“即便万一,皇上也会信我。”
萧邃目光一深,唇角微勾:“他那么喜欢你呢?”
裴瑶卮摇头。
“因为镜影是他的人。”她道。
随即,萧邃便想起来了,那日她去承徽宫拜望时,身边特意带了那丫头。
她道:“那绣屏送进敬慈宫前,我曾佯作无意,令镜影查验过一遍,她知道那木头框子没有中空之处。且那日去承徽宫,我与潘妃说漆斑木之事时,她也听到了。有她作证,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冤不到我身上。”
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捧起她的下巴,他淡声道:“若是萧逐不愿保你,镜影的话,有用也没用。”
她不假思索,更是丝毫不介意得罪他,断言道:“他不会的。”
这样的言之凿凿,让萧邃很不高兴。
她顺着他的手劲儿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里带着一丝狡黠,“他送了镜影到我身边监视,就意味着他在我身上期待的回报,只大不小。他且等着我在您身边为他做事呢,为梁太后这出闹剧,他舍不得我。”
深深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把她望着,默然须臾,她福身,恭敬问道:“不知妾可有这个荣幸,为殿下鞠躬尽瘁?”
“萧逐很喜欢你,”他忽然道,“你的这张脸,你的……这条命。”
“不,”裴瑶卮眼里一冷,“他喜欢的,是仁懿皇后。”
“而仁懿皇后,因他而死。”
他声色微肃:“你怎么知道?”
她浅浅笑道:“殿下忘了吗?妾的姐姐,是贤妃娘娘。”
是啊,贤妃,裴瑶卮在时,与相氏关系匪浅,与眼前这人,更是深有渊源。
裴瑶卮见他未曾显露不悦之意,便继续道:“妾知道,殿下与仁懿皇后亦有旧恶,但,逝者已矣,殿下不会介意妾因顾念皇后昔日恩德,便与您同仇敌忾吧?”
萧邃眉间微蹙,“你是为她?”
“更是为殿下。”她道,“妾已经是楚王妃了,殿下曾多次救我于危难,妾铭感五内。即便殿下因仁懿皇后,不愿待妾如妻,妾也只一心认您为夫君,夫唱妇随,古来如此。”
她这话说得既委屈又诚恳,看上去毫无破绽。
可阅人无数的楚王殿下,此间对着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王妃,却不敢十分断定,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许久之后,他转身走回书案前坐下。
四目相对,他慢声道:“比本事更重要的,是忠诚。”
裴瑶卮颔首:“您放心,妾定当自证。”
一夜过去,昨日那场荒唐的风波,仿佛还在眼前。
敬慈宫中,梁太后一夜浅眠,晨起便狠狠发了通儿脾气,直将自己折腾得愈发头疼。
宗姑姑从外头进来,将宫人斥下去,凑到梁太后身边,一脸急狠之色,附在主子耳边言语了一通儿。
只见梁太后脸色一变,厉声问:“当真?!”
“老奴不敢妄言!”宗姑姑道:“打从偏殿墙根儿底下搜出那脏东西,老奴心里便存了疑影儿,昨夜将宫中众人一一审过一遍,有两个洒扫庭院的宫婢都说,就在事发前几日,贤妃前来请安时,她身边的侍女曾在偏殿那处底下徘徊良久,当时只说是镯子掉了在找,如今看来,可不是很成问题么!”
梁太后一拳砸在床铺上,双眸怒瞪,狠声道:“贤妃——!”
好,相氏的一对姐妹,天长地久,走着瞧!
那头,悯黛一早吩咐厨房炖好了安胎的补品,带去看望潘贵妃。谁料去的不巧,承徽宫里,贵妃却正在斥责宫婢。
“哟,贤妃姐姐来了!”潘若徽见她进来,一副慌忙之态,紧着整理仪容,请她入座。
悯黛笑道:“贵妃娘娘想来温厚,怎么一大早却动了气?”
潘若徽似是不愿让她知道一般,只笑着敷衍了两句,说小丫头们不会做事,嘴里什么话都敢说,没个忌讳。
跪在地上的宫婢却还在啜泣,手里拿着枚缨络,怯怯地为自己辩解:“娘娘,奴婢当真不敢妄言!这枚缨络,奴婢曾在德妃娘娘的侍女身上见过的!如今平白出现在库房边上,可不就是……”
“你还敢说!”潘若徽重重一拍案,那宫婢一哆嗦,只敢闷头哭泣。
悯黛心头微动,将那缨络那过来细看,潘若徽便在一旁道:“姐姐别看了,这丫头魔怔了,胡说八道呢!德妃妹妹的侍女哪里会来我承徽宫的库房!”她说着,似是急了,便要去抢悯黛手上的缨络。
“贵妃娘娘不必着急。”悯黛笑着,手里却没松。
沉默片刻,她意味深长地同潘若徽问道:“若是我没记错,昨日娘娘之所以将那副绣屏从库房里取出来,便是因为承徽宫的库房突然淹了水,可是?”
潘若徽面露难色,“姐姐,您千万别多想,一切都是妹妹疏忽的缘故,方才叫楚王妃无辜受累,姐姐若怨,只管怨我就是,与旁人皆没有瓜葛!”
悯黛默然片刻,淡淡笑道:“昨日太后的话,我现在倒是明白些了。”
潘若徽问,什么话。
悯黛道:“太后说,自己怎会未卜先知,料定德妃会将那糕点与贵妃娘娘分甘同味,从而在那里头下了红花,来害娘娘呢?”
潘若徽佯作一愣,“姐姐的意思……”
“德妃的侍女,库房淹水,太后的糕点,红花……”悯黛冷冷一笑,“娘娘觉得,这些都是巧合?”
“姐姐是说……”潘若徽猛然一惊:“这从头到尾,莫不都是圣母与德妃联手,既要害我,还要让楚王妃作替罪羊,让潘家与相家结仇?!”
悯黛眼里透着冷意,只字未言。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潘若徽喃喃道,脸上既惊又怕,心头却缓缓晕开一抹得意的笑。
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