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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正午,烈烈阳光同烈烈秋风比强弱。
不少官宦小姐们受不了马背颠簸,也受不了骄阳烈日,更受不了烈烈秋风,纷纷拴马下场,到会场的席面上坐着看热闹了。
女眷之中便只有姜柔疑一众拼着那股子不服输的气还在林子里晃悠,以及,那夺了头筹的顾卫两位姑娘。
看众们坐了大半日,这秋猎会固然热闹,可着实把他们累的腰酸背痛,家眷夫人们自不必说,就是那些上了些年纪的文官,也是一把老骨头险些散架。
但宁国公和郡诚公主还好端端的在席上坐着,他们这帮官员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自打第二场开始,便是宁国郡主姜柔疑夺了彩头,他们再也不曾见过那惊艳世人的顾家二小姐顾谨,没了顾二小姐同姜柔疑抢风头,姜柔疑也渐渐没了耐心,从第四场开始,便有耐不住性子的朝臣之子抢了彩头去。
那小子名叫商故渊,乃是盐务总督商大人家的公子,在汴梁城里头素来有些美誉,人说这人圆滑世故,最会的便是油嘴滑舌,却偏偏有些正人君子的风气,如今成了咸王府上的幕僚,几乎日日都与咸王在一块儿。
从前秋猎会也少不了商家小公子的影子,只是往常他都是和陆归堂一队,不知今日为何落了单,竟然还冒出来夺彩头了。
盐务总督公事繁忙,今日没能露面,不过商故渊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倒是引的席上不少女子的目光顾盼神飞。
如今已经是第五场开鼓,却始终没有见到顾二小姐和两位王爷的影子。
白杨林里,众人赛马而行,在做一场最后的角逐。
商故渊上一场赛马猎了一只羚羊,把他的马累的够呛,如今那马半步也不肯走,他正坐在马背上干吆喝。
陆归堂的马踢着蹄子悠闲自在到了商故渊身旁,男子懒散的声音传入了商故渊的耳朵:“阿渊,你这马挑的不错,脾气真倔,倒是不随你。”
这明摆着是一句玩笑话。
商故渊冷着眼看他,男子温润的眸子里恨意盈盈,白玉脸庞上却仍旧一副好颜色,今日第四场的彩头本不该他去争抢,要怪就怪陆归堂。
外人不知为何今日商故渊不与咸王一队,他却知道是因为陆归堂今儿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自始至终都远远跟着顾家二小姐和卫大小姐,不知情的还以为陆归堂是个什么浪荡子弟。
也正因了这个缘故,陆归堂忙着看美人,却忘了打猎这正经事儿,眼看着姜家郡主连着夺了两场彩头,顾二小姐又只顾着在林子里找猎物,于是才有了咸王派商故渊去同宁国郡主争彩头这一幕。
天知道商故渊心里头有多么苦闷,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要被逼无奈去同一个郡主抢风头,传出去可真要毁了他汴梁第一温润公子的名号。
可奈何……他如今是陆归堂的幕僚,若不听话那也行,可以投奔陆承修去。
一想起陆承修那满身清寒冷意,商故渊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今儿正事一点没干,还不是真看上了顾二小姐了吧,你可是同她妹妹定了亲事的。”
商故渊同陆归堂交好多年,二人感情胜似兄弟,故而说起话来没有那些君臣之碍。
陆归堂摊摊手,帮着商故渊拉了一把马缰,那马终于肯挪动几下步子了。
“你不觉得,这顾二小姐很有些意思吗。”
陆归堂见商故渊的马肯走了,当下便不再管他,抽抽马鞭去追远处的顾谨二人了。
商故渊在后头叹了口气,嘴里依稀嘀咕了一句: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
这三个时辰过去,顾谨同卫毓川也猎到了不少猎物,果真就如同顾谨先前推测的一般,姜柔疑下了第二场和第三场的彩头,到了第四场便没了力气。而顾谨和卫毓川却两耳不闻会场事,一心只顾在林子里狩猎。
几个时辰的马背颠簸累坏了她们娇贵的小姐身子,却仍然有一颗心坚不可摧。
顾谨猎到了不少东西,就连卫毓川也下了几只兔子。但为了让姜柔疑放松警惕,自始至终她们都没去会场露面,猎物眼看就要拿不了了,便有一个小公子眼巴巴地来帮二人拿东西。
那人叫做商故渊。
顾谨盯着他看了会儿,上一世她久居闺阁深居宫闱,实在没见过太多的男子。
但这个“商”姓,应当是此时的盐务总督之子,想到这儿顾谨便有了些记忆。
上一世陆归堂被逼死边关的时候,商故渊正在北疆同他守疆土,圭氏趁机作乱,商故渊力讨贼人,富贵公子之身势与圭氏拼性命。
最终成了圭氏马蹄下的亡魂。